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交友网站，完全是就是为了聊天。
之前在网上也有专门的聊天室。
可是里面乌烟瘴气的，全都是约炮的，我就只是看个热闹，自己从来不聊天。
刚刚阿虎说孙强不是我打死的。
这让我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变成了更多的疑问。
不是我打死的，那是谁？
他为什么说是我打死的？
不管怎么说，孙强是坑了我，可我也只是嘴上放狠话，真的没想把他打死。
可他的确是死了。
我形容不出来我当时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是什么样的。
就感觉自己像是酱缸里的蛆，自己都讨厌自己，憎恨自己。
再后来，杀了两个看守，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只有曹斌，我心里始终有个窟窿，呼呼地往外冒冷气，怎么堵都堵不住。
现在又说孙强不是我打死的。
我真的不知道阿虎他们嘴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总之，我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了。
聊着天，我的脑子里混乱如麻，根本不能冷静工作。
只能用和人聊天纾解，因为很多话，很多事情，无人能说。
没想到，等我聊完天后，我才猛然发觉。
和这些人说话，已经不自觉地用上了诱惑之类的话术。
我闭了闭眼，骂了自己一句，操蛋玩意，就这点儿出息？
再睁开眼睛，我已经完全冷静了。
看着聊天记录，心里设计着后面的计划。
小胖子没一会儿就会去前面看一下，然后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让其中十个人跟他操作网上赌博的软件，其他人继续在游戏里钓猪仔。
中午的时候，阿虎回来了，让看守带着其他人去吃饭。
他跟我在后面慢慢往食堂走。
今天所有人都在宿舍，整个工厂区域显得非常安静，只有我们二十几个人走在路上。
如果忘掉这是诈骗团伙，是在缅甸的话，这样的生活环境还是很让人愉快的。
“感觉怎么样？”阿虎问我。
“还行！这种方式，见效不会很快。”我实话实说道。
“嗯，的确如此！”阿虎点点头，“明天开始，其他车间还会继续之前的方式，你们这个车间，会采用新的方法。”
他已经把过去的工作组，改口成了车间，丝滑顺畅，一点儿没有过度的不习惯。
这次带来的猪仔，没有在缅北的时候多，还有一大部分是新面孔。
我估计，松哥这样安排，可能就是出于新人到了新地方，好安排，也好培训。
那些熟练的猪仔，比如说我，会安排一些小活，来管理其他猪仔。
还有一部分，可能会因为成绩平平，直接处理掉了。
“知道你朋友不是你打死的，有什么感觉？”
阿虎忽然问出这话，让我浑身都出了一身冷汗。
我眯着眼抬头看天，有点儿眩晕。
“能有什么感觉？”我哼笑了一声，“该死之人，死就死了，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阿虎没再问了。
去食堂后，看到只有那些看守在那边吃饭，其他猪仔一个都没有。
我没问，吃过饭后，又回了车间。
第二天，人就多了起来。
只是放眼望去，整个车间，人还没坐到一半，另外三个车间，估计也差不多。
难怪松哥现在不着急赚钱，而是先让所有人钓猪仔呢。
“猛哥！”有个年纪很小的猪仔叫我。
我们都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都叫他小鬼。
我走过去，他立刻献宝似的跟我说：“猛哥，这里有三个人，都想来这里赚钱。”
我弯腰看他们的聊天记录。
聊天群叫“宇宙狂拽酷帅”，其实就是个游戏群。
群成员有三百多人。
他在里面说自己是游戏公司代练，一个月八千八，包吃包住。
群里有说他吹牛逼不上税的，有感兴趣不停询问的。
最近的聊天记录，是他临时建的一个小群，加他只有四个人。
他说的三个人，就是另外三个成员。
那三个几乎都是中学或者高中都没读完就辍学不念了，整天无所事事混迹网吧的人。
听说还有打游戏就能赚钱的工作，他们几乎都没有考虑过真实性，就选择相信了，还催着小鬼赶紧跟公司推荐他们。
我拍了他脑袋一下，“干得好！你跟他们说，现在去找招人的人问问，让他们等一会儿，我去招虎哥！”
“好！知道了！”小鬼笑了，还带着稚嫩。
他今年才十五岁。
我走出车间，看向门口的看守，“知道虎哥在哪儿吗？”
看守摇头，“没见到。”
我点点头，往住处走去。
虎哥不在这边，那就是还在自己的住处和松哥商量事情。
如果还没有，那就一定是出去办事去了。
到了小楼，我直接上了二楼，敲了敲阿虎的房门，没有人回应。
我看着通往三楼的楼梯，想了想，还是迈步走了上去。
上了台阶，大门开着，我看到松哥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张娇则穿着一件淡粉色的丝绸睡裙，坐在老板椅上用电脑。
阿虎不在这里。
我刚要转身离开，松哥看到我了。
“阿猛！”他叫住我，“有事吗？”
我答道：“我找虎哥有点儿事。”
“进来说！”松哥放下书，“我让他去办事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就行。”
我走进去，看了张娇一眼，她也看着我，眼里有一种欲言又止的情绪。
“松哥，小鬼钓了三个猪仔，我想问虎哥的，现在云南那边联系电话是多少。”
“哦？小鬼？”松哥想了想，“就是那个十五岁的孩子？”
他也知道是个孩子啊！
“对！”
“不错！”他赞赏地点点头，看向张娇，“阿娇，你那边安排好了吗？”
我惊诧地看向张娇。
她果然参与进来了！
“安排好了！”张娇说，拿过一张便签，写了一个号码，起身走过来递给我，“打这个号码，我们以后在云南都有自己固定的公司了，这是公司名称。”
我低头看着那张便签，伸手接了过来。
“松哥，那我回去了，他们还在等消息。”
“嗯，好！”
我转身往外走，没有跟张娇说一句话。
我听到身后她跟松哥说，“他还在怪我！”
“不要紧，阿猛心里知道你对他好，不会怪你的！”
“可他现在都不正眼看我。”
“我正眼看你不就行了？”
听着他们后面暧昧的说笑声，我快步下楼。
来到外面，才狠狠呼出一口气，小跑着回到了工作车间。
“小鬼，给他们这个电话，这是现在可以提供的公司名称，等会儿你们都看看！”我对所有人说道，“还有，要他们提供地址、电话、真实姓名和身份证号码，就说来公司面试，会统一买票！”
我说完这话后，野马分鬃愣了，猛然回头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