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哥愣怔了一瞬，忽又笑了，“她没告诉你吗？”
“她说要在这里投资，和你合作！”
松哥双手一摊，“就是这么回事，她是生意人，我也是！有利可图，合作岂不是来得更快？”
我不问了。
可我知道，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那另外两个女人呢？”我继续问道，“李媛媛和王慧君，还有……”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阿军和阿江呢？”
松哥失去了笑容，面容从来没有过的淡漠。
“别让我失望！”说完，他看向阿虎。
阿虎搂上我的肩膀，“阿猛，我带你去看看！”
我盯着松哥看了一会儿，确定他不会再多说什么，就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跟着阿虎出去了。
松哥还是松哥，尽管看似已经把我当成自己人，但实际上却从来没有真正信任我。
尤其是现在，我转变得太快，这一点，让他很不放心。
我现在是连死都不怕的，更不怕激怒他。
所以，我毫无忌惮。
完全是豁出去、破罐子破摔、爱谁谁的状态。
做个好人太不容易，可要是做个坏人，谁又能比谁更坏？
那就来吧！
跟着阿虎出了松哥办公室，他带着我进了电梯。
“松哥毕竟是松哥，以后跟他说话，你还是要多过过脑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阿虎看着电梯数字，跟我说道。
我对这话不置可否。
我是真不怕，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惧怕的了。
出了电梯，来到赌场大厅，里面热闹依旧。
男男女女，各个国家的赌徒，怀里搂着男的女的，酒色奢靡，声色犬马。
“这里是公司主要的金钱来源！”阿虎跟我说道，“阿梅只负责运送过来的猪仔管理，保安是保罗负责，保罗！”
阿虎对着门口一个外国面孔的彪形大汉打了个手势。
他走过来，用英语和阿虎聊天，然后看向我，一挑眉毛，用中国话说：“我知道了，我会通知其他人，阿猛以后是虎哥的人！”
我跟他点了个头，没说话。
阿虎也不在意，继续带着我往外走。
出了门，继续跟我说道：“这些人你不用在意，也不用刻意去搭理他们，他们都是雇佣来的，给钱什么都干！”
“他是哪国人？”我好奇保罗的国籍。
阿虎笑了，“无国籍，他自己说是美国人，可没人知道他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反正就留在这里给松哥帮忙了。”
我在工地上的时候，经常看警匪片，听年纪稍大的工友们讨论电影情节。
他们讨论最多的一种人，就是杀手，或者雇佣兵，就是没有国籍的。
我也不清楚保罗应该算是哪一种，反正不是好人就是了。
“走，上车！”阿虎拉开车门。
我走到另一头，上了副驾驶。
旁边有一辆敞篷吉普，五六个拿着ak的人爬上去，跟在我和虎哥车后面。
我看到阿虎把车一路往东开去。
要是我没记错，往东继续开两三个小时，就到了泰缅边境。
很多旅行团都会从那边入境金三角旅游。
我没说话，心想着，难道他们把李媛媛和王慧君已经送出金三角了？
车子开出去也就十几分钟，就进入了没有什么人烟的一片山林里。
周围热带植物遍布，芭蕉林茂密，中间一条窄路，堪堪通过一辆车。
周围的芭蕉叶，不停打在车窗上，还从侧面抽进来，打在架在车窗上的胳膊上。
一道道红印子出现了，我却没有收回胳膊。
这点痛算什么？
我忽然想起一句歌词来。
是啊，这点痛算什么？
穿过长长的芭蕉林，出现了一片空地，一排木屋出现了。
这里有大概十几个人，身上都背着ak，腰上别着砍刀或者匕首。
看他们的样子，比园区的看守还要专业，更像是军人。
车停下，阿虎拉下手刹，转头跟我说道：“这是李坤的地盘。”
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又解释道：“缅北有几个武装势力，其中一个家族姓李，在这边的负责人叫李坤，你应该见过。”
我对于这个名字无比陌生。
但是听阿虎的语气，这个叫李坤的人我见过，还是这里的武装势力，也就是当兵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一下子就蹦出来阿虎塞钱的那个军官的身影。
果不其然，木屋里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个军官。
“就是他！”阿虎说了一句，开门下车，“下来吧！”
打开车门，下了车，就听见李坤笑着和阿虎握了握手，“阿虎，还是你有办法！”
“都是为了生意！”阿虎客气了一句，转头介绍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他是阿猛，以后跟着我了！”
李坤看向我，微微拧眉，像是在思考。
“他？不就是……”
“是他！怎么样？他可是松哥看中的人！”
“不错！”李坤笑着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伸出手跟我握了一下，“松哥看中的人错不了！”
我笑了一下，没言语。
他们这里的人，打招呼的方式都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张嘴全是发财，全是钱！
李坤倒是别出心裁，换了一种方式。
“怎么样了？”阿虎往木屋里歪了歪头，“我特意带阿猛过来看你的成果的。”
“是吗？走，一起去看看，保证让你满意！”
我不明白阿虎说的是什么。
如果按照之前在松哥办公室说的话往下延续，他是带我来看李媛媛和王慧君的。
难道他们会把自己的活儿交给这个叫李坤的外人？
李坤前面带路，阿虎落后一步，跟我低声说道：“我们要想在这里立足，必须要依靠一方势力，给他们分钱是必须的，以后你就明白了。”
这个我还真懂，不就是抱个大腿，或者说，交个保护费什么的吗？
跟着李坤进了中间的木屋，然后从侧面的门往左面走。
过了一道门后，我看到几个人坐在一个桌子前吃着东西，喝着酒，见到我们进来，赶紧站起来。
李坤用缅甸语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一个人立刻跑到侧面打开了门。
“走，进去看看！”李坤邀请我们。
走进那道门，我的脚步放慢了。
里面就像是一个电影拍摄场地，旁边还架着摄像机。
一个脏得看不出底色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身上只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狼狈的样子，几乎看不出来是谁。
可我还是从她的面容上，认出来是王慧君。
她很虚弱，胸膛微微起伏，说明还活着。
而她的胳膊弯处，一片青色里夹着很多针孔。
李坤笑道：“怎么样？她现在非常听话！”
阿虎看了我一眼，问李坤，“结果呢？我要的可不止是听话。”
“已经给她家里发了消息，如果在……”他抬起手臂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十二点之前，账面上没有五百万到账，那就……”他的手，在空中突兀地张开，“只有拿她换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