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周王殿下。
“取你首级之人!”
梁定国张弓搭箭,一箭射去,黄袍将军应声而倒,可惜天色太暗,只是射到了大腿上,没能取了性命。
“休伤周王性命!”
一员大将从山上疾驰而下,大声呼喊,一部分刀手连忙将那黄袍将军护住,另一部分看着来人只有数骑,立功心切,朝着梁俞等人杀来。
“这荒山野岭的,居然还有个王爷?”
梁俞有些诧异,随即长啸,道,:“定国,取了那狗王姓命!”
“遵义父令!”
梁定国挂起大弓,纵马挺枪,竟是要单人独骑闯那刀阵!
“定国贤侄稍带,俺老牛来也!”
牛大力挥舞着手中大刀,将几个拦路官兵砍翻,随即大笑一声,纵马跟上。
“赵信在此,周王还不受死!”
赵信枪出如龙,长枪一甩,竟是将两个拦路的官兵捅了个对穿,随即策马跟上。
三个人,三匹马,三把兵器,竟是活生生闯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一众拦截的刀手大骇,不待反应过来,三人便跃马杀到,顿时四散而逃。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他们只有六个,杀一人者,赏白金,爵升五阶!”周王还算镇定,指挥者剩下的刀手上前拦截。
“无道混王,还不授首!”
梁定国挺枪跃马,将两个拦路刀手挑翻,眼看一枪就要了解周王姓名。
“休伤我主!”一声暴喝传来。
“当!”一声兵器交接的嗡鸣,梁定国的长枪被来人架住,枪尖险之又险的停在周王鼻尖。
危机时刻,山上疾驰而下的那员大将赶到,架住了梁定国长枪,救下周王性命。
周王殿下,末将救驾来迟,让王爷受惊了,等末将杀退贼将,再向王爷请罪。”
那大将拦下梁定国取周王性命的那一枪,然后猛攻几招,将梁定国逼退,侧过头来向周王请罪,梁俞这才有机会打量那疾驰救驾而来的大将。
只见那人身材魁梧,面色黝黑,身穿一件寿面吞头连环甲,披着朱紫鸳鸯锦绣袍,手中一把长柄雪花古锭刀,端的是气势非凡,手中大刀变幻着招式,刀光吞吐之间自有一
股杀气引而不发。
“刘将军何罪之友,若非将军,本王刚才早已丢了性命,贼将武艺高强,刘将军切要小心。”
那周王倒也是个人物,生死关头走了一遭,犹能保持镇定,安抚属下。
“来将通名!”
梁定国眉头皱起,轻声喝道。
眼前这人一看便是久经战阵的悍将,说不得还是那种不知从死人堆里爬出多少次来的人物,给他的压力非常大,梁定国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强劲的对手,心里也是微微有些
兴奋,连呼吸都变得紧促了些。
“插标卖首之辈,也敢问我姓名,碰着爷爷我算尔等鼠辈命数不好,贼将,受死!”
那大将却是个暴烈脾气,古锭刀光闪动,却是当下便拍马杀来。
“大言不惭,你即不愿通晓姓名,今日便让你做个无名鬼罢!”
梁定国冷哼一声,枪出如龙,拍马迎上,两人登时战做一团,打得难分难解。
“这贼寇好高的武艺,刚才却是小觑了他。”
那大将和梁定国甫一交手,便知道刚才自己逼退梁定国之时,梁定国却是没用全力,以至于自己对他有些轻视,两人武艺却是不相上下,即便有所些差距,却也不是一时半
会儿能解决的。
“贼将通名,何方高人!”
那大将和梁定国两马交手一合,两人交错而过,掉转马头,开口问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太平寨,梁定国,黄泉路上,切要牢记!”
梁定国冷哼一声,说道。
“本将川西巡查使,刘艺龙,贼将,我看你一身好武艺,何故栖身从贼,若能下马自缚而降,我定于周王殿下面前力保尔之姓名!今后也能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好汉,你若归顺,前事可一笔勾销,今后便是朝廷命官,从此光耀门楣!”
周王在一群护卫的围护下也出言说道。
一旁的周王也是动了招揽的心思,眼见天下大乱,朝廷不稳,周王有心扩充自己的势力,因此才特地前来峨眉山下督战刘艺龙,想要借故敲打,以便收服这员骁将为己用,
眼下又是一员和刘艺龙不相上下的大将,怎能令他不心动。
“哼,死到临头,废话倒是不少,凭地聒噪!”
梁定国冷笑不已,这些官兵,当兵当傻了不成,生死仇敌,净想着招揽他,当即张弓搭箭,朝着人群中的周王一箭射去。
“保护周王殿下!”
一众护卫将周王围得水泄不通,梁定国虽然神射,奈何有人拼死挡住,未能射中周王,只是射死了身边的一个护卫。
山上的官兵发早已现不对,纷纷扰扰朝着山脚聚集而来,赵信和牛大力几次冲阵都被周王身边护卫拼死挡住,梁定国被刘艺龙死死缠住,眼看山上的大队官兵即将下山围拢
过来,到时候一切皆休!
天空目露焦急之色,刚要拍马上前去助阵,却被梁俞拦下,不由大为困惑。
“道长。看你的了。”
梁俞扭头对玄机子说道。
“呵呵,头领无忧,且看我青城的手段!”
玄机子轻抚长须,呵呵一笑,拿起挂在马鞍上的酒壶灌了两口,然后策马而出。
“哪里来的野道士,给我拦下他!”
刘艺龙和梁定国打的正难分难解,忽然看见一个青衣老道左手拿着酒壶,右手倒提长剑,竟是视这战场如无物一般,纵马狂奔,顷刻之间便杀到自己眼前,心底不由得一
阵慌乱。连忙招呼周围的兵勇将他拦下。
玄机子右手三尺青锋轻轻舞动,闪烁之间,迷乱人眼,几个围过来的兵勇还未看清他手中的长剑,便只觉得手腕一痛,使不上力,手中的兵器当即掉落在地,细细一看,
手上却是有一道浅浅的红线,再仔细看时才发现,手腕早已被割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玄机子出手既有分寸,却是只伤不杀,不像梁定国,牛大力,赵信三人一般,出手便是血肉横飞。梁俞在后轻轻颔首,倒是没想到这个不大张扬的老道有如此剑法,这一
手拿剑,一手提酒,不拿缰绳纵马直行的马术,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呵呵,年轻人,好重的火气,且让老道替你消消火如何。”
玄机子突破重围,呵呵一笑,对着刘艺龙笑道。
“贼道,妖法害人,还不受死!”
刘艺龙当即大怒,雪花闪动,古锭刀横扫而来,刀势凶猛,竟是一刀攻向玄机子和梁定国两人。
“狂妄!”
梁定国冷哼一声,手中银枪急舞,百鸟朝凤使出,攻势凌厉,下下不离刘艺龙身上要害三寸在所在,刘艺龙大惊失色,连忙变招,古锭刀舞的水泄不通,试图挡住这一招。
“哼,现在才想起来,晚了!”
梁定国冷笑一声,百鸟朝凤所需蓄力时间较长,方才他和刘艺龙打的难分难解,本没有机会使出这一招,却不曾想刘艺龙心浮气躁,以一敌二,给了他一个蓄力的时间,
百鸟朝凤即出,若是被人仓促之间的变招便能接下,岂不负了他多年钻研的苦心与汗水!
“还不受死!”
刘艺龙勉力支撑一会儿,终于是力乏坚持不住,手中古锭刀被梁定国一枪挑飞,认命的闭上双眼,梁定国冷笑,正要一枪了结了他的姓名。
“定国,且留他一命。”
梁俞在阵后叫道。他却是也有些见猎心喜了。
自聚义以来,投奔来的人员众多,所以他手下将领也算不少,但是有过正规统兵经验的却几乎没有,但多是一些山野贼贼寇,绿林之人。手下多则千余人,少则百十号人,
临阵之时多只会一哄而上,好在一直以来打的都是些顺风仗,若是一旦形势不利,只怕一哄而上便会成为一哄而散了。
若是能得了这个武艺不输于梁定国的刘艺龙为自己效力,也算解决了他心头的一件难事。
“得令!”
梁定国欣然领命,不打不相识,他和刘艺龙刚才打的不相上下,若非玄机子乱了刘艺龙的心思,他只怕难能取胜,当下却是生了些惺惺相惜的念头。当即变刺为拍,将刘艺
龙拍晕打落马下。
“我等世受周王殿下大恩,此正当效死之时,周王殿下速退,我等拼死护卫!”
几个忠心的侍卫一咬牙,单膝跪地,向周王拜了一拜,随后起身拦在梁定国身前。
“定国,这些爪牙我来剪除,你去取那周王首级。”
玄机子策马上前,拦住了正要打开杀戒的梁定国。他却是看这些官兵犹有忠义之心,有心放他们一条生路,否则梁定国出手,这些侍卫只怕无一活口。
“定国谢过道长。”
梁定国的想法没那么多,义父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就是了,当即拱手谢过玄机子,然后拍马跃过拦截的几人,朝着落荒而逃的周王追去。
一众侍卫刚想拦住梁定国,却见一阵青芒闪动,一个青衣老道一手提酒壶,一手持长剑,出现在面前,笑吟吟的望着他们。正诧异时,却觉得手腕一痛,使不上力气,手中兵
器掉落在地。
“太祖高皇在上,不肖子孙朱由鲁无能兵败,此天要亡我大明,望祖宗垂怜,救我大明江山社稷!”
周王倒也算是有些骨气,眼见走投无路,便不在逃跑,将头上的玉冠扶正,整理好身上的衣袍,面朝帝都而拜。泪流满面。
“定国,这个王爷倒也有趣,不是个窝囊货色,暂且留下他的性命罢。
梁俞拍马缓缓而行,吩咐梁定国留下朱由鲁的性命,这个周王,杀不得,至少自己杀不得,若是现在杀了,势必引得朝廷大兵征讨。这个后果,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担当得起
的。
“遵令”
梁定国虽然好奇义父为何要留着王爷的性命,却没多想,长枪一甩,穿过朱由鲁的腰带,将他整个身子挑起,放到梁俞马前。
“恶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若要羞辱与我,还不如现在变杀了我。”
朱由鲁倒是颇为硬气,有些宁死不从的架势。
“周王殿下果然好骨气。不过你放心,我既不杀你,也无心辱你,我需你帮我做一件事,我便放了你,不知周王殿下意下如何?”
梁俞淡淡一笑,开口说道。
“我朱由鲁虽然不才,却也不会为虎作伥,与贼寇为伍,恶贼,你还是杀了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