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衡和顾宴谈崩了之后,无忧居的局面逐渐紧张了起来,虚无衡知道,目前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绝心门、一宗两府都是有勾连的,顾府想要垄断玉龙汤的生意,肯定是要大刀阔斧,利用一宗两府在当地的影响力,全力打压无忧居,而绝心门,作为一宗两府外部核心力量,必然会首当其冲跟无忧居和狂门真刀真枪的拉开架势大战一场。
单单一个绝心门,虚无衡还不怕,因为狂门现在也要垄断玉龙汤的生意,绝心门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相信叶白那边不会坐视不理,肯定会有第一手的反应。
不过现在愁的是,一宗两府的态度,顾府必然是要参与进来的,现在就怕盘剑门和英府也加入进来,那么单靠一个狂门,是不是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呢?
想到这,虚无衡直接找到了老成和大壮,先行叮嘱了一番,告诉二人,最近一段时间无忧居可能会发生一些大事,让他们不要紧张,该开门作生意就作生意,万一谁要是来找茬,那也不必跟他们锱铢必较,不要正面碰撞,注意保护自己,无忧居地处东城坊市中心,治安方面蓝月国皇族不会置之不理,只要不激怒他们,相信他们也不敢乱来。
老成和大壮听完了多少有点紧张,老成还好,见的世面多,经历过大风大浪不少,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但是大壮不行,他只是一个凡人,虽然长的孔武有力,身材健壮,却没有修炼玄力,跟修玄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行,东家,我们清楚了,除非他们进铺子里打砸抢,否则我们不理会他们就是。”
跟老成和大壮打了声招呼之后,黄千虎就带着狂门的弟兄回来了,这次跟来的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洪三井,开启了枢机血脉,身怀闪耀天器的主儿。
“大哥,我们来了。”黄千虎收到虚无衡的消息,带着人匆匆赶了回来。
洪三井更是没进铺子,就冲着手底下的人喊道:“去,把咱们的门旗插在牌匾的右边,高点挂着。”
“好咧。”一个彪形大汉得令,手脚利落的攀爬,快速爬到写着“无忧居”三个字牌匾的右边,从身后取出一杆上午才订制的、写着“狂门”二字的小旗插在了“无忧居”匾额右边的房屋梁木缝隙里。
大汉忙活的时候正好是刚过晌午,街上的人不少,镜湖街左右铺子里掌柜的全都跑出来观望,见那旗子上的“狂”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好似有震慑天下的威严,一个个的好奇不已。
“这什么情况?好好的,插杆旗作什么?”
“不知道啊,狂门,这又是哪个新兴的门派,没听说过啊?”
众掌柜的正疑惑着呢,洪三井就站在铺子门口拍着巴掌,声音嘹亮的宣布道:“诸位街坊听好了啊,从今天开始,无忧居就由我们狂门的兄弟罩着了,谁要是敢打无忧居的主意,欺负无忧居的人,影响铺子里的生意,那么诸位可要想好了,出了什么事,别怪我们不客气,还有,街坊邻里的以往都是由绝心门罩着的,要是觉得绝心门不好,可以改投我狂门旗下,保护费按照绝心门收缴的给你们免两成,就这样……”
“哗!”
洪三井大咧咧的说完,整条街都沸腾了,这么通俗易懂的话,谁听不明白,这踏马是公开挑衅绝心门啊,公然撬行啊。
两侧铺子有几个跟绝心门关系还不错的掌柜的聚在一起,目光怔怔的盯着洪三井看了半天,才嘀嘀咕咕道:“我靠,这是要撬行啊,公开挑衅绝心门的意思吗?”
“这帮人哪来的?胆子也太大了,别人不知道,城里的人还不清楚吗?绝心门背后可是有一宗两府啊,他们活腻了?”
“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们看那几个小子,个个毛都没长齐,还想学人家一宗两府占地为王,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
“可不是吗?还有无忧居也挺猖狂啊,绝心门在东城区横行这么久,他就敢跟绝心门对着干,这不是找死吗?”
“哼,看着吧,这杆旗插在那用不到一天时间,就得被人撅折了,无忧居,我看是干到头儿了。”
“……”
嘀嘀咕咕的几个掌柜的都是看无忧居卖玉龙汤眼热很久的,他们冷嘲热讽着,心里巴不得看无忧居的笑话,等着绝心门将无忧居彻底清除出镜湖大街。
铺子里,洪三井对虚无衡说道:“先生,叶大哥让我几个过来照看一下铺子里的生意,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住这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言。”
头天喝了的时候,虚无衡对洪三井这个人就极有好感,看此人身上的装束和配备,那一眼就知道他出身不凡,什么战袍、天器,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往往出身高贵的人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感觉,但洪三井恰恰相反,他不仅没有那么多毛病,反而大大咧咧,跟谁都能打成一片,说话时不会咬文嚼字、自命不凡,而是非常接地气,一点都不会让你觉得你跟他有地位阶层的差距。
其实不管是洪三井,还是叶白,虚无衡都很好奇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历,只不过这方面的事情,好像黄千虎也不是了解非常清楚,他也不好主动去问,只能期待日后交往过程中慢慢了解了。
看见洪三井的举动,又听完他在街上说的话,虚无衡突然明白过来,狂门也许不仅仅是因为黄千虎是无忧居的大掌柜才如此尽心尽力,以他们的作派和最近行为,或许叶白早就有心思从地面上打响名气了,只不过绝心门倒霉,正好撞在枪口上了。
数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一点没影响和洪三井的交流,虚无衡道:“行,后院有住的地方,我平常一个人,也没时间打理,除了我住的那间屋子,你们看哪间好就住哪吧。”
洪三井大咧咧道:“那兄弟我就不客气了哦,你们几个,去后院拾掇拾掇,咱们今儿就不走了,先生你该忙忙您的,这交给我们了。”
虚无衡也冲着老成说道:“老成,一日三餐就从就近的酒家订吧,算在无忧居的账上。”
人家过来保护无忧居,吃住方面的事肯定不能让人家买单,虚无衡在这方面还是非常敞亮的。
“那就多谢先生了。”洪三井咧着满口小白牙道。
“这都没事,我还有点事,你们随意啊。”虚无衡挥了挥手,自顾自的走了,今天忙了一上午,还没去玄符师行会点卯呢,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形怎么样了,他想去一趟行会。
跟黄千虎聊了两句,虚无衡来到了玄符师行会,进门的时候拿出乔东友给的徽记。
门口的守卫换了一班人,不认得他,只认徽记,当两个守卫看到徽记的背后居然写着“八品”字样,两个人还狐疑的打量了虚无衡一会儿,心说这小子这么年轻,能是八品玄符师?徽记不会是假的吧?
两个守卫交换了下眼神,其中一人问道:“先生贵姓,看着面生啊。”
“我姓虚,虚无衡,昨日加入行会的,这个徽记是你们会长亲自颁发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问。”虚无衡知道两个守卫不相信自己,索性也不浪费时间,直接把问题抛给了守卫。
两守卫哪敢直接找会长,就是找,会长也未必会搭理他们啊,其中一个人见徽记看不出来假,只好将徽记还了回去,态度变得恭敬道:“不必了,徽记没错,先生请进吧。”
“嗯。”虚无衡收了徽记,正要往里走,恰好看见怀藏从里面出来,并且看到了他。
“虚先生,您来了,来,快请。”
符塔失窃,丢了重要宝物,怀藏难辞其咎,幸亏虚无衡帮忙,有了调查的方向,外加乔东友似乎挺看重这个人,是以怀藏自然而然的想要去亲近。
“怀藏长老……”虚无衡打着招呼,迈步往里面走去。
“会长说你今天能过来,让我代你四处转转,给你介绍一下会里的情况,我正想出来叮嘱一下,就看见你来了,真是巧妙啊。”
“上午有点事情要处理,耽搁了,不然早就来了,长老,符塔的调查结束了吗?您怎么这么有闲心啊?”
“查了,查的差不多了,唉,用你的办法,通灵符过筛子一样,每个在行会里的都查了,可惜查不到,不过昨天有几个行迹可疑的人离开了,至今才回来一个,会长猜想另外两个人有问题,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希望能找到吧。”
“也是,事儿发生那么久,快一天了,只要是不傻的,早就跑了,唉,东西丢就丢了,后悔也于是无补,长老别太往心里去。”
“唉,我也不想多想,可事儿坏在我身上,罪责难当啊,没办法,给我惹毛了,老子亲自出去找。”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看的两个守卫直发懵,心说,这年轻的小子还真是会里的新人啊,看怀藏长老的态度和语气,没准还真是八品,太恐怖了,这么年轻就是八品玄符师,简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