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芳芳直起腰也看向了树上,这一看吓一跳。
孙月月不懂,但是她懂啊!
顿时明白了昨晚父亲为什么发火。
赶紧叮嘱孙月月小声点,别往外说。
但是孙月月的话已经被身边的人的马寡妇听见。
马寡妇想起上次玉芬铆足劲砸自己的那次,很快理清了其中的关系。
故意大声说:“你们俩说什么,这是伍玉芬的裤衩?”
“你别瞎说。”孙芳芳着急地说,“我们什么也没说。”
周围的人正累得直不起腰,一听马寡妇的话,都来劲了。
马寡妇又再接再厉,“怪不得伍玉芬没来,不会是被打了吧?”
“你胡说什么,就是你被打我娘也不可能被打!”孙月月大声嚷嚷。
冯爱珍回头一看这姐俩被众人包围了,赶忙过来解围。
但是人们惦记一天一夜没答案的事终于有了答案,怎么会轻易放弃。
有的人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当着冯爱珍的面儿不说,私底下可是吵翻了天。
连三个孩子都不像孙志勇都传出来了。
正所谓,三人成虎,五人成章。众口铄金,积销毁骨。
越传越不像话,简直不堪入耳。
大家也不会当着姜惜的面说,但是姜惜都从七巧口中听说了。本来她们俩只是怀疑孙芳芳现在孙月月和天赐也被牵扯进来。
仅仅是一天功夫,流言蜚语就像长了腿传遍了整个分场。
传到孙大山和冯爱珍耳朵里时,直接把老两口气病了。
孙大山是十一队队长,正是忙的时候不可能不管队上的事,强打起精神又去收麦子了。
冯爱珍躺在床上,水米不吃。
姜惜哪里知道花裤衩能跟大舅妈扯上关系,要知道的话,她会采取一个温和的方式让姥姥姥爷接受。
给姥姥蒸了一碗鸡蛋羹端了过去。
孙芳芳和孙月月不想回家的,现在在爷爷奶奶家也如坐针毡;天赐也受到影响,冯爱珍又生病,老实了很多。
看到姜惜端着鸡蛋羹过来,孙芳芳忙过去,“小惜,我帮你端。”
姜惜正觉得烫手马上说:“好呀!”
不过还没傻到自己出力,让别人讨好。
又扬声道:“姥姥,我给你送鸡蛋羹来了。”
“进来吧。”屋里冯爱珍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出来。
孙芳芳端着烫手的鸡蛋羹,小脸拉下来。
姜惜吹了吹手,“很烫吧,我来端。”
她没等孙芳芳反应过来又端了回来,倒了下手果然没那么烫了。
进屋后,姥姥冯爱珍正躺在炕上,脑袋上敷着凉毛巾,天赐就坐在旁边。
天赐看到鸡蛋羹眼睛一亮,可只是咽了咽口水,乖乖叫了声“表姐”。
姜惜应了声,“这是你给姥姥敷的?”
天赐点点头,“奶奶头疼。”
“我没事。”冯爱珍撑着身子坐起来,“你坐吧!,”
姜惜把碗放到桌子上,扶着她坐好。
然后又端起鸡蛋羹,“姥姥,不吃东西可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凡事都要吃饱了再说,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唉──
冯爱珍叹了口气,“你不懂。我这心里堵得慌,吃不下。”
姜惜安抚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您先吃口饭。”
冯爱珍还是吃不下,但是姜惜乖巧懂事,又把饭送到了她的嘴边,她还是吃了两口。
剩下的都给天赐吃了。
放在以前天赐早吃了,可现在他没舍得吃,都留给了奶奶。
冯爱珍看看天赐,再看看孙芳芳,更发愁了。
天赐还好点,跟孙家人很像,但是孙芳芳是真不像。
至于孙月月,唉……
姜惜又开导姥姥,没等开导好,孙志勇过来了。
孙芳芳在门外叫了孙志勇一声,孙志勇连答应都没答应,板着脸进了屋。
姜惜喊了声“大舅舅”,他倒是点了点头。
她大概明白了,大舅舅这是也听到了传言。
乖巧地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他守着冯爱珍坐了一会儿说:“娘,我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你处理,你怎么处理?”冯爱珍紧皱着眉头,“传言终归是传言,我们又没有抓住把柄,闹得太大只会让别人笑话;就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认了这次糊涂账,那就不只让人笑话了,还会让人觉得我们老孙家没出息。
你别着急,都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几天,等你爹回来,跟他商量商量。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们都别慌,都别慌。”
孙志勇已经默默抽了一根儿旱烟,愁得也是抓脑袋。
又拿出天赐正反面都写过字的纸,撕下来不宽不窄的一条,往上边倒了点烟沫子。
仿佛只有抽烟才能消除心中的苦闷。
天赐看大事不妙,不声不响地溜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生怕多停留一秒,就会被父亲打一顿。
姜惜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数自己的手指头。
私心里是想留下来吃瓜的,毕竟机会难得,她也不是说看笑话,就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大舅舅和姥姥谁也没有让她走的意思,她乖巧地坐在一旁不插话,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扭头往外一看,门缝那儿有人影晃动。
看衣服的颜色应该是大表姐孙芳芳。
她也没有戳穿孙芳芳,以姥姥的角度也能看到。看看都没说话,她也就没说。
良久,大舅舅开口:“刚才她说实话了,芳芳不是我的。结婚那会儿,她是带肚过来的。”
“什么?”冯爱珍尽管已经听到了传言,可从儿子口里说出来,还是很震惊。
仔细回忆当初玉芬嫁给儿子的点点滴滴,这才想到伍家当初种种不对劲儿,原来是因为这个。
伍家欺人太甚,伍玉芬也欺人太甚。
一瞒瞒了这么多年,亏她还觉得玉芬为了帮家里干活累得早产,对她多加忍让。
她也仗着自己早产,好像孙家亏了她一样作威作福,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门外的孙芳芳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不是亲生的,她竟然是母亲带着肚子嫁过来的,而孙家好像也是才知道。一把推开了门,“爹,你……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