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虚无衡亲眼看见几个外门弟子被人生拉活拽的拖出了牢房，尽管口中大呼着冤枉，还是被人拿着链锁给活活捆住。
而当中年一连喊出七、八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等到牢房打开的时候，突然间爆起，全身涌动着玄力光华，宛若一条发了疯的野狗一样，快速的朝着牢房外冲去。
此人破口大骂着，连续撞翻了好几个同门，冲向牢房外的过道时，嘴里还喊着:“我就拿了魔人族一万块上品灵石，罪不至死，你们没有资格处置我……”
众人愣住，目光看着那冲向门外的背影，没跑出几步，就被执法队的队员冲过去，一顿乱刀砍的剩下了半口气。
大家都看傻了，连虚无衡也没想到，这个牢房里还真有魔人族的奸细。
这个人收了魔人族一万块上品灵石，就把自己给卖了。
“踏马的，还真有。”执法院的任掌院大骂了一声，跑过去推开自己的队员道:“别砍了，留活口，给他看管起来，谁也不许靠近。”
“下面，我接着念。”
任掌院拿着手写的名单，又念了几个人的名字，这其中，大多数人都在喊冤枉，但也有两个，直接跪在地上道:“我们就是放跑了一个魔人族的奸细，他把他身上的宝物都给我们了，我们真的没出卖过宗门啊。”
有冤枉的，有干了一些违背门规的事的，也有的是真的奸细……这一下，牢房里彻底乱套了。
好在，任掌院念的名字不多，等他念了完了以后，任掌院给执法队的队员使了个眼神，执法队的队员这将把纳戒一一交还给每个人手中。
任掌院道:“你们的纳戒已经还给你们了，看看里面少不少东西，不过你们不用看也可以，因为检查你们纳戒的人，就是你们刚刚看到的那个十二岁的普通男孩还有我，其它人根本不知道你们的纳戒里有什么，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另外，这次检查到此结束，但不意味着，你们就是无辜的，最近一段时间，你们不得再进位面战场，违令者，当以奸细论处，都明白了吗？”
听到任掌院说完，没有被点上名字的人才算大松了口气，但心也没敢放回肚子里，因为任掌院说的很清楚了，调查还没有结束，肯定还有更严格的甄别，这次掌门是真的发火了，看样子不杀几个，是杜绝不了出卖门派的现象，所以大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日子过。
……
虚无衡最终还是被放了出来，他也没接受任何审讯方式的问话，出来的时候检查了一下纳戒，果然一样东西都没丢，可见这一次，执法院是有针对性的检查，绝不是把他们这些人身上的宝物都一一查清，要是那样的话，这么短的时间内肯定也查不完。
经由此事，虚无衡才算明白，这次大检查，貌似跟灵药山坍塌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了，现在门派要查的是内奸，这还好，有了内奸这件事，灵药山的事件，恐怕很快就会被淡忘，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天知道再过一段时间，还会查出什么事儿来。
不过虚无衡也知道，自己不是内奸，所以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上面一直围绕着内奸去查，那自己肯定不会出任何问题。
现在就怕，挖掘工作进行的这么仔细，会拔出萝卜带出泥。
什么泥？
虚无衡心里很清楚，这次灵药山事件发生的太过突然，动静闹的也太大，原本以为灵药山已经塌陷了，门派上层再怎么追究原由，下面的弟子也会因为挖掘工作任务的繁重而不会太过认真，可现实情况正好相反，两塔派出的调查弟子居然这么尽心尽职，连遗失的纳戒都收集起来了，还从里面搜出了牵连内奸的物证。
如果工作这么认真，那会不会搜寻到萧东陵、叶红缨、腾昆、腾元易的随身物品啊？
如果搜出来了，再顺着这个思路查下去，找到双龙寨的腾化龙，那一问就知道，灵药山现场死的人里面，除了栾杰还有自己的两个仇家，萧东陵还有腾家，万一上面再较较真，重新怀疑到自己身上可怎么办？
这事儿怎么这么乱啊？
虚无衡挠了挠脑袋，有些烦躁的想着，让他气苦的是，有了内奸这件事，自己已经被圈在调查范围之内了，本来还想着蒙混过关呢，现场可能没办法继续蒙混了。
想到这，虚无衡反复思考了起来。
紫耀南天查的这么仔细，腾家和萧东陵夫妇的东西应该也已经被挖出来了，也不知道上层会不会继续追查，如果继续追查，六律书斋那边应该不用担心，毕竟萧东陵是死在位面战场的，又离紫耀南天的大营这么近，哪怕上层查出萧东陵和叶红缨的身份，也不会傻到跑去青州六律书斋去求证他们出现在位面战场的目的。
毕竟，人是死在紫耀南天的，要是求证，这件事情就是瞒不住，而六律书斋绝不会善罢甘休，非得让紫耀南天给个说法，如此一来，紫耀南天等于自讨苦吃。
对，他们就算查出萧东陵也不会主动去求证，而知道我跟萧东陵有仇的，目前应该只限于双龙寨那边。
对了，双龙寨是个麻烦啊。
如此这般的想着，虚无衡脑子里冒出一个不太成熟，又有无限可能的想法。
“腾元易和腾昆已经死在位面战场了，双龙寨那边至今毫无动静，是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儿，如果不知道，让牧宗去铲平双龙寨呢？毕竟腾元易已死，南、北两坊再也没有人是牧宗的对手……”
想到这，虚无衡突然灵机一动，本来打算回太素院老老实实的躲着，但一琢磨这事还有彻底断绝线索的机会，于是他直接去了“悠然居”。
到了“悠然居”茶楼，虚无衡给掌柜的打了声招呼，紧跟着便坐在雅间里苦等了起来。
大约一个时辰以后，雅间的门被推开，吴良满脸惊奇的走了进来。
来到了雅间，二人四目对视，沉默了良久，吴良才一脸惊奇的说道:“哎呀，无衡兄弟，你可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你居然还活着。”
虚无衡到现在都还记得在灵药山那天，吴良毫不犹豫把他扔在那无耻嘴脸，对此，虚无衡非常恼火。
他目光阴沉着看着吴良，讥讽道:“呵呵，还行，托您的福，我还没死。”
饶是吴良脸皮再厚，此刻也听出虚无衡话语中的不满了，他尴尬的搓着手道:“呵，无衡兄弟，那天的事儿，你也别怪我，毕竟两个天罗境在那摆着呢，你说我一个天尊八品，留下来不也是送死吗？”
虚无衡知道吴良从来就没把自己放在心上，那天吴良毫不犹豫的弃了他，他的确很愤怒，现在也很恼火，可虚无衡更加明白，就是此刻指着吴良的鼻子大骂他三天三夜，又能怎么样呢？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吴良又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主，他跟吴良的关系又只限于互利互惠的合作，从来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可言，那人家为了自保，弃了自己也理所应当。
所以，虚无衡根本没有跟吴良废话的兴趣，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封刚刚写好不久的信函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行了，你我之间就用不着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了，我找你来是有几件事情问你，你消息比我灵通，或许知道的比我多。”
吴良见虚无衡没有怪罪的意思，不觉暗暗吃了一惊，心说这个小子年纪不大，处事却是如此老辣沉稳，确实非比寻常。
吴良正色道:“你要问的是灵药山的事吧？”
虚无衡点头，直言道:“我想知道，灵药山那边，门派上层都查到什么了？我也不瞒你，灵药山出事到现在正好三个月，一开始的时候，我被抓过去审问过，但让我搪塞过去了，今天我又被抓了，而且还牵涉到了别的事儿，你的消息应该很灵通，说说详细的情况，拣重要的说。”
虚无衡的口风变得强硬了许多，但吴良并没有不满的意思。
他想了想说道:“你今天被抓是因为内奸的事儿吧？”
虚无衡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并没有打断吴良。
吴良手指敲着桌面道:“灵药山那边的确是查的很仔细，我一直派人打听两塔的消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们在灵药山坍塌的地方挖了三个月，挖出了不少东西，可你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追查内奸吗？或者说，那天的死者当中，谁是内奸，你猜到了吗？”
虚无衡微微一愣，没好气道:“我都不知道门派里还有内奸，你让我怎么猜？你就直接说吧，我时间有限。”
吴良嘿嘿一乐道:“也不知道是你运气好，还是栾杰太倒霉，我告诉你吧，查内奸的源头就是从栾杰身上开始的，因为他们已经找到了栾杰的纳戒，两塔弟子调查的时候，把纳戒当作物证仔细详查了一番，结果让他们发现了栾杰的纳戒里面，有位面战场魔人族的信物，是一块黑木令牌。”
“什么？内奸是栾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