“吱呀!”
静谧的悬崖下传来树枝摇曳的声音。
黑暗让人观望不清,唯有长时间等待,眼睛适应了黑暗,下方的轮廓才能点点展现出来。
透过茂密的树叶间隙望去,一棵树干下,一道身影一动不动的挂立在那,正是楚子河。
“不知……人到底走了没?”
楚子河全凭一口气在硬撑,时间一秒秒过去,左臂带来的负荷越过沉重。
右臂在无力的垂怜在那,在其肩膀的锁骨处,一把匕首插没而入,只留下刀柄。
鲜血顺着刀口浸出,染红右臂的衣衫。
徐兵所料不差,楚子河确实没有躲过,中了一刀。
可有一点没有预料,在他们暗器未出手的一刻,楚子河已经在动了。
生死攸关的时刻,那怕只是半个节拍,也会造成不一样的效应。
楚子河没有躲过飞快的一刀,却躲过了致命一击,现在的他只是右臂受伤严重,其他并无大碍。
“难道真走了!”
夜深人静,没了声音,楚子河悬挂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楚子河明白,若不是徐兵过于自信,自己这一劫是在数难逃。
“哼!”
一声闷哼,疼痛感将楚子河拉回到现实,时间紧迫,容不多想,为今局面,只有先逃出这危机边缘。
疼痛麻痹感越重,意志能起到的作用愈小,情况对于楚子河,不容乐观。
“当下,唯有左臂蓄力,脱离这危险处境再说。”
思量再三,这是唯一可行办法。
血在止落,除了些失血过多晕痛感,楚子河无性命之忧,这次的州来之行,对于楚子河而言真是一波三折!
叶舟死没有死,楚子河尚不确定,却亲眼见到他从此处掉落下去。
“喝!”
单臂贯力,这是楚子河最后一搏,悬挂楚子河的树干这一刻承受着超重负荷,整个树干弯成弧形。
借助着树干弹性与惯力,转眼刹那,整个树干的承重力也在这个时候达到了临界点,欲要离手,就在这时,意外横生。
“啪!”
清脆断木声打破夜的寂静,悬挂楚子河的枝干禁不起力道的刚猛,陡然发生断裂。
诸多努力,付之东流。
“妈的!”
楚子河再次爆了句粗口,下一刻,身似炮弹,直落而下。
“我会死吗?真不甘心啊!”
楚子河嘴角拉出一起惨笑,脑海里思绪万千,人生,自己才刚过十六岁,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等待着自己闯荡。
而今就这样死了,死在这人迹罕至的悬崖下,若干年后,只剩一堆白骨,尘归尘,土归土。
区别则在于,这场旅游,有的人停留的时间长,有停留的时间短。
“人,死后,应该有太多的遗憾……”
风,在耳边呼啸;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楚子河缓慢的张开双臂,安然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嘭!”
数十秒过后,空幽的谷底,传来一声闷响,水浪拍打岩石,层层响声在山崖间回荡。
只可惜这声音全被两岸的茂密丛林抵消,无法再向上传播,寂静无声。
悬崖下方,不是陆地,而是水潭,水面撞击后背,撕裂的疼痛感欲要让他昏厥。
冷!
这是楚子河落水第一感觉,刹那,如坠冰窑。
这是七月之天,酷暑之夜,也不至于水如冰渣,寒冷刺骨。
“好冰冷的潭水!”
在这潭水冰冷的刺激下,楚子河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
“没死——咕——噜!”
两个字在脑海里炸裂,这一张嘴,湖水冰凉,当即倒灌进他的肺部,撕裂疼痛袭来,楚子河单臂伸展,奋力上游。
“哗啦!”
平静的湖面泛起浪花,一颗小脑袋探出湖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咳!咳!咳!”
死里逃生,冰冷的湖水从楚子河的口腔中呛出,连吐两口,感觉顿时好了少许。
月光洒落,微波粼粼的水面与周围的景物清晰可见。
只可惜他还未曾畅快淋漓的呼吸下,一股巨大的拉扯力瞬间再次将他拽入水中。
这寒水是活的,水不知道从何处溢出,又再次从下方的暗流口宣泄出去。
楚子河在水底下勉强的稳住了身形,他睁开眼睛,在昏暗中清晰的看到了所在地。
身形还在随着激流移动,暗流道口时宽时窄,却格外的顺坦,庆幸的是有些洞口的上方会有一些可呼吸的空气。
这就成了楚子河的救命稻草!
两分钟后,水流终于变得不再激进,楚子河清晰的感觉到他能够在暗流中稳住了身形,同时,在前方,一具漂浮的尸体浮现在眼眸中。
叶舟,就这样相遇在楚子河的眼前,不确定是死是活。
前方有一块巨石,遮挡住了洞口,只在旁边留下了一尺多宽的石缝。
他的双腿卡进了岩缝中,因此才能够稳住自己的身形,否则的话,两人很难相遇。
这里貌似是一处出口,穿过这个石缝隙,又会是另一番景象。
“不管怎样先离开这里。”
楚子河终究不是冷血的动物,儒家的仁义礼智信……核心价值观始终流淌在骨子里。
冰冷的湖水中,楚子河手臂紧紧的抓着叶舟继续向下漂流。
纵然只是一具尸体,也要入土为安。
当水流不在流动,楚子河这才细眼看清自己的所在地。
自己正处于一片湖泊的河流中,具体有多大楚子河也不知道,湖泊的四周群山环绕,将这里彻底的与世隔绝了起来。
寿春山连绵百里,纵然真的有这样一处湖泊夹杂在中间,不为人知,也是轻而易举。
“走!”
借助水面的浮力,楚子河颤颤巍巍将叶舟拉扯到了岸边。
“竟然还有口气!”
楚子河用手指在叶舟的鼻息尖试探了一下,发现还有轻微的呼吸。
现在是深夜,潮气低重,再加上在寒流中漂浮一段时间,背包内的打火机已让湖水浸湿。
忍着全身的剧痛,楚子河找来一堆干草与枯枝,而后,费了一番周折,终于用那潮湿的火机,在黑夜中带来了一缕光明。
冷!真的很冷!
拔出肩膀处的飞刀,止住的血迹又涌了出来。
楚子河不敢妄动,自己的身体,没有多少鲜血可以再流,当下,紧急选择便是借助篝火驱除身上的寒意。
“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符……”
当听息吐纳的法门在心间运行,半盏茶后,一股热气隐约行与经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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