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鉴塔执法队的人看见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炼药大师走出屋子,为首一人立马抱拳施了个大礼,扬声道:“叨扰徐大师了,我等奉塔主之命,前来寻虚无衡问话,得罪之处,还望大师见谅。”
徐姓炼药大师一听,小眼睛眨啊眨了两下,颇具威严问道:“他犯了什么事?”
虚无衡在这个徐姓炼药大师已经足足干了三个月了,虽不常来,但是徐大师对虚无衡辨别药材的能力非常信任,这三个月帮了他很大的忙,出于对虚无衡的喜爱,徐大师才多问了一嘴。
执法队的为首者是一个小队的队长,此人闻声,立马中规中矩的答道:“回大师的话,个别情由涉及到一些隐秘,塔主叮嘱过,不许我等多嘴,所以还请大师见谅,小的不敢多说。”
虚无衡一听,心里不安的情绪变得更加浓烈了,如果不是发生了大事,这个小队队长是绝对不会不顾徐大师的面子闭口不提的,显然,宗门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徐大师也听出小队队长话外的隐喻,他虽然挺喜欢虚无衡,但毕竟对他没什么感情,如此一来,徐大师的语气也没那么强硬了,他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虚无衡,那就你跟他们走一趟吧。”
徐大师明显是不想管了,虚无衡也没有过多的埋怨,毕竟自己跟徐大师非亲非故,人家怎么可能突然间替自己扛雷呢。
于是乎,他在执法队的押解之下,离开了徐大师的住处。
而从徐大师的住处出来的时候,虚无衡心里非常不安,忍不住问道:“这位师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犯什么错了吗?”
执法队队长看都没看他,声音很冷的回道:“你犯没犯错,你自己心里清楚,少废话,跟我们就是了,再多嘴,别怪我拿大刑伺候你。”说完,执法队队长再不理他了。
如此一来,虚无衡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几分,而当他刚要接着发问的时候,忽然听见太素院内响起了阵阵聒噪之声。
他微微一怔,旋即就看见一些穿着打装跟执法队成员差不多的弟子,从太素院的各处走了出来,他们约莫五个人一组,都押着一个太素院的弟子,一共三组,总共十五人,算上虚无衡在内,押了四个人正威风凛凛的往外走,
太素院出了乱子,引来了不少人驻足观望,连冯庆都被惊动了,跑出来指着执法队的人喊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人?”
冯庆说着,大步流星的冲着执法队走了过来,而押着虚无衡的那个队长,则是走过来抱了抱拳道:“冯掌院,对不住了,我等奉塔主之命,请他们回去配合调查,塔主有言在先,若有不解之处,冯掌院各往前圣鉴塔面前塔主,塔主自有解答。”
执法队队长一席话,直接就把冯庆的嘴给堵住了,冯庆愣了半天,无言以对,而这时,那执法队队长又道:“哦,对了,我们院长让弟子给冯掌院带个话,冯执事也在调查范围之内,他已经被请到执法院去了,望冯掌院莫要惦记。”
本来哑口无言的冯庆一听这话,顿时气炸了:“你们抓了宽弟?为什么抓他?”
“冯掌院,原由我已经说过了,就不用小人重复了吧。”
冯庆再次被噎住,他看了看被控制住的虚无衡,恨的牙齿紧咬,但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来。
最后,虚无衡四人在一片议论声中,一边挣扎着,一边吵闹着被押送着离开了太素院。
没过多久,虚无衡等四人全部送到了执法院的地牢中看押了起来,而当他们四个来到地牢被关进牢房时,四人彻底傻了,因为此时的执法院牢房,已经押了不下上百人,全都在牢房中大声谩骂执法队的不公平对待。
“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抓我们?”
“就是,连个理由都不给,就随意关押我们,你们执法院想干什么啊?”
“真是没天理了,我正准备突破呢,直接就给我抓回来了,好不容易遇到瓶颈,这下又白忙啊。”
“你算不了,我是在位面战场被人抓回来的,我跟了好几天叱目兽,都被他们吓跑了。”
“……”
执法院的地牢,环境潮湿且阴暗,每个牢房通常情况都只关押两到三个人,可现在一看,每个牢房里起码关了十几、二十号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弄的人人忐忑。
没过多久,执法队的人回返,而这一次,来了大几十号人,从里到外,把牢房的通道填的满满的,中间只留出一条小道出来,随后,一个浑身穿着尽显玄符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这个人,虚无衡并不认得,但牢房里大多数人知道此人的身份,看到中年,牢房中的不平之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中年冷着脸走到牢房中间,紧跟着两个执法队队员拉着一个一看就不是修玄者的普通人走了进来,这个人年纪还不大,是个孩子,年纪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模样,从头到尾低着手,吓的瑟瑟发抖。
中年来到牢房中站定,然后从腰上取出一块漆黑的铁牌,那铁牌上刻着“圣鉴”二字,牌子正上方还贴了几层金珀。
中年将铁牌举了起来,牢房中所有的关押人员一看,顿时稀里哗啦的跪了下去。
虚无衡也不例外,因为他知道,那是代表着圣鉴塔主身份的腰牌,只有圣鉴塔主一人拥有。
见令如见塔主。
众人跪倒在地,中年男子才语气沉闷的说道:“奉塔主令,检查你们的贴身物品,包括纳戒,现在,所以将纳戒解除认主印记,装在执法队员手中的袋子里,敢不从者,就地处死。”
“哗!”
中年男子此言一出,所有人神色骤变。
还是那句话,纳戒是关系到一个修玄者生死存亡的关键物品,是不可以给任何人看的,然而现在塔主要检查所有人的贴身物品,下了这样一个强硬的命令,很明显,是有大事发生了。
众关押人员面面相觑,有的义愤填膺、有的内心忐忑、有的瑟瑟发抖,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没有一个动。
中年男子见状勃然,大吼道:“我再说一遍,解除印记,否则就地处死。”
话音落,某个牢房中的一个外门弟子突然用拳头砸了下牢房,骂道:“我是金光山府程山主贴身随从,你们有什么理由检查我们的纳戒?这不公平,这是对我们的羞辱。”
有了这个人的反对,立马又有人附合道:“没错,纳戒关系我们的身家性命,怎可随意让人检查,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反对检查纳戒,你们没有资格。”
“反对,反对。”
一个个外门弟子跳了出来,面红耳赤的喊着,很快,整个牢房都沸腾了。
虚无衡也很不安,他虽然非常机灵的没有跟着这帮人去喊,但心里却一直打鼓,思绪不自由主的往灵药山事件上联想。
检查纳戒?难道灵药山查出什么了?可是我也不用害怕,就算查出什么了,我也没动过栾杰的纳戒啊?
他现在有点迷糊了,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善于观察的虚无衡忽然意识到,既然圣鉴塔开始大规模抓人了,那无论是因为什么事,塔内都还没有确定他们真正的目标在哪里,现在应该只是调查阶段。
沸腾的牢房不断出现不平的声音,而那个中年却是一点都没慌,反而走到那个最先喊出“不公平”的人身前,面目阴沉的指着他说道:“来人,把他拖出来。”
哗啦!
牢房门被打开,两个执法队的队员冲进去就要抓那个人,而后者一看执法队真动了手,几乎本能的打出了两拳。
这个人的实力不低,应该是天元上境左右,两记老拳轰出,用上了玄力,只见阴暗的牢房亮起两道青光的光芒,砰砰两声,两个执法队队员被打的连退了三步。
不过这个人可能也知道不能下死手,所以手上是留了力的,但中年一看,却是勃然大怒,身形一晃,冲进了牢房,然后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噗的一声,此人的脑袋就一柄锋利的长刀,当众剁了下来。
鲜血染红了牢房,牢房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了起来。
中年果然说到做到,谁不听话,就杀人,好可怕。
紧接着,牢房中再也没有了不平之声,中年扫了一眼牢房喝问道:“谁还有意见?”
整个牢房落针可闻,没有人再敢说话了。
“现在,从一号牢房开始,把你们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一件都不许留,将纳戒解除印记,交给执法队员,互相监督,谁敢把自己贴身之物放在别人身上,他,就是你们的下场。”中年用刀一指地上的尸体,不容商量的命令到。
牢房中众人一看中年真敢杀人,还哪敢多话,哪怕是心里再委屈,也不敢多说半个字,于是大家就开始脱衣服,解除纳戒的封印。
当轮到虚无衡交出纳戒的时候,他心里还很恼火,甚至有了想拼死一战冲出牢房的想法。
毕竟,执法队要干什么他是不知道的,可他的纳戒里存了太多,这七、八年来收集的宝物了,要是丢了一两样,还不心疼死?
然而虚无衡最终没有那样做,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中年的对手,而执法队队员又是全副武装、戒备而来,肯定是做好了制止暴乱的准备,现在谁出头,谁就是死。
最后,虚无衡把心一横,咬牙把纳戒递了过去,然后全身一丝不挂的,用双手捂着关键部位,跟所有人一样,横拉着站成了两排,等待着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