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一句话,森寒的让李福晋浑身打颤,磕磕巴巴的解释起来。
“妾身冤……冤枉,还请……主子爷明鉴,是向……向格格以下犯上,冒犯折辱妾身在先,妾身这……这才……”
她说话时,宋耿二位格格俱在一旁,吓得浑身发抖,连头也不敢抬。
话没说完,就听到四爷冷冷笑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就算她真冒犯了你,后院还有福晋做主,就算福晋病了,也还有本王做主,怎么也轮不到你来罚她。”
“主……主子爷……”李福晋惊惧而失望的看着他,咬咬牙,鼓起勇气道,“难道不管她犯了什么错,主子爷你都要维护她吗?”
“本王维不维护她是本王的事,与你有何干系?还有……”四爷俊美的脸庞益发冷了,“她究竟犯了什么错,需要你来教训她?”
李福晋几乎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可是话已至此,她不如一吐而快。
到底她是有儿有女的人,王府里没有哪个女人,至少现在,能拥有她这样的福气,四爷就算再偏爱向海棠,看在弘时和怀真的面子也不会真拿她怎么样。
她再度鼓起勇气看向他:“她究竟犯了什么错,主子爷心里明白,主子爷已下令府中所有人不许再提,妾身也不敢说,只说她现在……”
说着,盯了向海棠一眼,目光里好像淬了毒一般,咬咬牙道,“她竟然让自己身边的贱婢休辱妾身,妾身怎么能忍?”
四爷回头淡淡看了一眼向海棠,从嘴里说出两个冰冷的字:“道歉。”
“……”
向海棠脸色微微一变,咬着唇没有说话。
李福晋不想四爷竟然会维护她,脸上不由的浮起一丝得意,手指略过鬓角碎发,故意摆出一个高姿态。
“妾身也不是那等专爱斤斤计较,心胸狭隘之人,既然主子爷开了口,道歉就算了,妾身也承受不…”
一语未毕,四爷突然冷着脸打断了她:“本王说的是你向海棠道歉。”
“什么?”
李福晋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了,随之龟裂开来。
她张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四爷。
这简直太荒谬了!
要她堂堂一个侧福晋跟一个侍妾格格道歉,还当着宋格格和耿格格,还有这么多下人的面?
这让日后她在府里还如何立足?
她抽抽僵硬的嘴角,想说什么,再看到四爷如冰山般的脸,又想到他素日里最是个刻薄冷漠之人,就算心里有再大的委屈和不甘,也不敢再违拗他的话。
红了眼睛,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向前,忍下满肚子委屈和愤怒,声若蚊蝇,低的根本听不清:“向格格,对不起……”
向海棠微微一笑,笑容纯净而无辜:“李福晋刚刚说什么,妾身没听见。”
前世,她几次三番受她刁难陷害,她何尝不是一唯的委屈求全,不敢有丝毫僭越,可结果呢?
结果,她的忍让换来的是更大的折辱,更多的陷害。
今生,不必忍的时候无需再忍。
李福晋咬咬牙,将音量提高了一些:“对……不起,向格格!”
“……”
向海棠看着她,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脸色却是不满意的。
她看着李福晋的时候,四爷又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个可恶的小女子当真被他宠坏了,可偏偏他却拿她没办法。
李福晋忍住满心憋屈,又悄悄打量了一眼四爷,见他竟无丝毫阻止的意思,不得不高声道:“对不起,向格格,刚刚多有冒犯,还请向格格见谅!”
向海棠笑了笑,将李福晋的话回怼给了她:“妾身也不是那种专爱斤斤计较,心胸狭隘之人,既然李侧福晋知道错了,妾身就原谅你这一次了!”
“……”
李福晋心里气得要吐血,恨不能当场扒了向海棠的美人皮,正要告辞,又听四爷冷然道:“还有你们两个!”
宋格格和耿格格原以为自己躲过一劫,没想到四爷突然发难,二人少得忍气吞声的上前道歉。
向海棠也不想再搭理这帮人,看向四爷柔声道:“妾身那里备好了四爷爱吃的牛乳和糕点,四爷会去么?”
四爷点点头,脸色依旧连一丝笑意都没有,手刚伸出去想牵住她的手,随即又收了回来。
若不是这可恶的小女子一再触犯他的底限,今日对李福晋和宋耿二位格格的惩罚远不至于此。
他不想真将她纵宠坏了,省得她以为自己可以仗着他的宠爱有恃无恐,步步为营要离开王府。
他负着手,大跨步朝着秀水阁走去,向海棠连忙跟了上去。
李福晋对着她的背影几乎与宋格格异口同声的骂道:“贱人!狐媚子!”
耿格格只在心里骂了骂。
到了秀水阁,向海棠就忙着去小厨房做双皮奶了。
这些日子,她失了宠,本来是没有牛乳再供应给她的,不过流言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迅速在王府里传开了。
知道四爷为了维护向格格,竟然训斥了李福晋,宋耿二位格格,膳房里的人不等润云去取,自己就腆着笑脸将牛乳送到了秀水阁小厨房。
四爷一进屋,就看到桌上未动的饭菜。
一个已经发硬的白馒头,一小碟炒糊了的白菜,还有一碗飘着零星油光的汤,清汤寡水的,也不看出来是什么汤。
就是这样的饭菜,向海棠都不敢倒,因为晚上更少,顶多送来一碗能照得见人影的稀粥。
她这里如此,钱格格也受了连累,都是一样的饭食供应。
四爷皱了皱眉,问向前来倒茶的润云道:“你们主子中午就吃这些?”
润云连忙恭恭敬敬的回道:“这些日子主子一直盼着主子爷来,没什么胃口,饭菜就清淡了些。”想到近日主子所受的委屈,又添了一句,“晚上就更清淡了,只有一碗稀粥。”
“混帐!”四爷顿时大怒,叫来了苏培盛,厉声呵斥道,“这些日子你在府里是怎么当差的,竟让这些混帐透顶的狗东西如此苛待秀水阁!给我滚到膳房去,将那里的管事拖出去打一顿,再赶出王府,还有福晋那里,你去问问,她是怎么管事的!”
苏培盛知道四爷性情冷酷暴戾,容易大喜大怒,不由的抹了一把头上滚出来的汗:“奴才这就去,只是……”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四爷一眼,有些为难道,“这些日子福晋一直病着,是……是年福晋在管事。”
四爷愤怒的脸色僵了僵,摸着下巴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忽然咬了咬牙,阴狠的笑道:“想不到如今她益发刻厉了,也罢!”他摆了摆手,“正院你不必去了,只去膳房将那一帮子胆大包天,捧高踩低的狗东西处理了!”
“扎!”
苏培盛抹汗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向海棠端了双皮奶和糕点进来,见四爷坐在榻上,脸上怒容未消,凝眉问道:“好好的,四爷怎么又动怒了?”
四爷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这些日子,你受了不少委屈吧?”
向海棠微笑道:“只要四爷不给妾身委屈受,妾身就不会觉着委屈。”
“你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