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净香犀牛养元桩

“是人是鬼?”

“我这侄儿虽是有名的肺痨鬼,见了他也用不着这么反应大吧?”

陈飞雄见状面露诧异之色,心中嘀咕之际,伸手抓过身后的陈觉让他往前走了两步,借着烛火的光亮让陈觉的形象看地更为清晰一些:“刘兄莫非不认识我这侄儿了?”

刘醒则是定了定神,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视线落在陈觉脚下那团被烛火映照的影子上盯了许久,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原来是青湖乡的陈秀才,陈公子当面!适才不小心看走了眼,多有得罪之处,还望陈公子见谅。”

说罢刘醒就冲陈觉拱了拱手,说了几句抱歉的话,又端起边上的茶杯长饮了一口压了压惊。

陈觉这会儿倒是心神荡漾,因为从刚才的表现来看,这位镇上的刘郎中估计是看出了他这具身体的几分不对劲的地方。

“失了魂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能看出我是魂穿过来的?”

陈觉脑海中思绪万千,强忍着镇定拱手行礼:“让刘郎中见笑了,小生刚从京城返乡,路上多有颠簸没有休息好,这才熬了一些黑眼圈出来。”

刘郎中放下茶杯点了点头:“陈公子也算是我们刘春堂的旧友了,你天生有肺疾在身应当多注意修养才行。若是觉得无法安睡,待会我替刘夫人看完诊,再为你开些安神助眠的药方。”

陈飞雄在旁一听此事,眼中闪过几分惊喜之色,一脸热情地拉过刘醒的手轻拍了几下:“那我就先替我这侄儿谢过刘兄了!待会开药的诊金就一并算到我府上的账目即可。”

……

三人在客厅内寒暄了几句后,便直奔陈府的后宅。

由于是替府内女眷看诊,陈觉身为男客多有不便,就静候在了后宅的凉亭内欣赏着这异世界的一轮明月。

这时顽劣心重的陈虹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拽着陈觉的衣袖往一旁的假山水池旁溜去。

“小妹,你不在屋里陪着伯母他们,怎么跑这来了?”陈觉见她鬼鬼祟祟的模样,知道对方应该是有什么秘密要与自己分享,便挥了挥手避退了身后跟着的福伯。

“大夫人身边有我娘、二夫人陪着,我在屋里呆地气闷就出来了。”

“陈觉哥哥,给你看个好东西!”陈虹说着便从自己腰间的香囊内摸出了一张揉地发皱的牛皮纸张塞到了陈觉手中。

“这是我从侯教头那边讨来的一门养气功夫,据说是军伍里那些伤兵练的。陈觉哥哥你身子骨弱,别的武功练了容易伤身,练这种温和点的功夫最合适。”陈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小声解释。

陈觉翻看了一下牛皮纸,虽然四周没有灯笼烛火,但是借着月光依稀能看见纸上印着几个姿态各异的小人图案,边上还有几行蝇头小字,应该是与之配套的练功口诀。

“这东西能随便外传?”陈觉有些兴奋地问道,穿越而来终于见到了第一门武功。

“只是一门最粗浅的养气功夫而已,从军伍退役回来丘八都会几手。”

“而且娘亲说了,哥哥你送的那个八音盒,她以前只在郡城最繁华的洋行里见过,最便宜的都要百两银子!”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拿了这么贵重的巧物,怎么也得给哥哥你回个礼才行。于是我就花了点平时攒下的的月例钱,请侯教头去镇上的富春楼挫了一顿,废了点口舌就把这门养气的功夫讨要到了手。”

陈虹拍了拍还未发育的胸脯,摆出了一副极为骄傲的模样。看她的架势,应该是没花多少银子出去,对她而言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一门生意。

当然了,虽然这张牛皮纸记载的养气功夫的价值,远不如原身花重金买的那个八音盒,但是这份心意却是让陈觉这个穿越来的灵魂,在这瞬间感到了几分温暖:“谢谢小妹!等回头要是再去京城考举,哥哥肯定给你带更多的巧物回来。”

“说话一定算数哦!”陈虹小眼睛一亮,银铃般的笑声在这假山水池旁传地老远。

……

在院子内陪着这堂妹玩闹了片刻,屋内看诊的那位刘郎中便在一堆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多谢刘兄施以妙手,只是几针下去贱内便不再咳嗽,安稳睡下。妙手回春这金字招牌,果真名不虚传!”陈飞雄当着众人面恭维了几句。

“陈家主客气了!贵夫人只是感染些许风寒,等再服过几味药就能病除。还有切记这几日莫去院内受风,风寒之症属急病,最忌吹风着凉,还得注意清淡饮食,三日之后差不多就能恢复正常。”

刘醒与陈府众人客套了几句,说了几句医嘱便按着陈飞雄之前的提议,带着陈觉来到一处偏厅继续看诊。

估计是之前被陈觉的面相吓了一跳,这一回看诊,刘醒倒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

先是捧着陈觉的脸左右端详,随后又是仔细把脉,顺带从药童挎着的药箱内取了个细长的中空竹管出来贴在了陈觉的胸口侧耳一听。

“脉象虚浮,心肺无力,肝气郁结。”

“看来陈公子这一趟去了京城,路途劳碌,肺痨之症又加深了几分。”听了片刻,刘醒放下了竹管轻叹了一声。

陈觉两世为人,自然明白这肺痨的病因,这是前世所谓的肺结核,即便是那个医疗发达的现代社会都难以根治。

外加前世连最可怕的癌症都亲身经历过,也就对这肺痨病症看淡了几分。

倒是福伯这个视陈觉如己出的老奴此刻显得有些焦急:“郎中大人,我家少爷这病症可有医治之法?”

他之所以称呼对方为大人,也是因为这大越的医师都是有官身在,入医道必须经过朝廷的认证才有资格行医开馆。

虽只是个没有俸禄的虚职,但是地位比起福伯这些奴仆却是高了不知多少层次。

“肺痨之症多是先天带来,病灶入肺难以根治,就算是京城太医院的御医圣手亲至都只能只能调养缓和。”

“不过老人家放心,按时服药还是能缓解这咳嗽症状的。”刘醒摇了摇头,接过药童递来的笔纸写了张方子交到了福伯手中。

见刘郎中看诊完,陈飞雄就顺势挥了挥手,两个青衣小厮便端着两个红布罩着的方盒放到了一旁的茶桌上。

“贤侄,你劳累了一天,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晚,待明日再差遣下人去刘春堂按方抓药即可。”陈飞雄面色和蔼地说道。

陈觉自然看出了对方的意图,待会应该是要上演一番当面酬的戏码,自己一个外人在此不好施展,就借故把自己支开。

拥有两世记忆的陈觉,对这点人情世故拿捏地十分到位,便起身陈觉冲两人行礼道谢,随后便带着福伯离开了这处客厅,一路回到了客房。

……

见陈觉如此听话离去,陈飞雄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使了个眼色将候着的小厮、丫鬟全部避退。

坐着品茶的刘醒也是轻咳了一声,让药童退到了客厅之外。

“陈家主此次大费周章地将小弟唤来,应该不是让小弟陪陈兄演一出‘偶感风寒’那么简单吧?”刘醒将手中茶杯一放,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他身为医者,自然能一眼看出那位卧榻的陈夫人压根就没有什么病症。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出好戏演了下去。

“让刘兄见笑了!”

“除了诊金之外,这有大越钱庄的银票十张,还望刘兄能帮在下一个小小的忙。”陈飞雄掀开了两个方盒的红布,其中一个摞着十张精致的银钞票,另一个则是盛放着一根通体乌黑的兽角。

刘醒见状眼皮一跳:“千两白银只是帮个小忙?陈家主好大的手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一支兽角应该是产自西荒之地的净香犀牛的独角……”

“刘兄慧眼独具,这确实是一支上好的犀角。在下那个小忙,也是与此物有关。”陈飞雄道。

刘醒盯着两个方盒内的物件,眼珠子一转:“陈家主不妨明说!只要是小弟能办到的,必定赴汤蹈火。”

“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想请刘兄在明日开馆抓药时,将这支犀角掺进我那侄儿的药方之中。”陈飞雄说话间,死死地抓住了对方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刘醒心头一震,眼睛在那犀角和银票之间来回扫动的同时,又看了一眼陈飞雄那张圆胖发福的笑脸,顿觉这客厅的气温都下降了好几度,背后冷汗直冒:“犀角虽是补药但却是大寒之物,以贵侄儿的身体,恐怕几副药剂下肚便会寒毒入肺,一病不起!”

“此等伤天害命之事若是传出去,小弟那副刘春堂的招牌恐怕会直接保不住,到时候官府查起来……”

见对方有些犹豫,陈飞雄便抓起那些银票慢慢叠好,直接揣进了对方的衣袖之中:“刘兄只需将此物磨成细粉,掺少许入药中,外人又会如何知晓这其中的门道?”

“更何况到时候收敛我这侄儿遗体,替他料理后事的也是在下,那些粗枝细节的东西在下自然会清理干净,刘兄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做。”

“在下不过是身为长辈,见我那贤侄屡试不中,又有肺病缠身,终日困苦。于心不忍之下便想送他早日上路,让他走地安稳一些,如何能算是伤天害命?”

刘醒闻言脸皮一抽,能将这等龌龊事说地如此堂而皇之的,他也是头一回见到。

不过一想到袖口里那千两银票,刘醒便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支犀角用红布包好放进了随身带的药箱之中:“陈家主所言在理!适才小弟替贵侄把脉时就已经发现,他的肺疾早就病入膏肓,五脏六腑乱象横生,即便没有这支犀角最多也活不过半年。”

“为了让贵侄儿减少些病痛,那小弟这回……就做一次恶人吧!”

陈飞雄见对方答应也是面露几分喜色,抓着对方的手,一副交情颇深地说道:“哪里是什么恶人?刘兄妙手回春,活人无数。等贱内养好了风寒,回头我再命下人送一副功德牌到刘春堂,到时候又会是镇上一桩美谈。”

“既然如此……那小弟就先行谢过陈家主了!”刘醒闻言面上一喜,收了银票和犀角与对方称兄道弟起来。

……

陈觉此时自然不知道他这位慈祥和蔼,劝他上进的伯父要害他性命,吃他绝户。

此时的他,正在客房内借助烛火的灯光,翻看着那张记载了养气功夫的牛皮纸张。

“原来这门军中的养气功夫叫做养元桩!”

“招式也不多,只有十二种姿势变化。”

借着消化来的记忆,陈觉认出了纸张上的字迹内容,正想借着灯火在这客房内尝试练一练,突然一股毫无预兆的热流从肠胃处流入丹田,最后顺着背脊直窜头颅。

紧接着,脑海里那个研究了数日的属性面板就“叮”的一声,本来只有3点的属性值,竟然自动跳了个“+1”字眼。

属性点出乎意料地增长了一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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