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箭,岁月如梭。
三年后。
实验楼。
寒酥站在病房外,看着生命体征平稳,但依旧双眸紧闭的老幺,目光绵长温柔。
“林芊芊死了。”凌霄走到她身边道。
寒酥想过林芊芊早晚会灭口,但没想到会是在狱中。
“是跟她一个房间的犯人做的,这个犯人的家人见过寒家的佣人。”凌霄说的很直白。
寒酥目光依旧平静:“寒娇娇真是无药可救。”
“毕竟林芊芊知道的太多,寒娇娇肯定不希望她从狱中出来,在监狱里面动手比在外面轻松的多,那个犯人本来也没有活下来的希望了。”
“在她看来,能在最后的时间里给家里人留一笔横财是赚了。”凌霄凉凉道。
寒酥垂眸轻嗤:“寒娇娇倒是把人性这点玩了个通透。”
“还有就是,你那块玉佛查到了。”凌霄说着,神色有些复杂。
寒酥没有等到后续,回头看他:“来头不小?”
“确实,是六十年前的拍卖品了,当时钟离家的老爷子为了这块玉佛点了天灯。”凌霄道。
寒酥眸光微微晃动:“你说谁?钟离……”
“是的,就是钟离曦月的爷爷。”凌霄说着顿了顿,薄唇微张,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寒酥眉心微蹙,似是想不明白命运在跟她开什么玩笑。
她想过了一万种可能,但唯独没有想过,自己会跟钟离曦月扯上关系。
“钟离家只有一个独苗,钟离承乾,也就是钟离曦月的父亲。”凌霄继续道。
“根据我们的调查,钟离承乾曾在国内待过几年,他离开的第二年……你出生了。”
“不用说了。”寒酥打断了凌霄的话。
“这些也有可能是巧合,更何况,我的父亲是谁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一个凤如楠,一个沈念,已经让她对亲情没有半点期望。
一个跟自己生活十九年的养母,一个十月怀胎将自己生下来的生母都对自己如此无情。
更何况一个只贡献了*子的男人。
她刚出生就被扔到了福利院,凤如楠带走她的时候她才刚一岁。
这个父亲跟她更是没有半点感情。
沈念别的不说,长得确实倾国倾城。
即便是被钟离承乾这种世家子弟看上,玩腻了又扔掉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寒酥,我打听过沈念这个人,非常势利,当初也是用了手段才跟了顾川善。”凌霄道。
“如果你的父亲是钟离承乾,她肯定不会那么轻飘飘的揭过,有没有可能,钟离承乾根本就不知道有你这号人的存在。”
“毕竟,钟离承乾在国内待得那几年,似是跟家里闹翻,跟沈念在一起的时候,连名字都是假的。”
“重要吗?”寒酥盯着凌霄的眼睛问。
凌霄微微一愣:“你……”
寒酥耸耸肩:“我觉得并不重要,他是谁,他知不知道我的存在都不重要,更何况,他还是钟离曦月的父亲,一个寒娇娇已经让我足够厌烦,再来一个……算了吧。”
凌霄似是想到什么,没有再继续说,而是转移了话题。
“机票给你定在后天吗?”
寒酥点点头:“嗯。”
“我以为你还要再过两年才会回京都。”凌霄笑道。
“阿嫣对我来说很重要,她父亲的病我是一定要治的。”寒酥道。
“那我去准备。”凌霄无奈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叹气,但好像……已经习惯了寒酥待在这里。
她总觉得,她这次走了……就很难再回来了。
毕竟……她现在羽翼已经长满。
三年而已。
他看着她一点点变得强大。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闻人恒那么执意的要收她为徒。
努力在天赋面前……真的不值一提。
现在的寒酥已经不是刚进实验楼被人围观的寒酥了。
“小师叔,新药已经根据您的配方研制好了,您来看看。”一个穿着白大褂,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大汗淋漓的跑过来,兴奋道。
“好。”寒酥应声,对凌霄低了低下巴:“我先过去。”
凌霄点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光渐渐深邃。
她虽然距离真正继承闻人恒衣钵有一段距离,但现在的她比进了实验楼十来年的人都有能力。
大家从开始开玩笑的喊着小师叔小师叔,语气渐渐变得尊敬。
不管是比她大几岁的。
“小师叔,如果这次的药能成功,老幺就有希望醒了。”男人双眼兴奋道。
寒酥笑笑:“但愿吧。”
已经失败了太多次了。
这几年,她们没有片刻放松脚步,一直在努力。
闻人恒也不知道是有意考验他们还是怎么样,回来后出手将老幺性命保住后,就再也没有出手。
有时候寒酥觉得他的心真冷。
有时候又觉得,如果她能亲手唤醒老幺,那她的内疚也会少很多。
不过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老幺刚出事的那年,她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噩里是他浑身是血的样子,还有……江枭抱着她的样子。
江枭。
提到这个名字,寒酥的心里还是泛着细细密密的刺痛。
他现在怎么样了,应该跟钟离曦月都成婚了吧。
寒酥皱了皱眉,没有再继续想下去。
京都。
钟离曦月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桌子,起身去书房敲响了门:“枭哥,吃饭了。”
江枭眼也不抬道:“你先,不用等我。”
钟离曦月抿唇,抬脚进去,不高兴的把他手上的文件合了起来:“先吃饭,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的,再说,这些事也不着急,对吧?”
江枭有些无奈:“家里有佣人,你不用每天跑过来折腾。”
“不折腾啊,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干,我们吃饭的时候还能聊聊正事,一举两得。”钟离曦月弯着眼睛笑笑,想伸手把江枭从椅子上拉起来。
但江枭避开了她的手,自顾自的起身:“策划案我看了,没什么问题,剩下的事我会交给夜麟,让他跟你对接。”
钟离曦月的手僵在半空中,许久后,才调整好脸上的表情:“你自己不能跟我对接么?”
“我还有别的事。”江枭道。
钟离曦月在他对面落座:“枭哥,你还要等寒酥多久?就算你能等得了,江叔叔呢?你现在和江亦行都跟他较劲,他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你就没想过……”
“她会回来的。”江枭淡淡道。
钟离曦月一愣,旋即笑了:“枭哥,你真是可以,为了寒酥连家人都不要了。”
江枭锋锐的眼神紧紧的锁着她:“不要想着从我妈身上做文章,我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