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他自己所说的话,是极为简单的。”我深吸口气:“他在北都应是没什么朋友,崇尚那种心灵契合的爱情,说是什么柏拉图式的爱情。所以与他心灵契合之人在北平,两人从认识后一直书信,但没见过面。”
“啥是柏拉图?”吴勇挠了挠头。
董莉在一旁说道:“柏拉图式的爱情以前所指是同性之爱,因为不被世人理解和接受,所以之后延伸出了对于爱情的美好而受年轻人喜欢。”
“之前好像听你说过,是男人跟男人的爱情?”组长秦浩询问。
董莉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但略有不同的是,有些人认为柏拉图式的同性之爱更加纯粹,摒弃了肉体上的满足。正常男人与男人间的爱情,也是建立在身体需求之上的。他们也会睡觉、过日子,与男女爱情不同的是,是不被亲朋好友祝福的,也会引来外人的白眼。即使是国外,思想开放,大多数人也是无法接受这种的。”
“任何国家也没有一条法律承认同性婚姻合法,所以这导致同性情侣、婚姻也好,都会遭受更多的不公,甚至不会与外人去说。柏拉图式,起初这些同性恋就会用这个词汇解释自己的恋爱取向。”周函昀也解释了句:“所以奉天所说的这个人,可能是在提醒你他的取向,当然也可能真是崇尚柏拉图式的爱情。因为现在男女之间崇尚这种爱情的也不在少数。更加纯粹,更加理性的爱情。”
“虽然无法理解,但若是同性之情就能够解释程子怡死前并没有被侵犯这件事了。”组长秦浩听了解释后,起身来回踱步说道:“所以这个人不能忽视,一定要深入调查。”
“不过奉天你也别掉以轻心,要是被他看上了,要了你的身子可就坏了。”吴勇在一旁不怀好意的提醒。
“我谢谢你。”我合上了本子:“还有就是我暂时无法断定马永德是否有精神问题,也不确定他所说的心灵伴侣是否真的存在,还是他臆想出来的。他有不喜欢警察做的事,会明确表达出来,比如不希望有人碰他衣服,比如不希望有人知道他跟伴侣间来信的秘密。反正是个很拧巴的人。”
“一个拧巴的,有精神问题的人,确实会容易犯罪。”孙肖汉在一旁说了句:“程善不也如此。”
“我这边今天跑了四家,都是跨度相对较大的。其中三家我觉得都可以排除,因为完全不符合我们对凶手的猜测,没有一条符合的。但最后这家我之所以有疑虑,首先是因为他年龄符合,三十七岁,男性,还有一点是他修过道,而且是专门上山修行,大概修行了三年左右才下山。他叫郑旷。”
“年龄符合,很可能也懂炼制丹药。”组长秦浩说了句。
“郑旷娶过妻,生过儿,但据他说,妻儿是被强盗杀害了,所以他一时想不开才上山的。而且他父亲就是个老郎中。他说自己再山修道接触过玄学五术,会些周易推挂,观星之术。但只是会些。我还借口让他帮我推上一卦,他却说我有个亲妹妹,近日会遭受劫难,还说我命中没有婚姻运,也就是说我不会结婚。”吴勇摊了下手,笑了下说:“这咋可能,我身强体壮咋能娶不到媳妇,最关键我也没有妹妹,别说亲的了,连不亲的也没有。”
“我今天也在路边摊测了一卦,说不上准,也说不上不准。”我说了句。
“所以我觉得这个郑旷虽然学过,修行过,但底子很不扎实。他还测了我的八字,解释说我之所以没有婚姻运,是因为我活不过三十五岁。而且不是自然死亡,也不是病死,而是战死。”吴勇摊了下手:“我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怎么又会战死?”
“我估计他就是面对患者前来治牙时,拿卜卦之事缓和气氛。”孙肖汉扭头看了眼吴勇,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你别往心里去。”
“一个亲妹妹的事儿他算错了,另外几件事我就不信他了。不过他确实爱聊天,家是本地的,我还跑了一趟他家,听邻居说小时候郑旷内向不爱说话。包括结婚后也是如此,是从山上下来后整个脾气秉性都变了,说是自己捂了道。”吴勇接着说道:“他也会给邻居啥的测字算命。”
“之所以没摆摊给人算命,估计是那个赚不了几个钱。”我若有所思说道。
“确实,他自己也承认,不过他不是在外面,或者留学学习的牙医,而是在北都的一个较大的诊所里,交了钱从学徒开始学的,设备也都是几年前那个诊所淘汰下来,然后他买来的。当然这也是我问了他才说,对患者他是谎称自己留过学,设备也都是最新款。”吴勇摊了下手:“他当学徒那个牙科诊所我也去了,对于这部分郑旷说的是真的。那个诊所叫专业护牙所,里面有三个牙医,还有两个小护士。据他们说,这个专业护牙所清朝中期就有了,应该是北都最早的针对牙齿护理的牙所。”
“有可能,目前了解到的牙所,大多数都是民国开的,清末的都很少。所以我们应该换个思路。”组长拿起一张纸单看了看。那上面是别的警察走访的牙所记录:“我们不用太将冯巧的因素考虑进去,如果凶手是牙医的话,也有可能在民国刚成立时,他并没有开牙所,但却杀了人。”
“要是这样范围就更加广泛了,也有可能是以前开过牙所,现在不干诊所了。”孙肖汉在一旁说道:“我今天走访的有嫌疑的诊所也有两个,不过我觉得嫌疑都不如奉天提到的何林牙所大。我也会继续跟进。”
“对了奉天,你不是让那个黄小子帮忙问问,看看曾经跟程子怡一起去歌舞厅的男人时谁吗?这条线索也别断了,如果认定了男人身份,这条线索将是比较重要的。肖汉说的对,不过要真是杀害程子怡的人,只是以前干过,或者学过牙医,如今不从事这行了,那找起来就更加费劲了。”组长秦浩点燃一根烟吸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