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选择站队

“你是指他强行从你身上抽取能量这件事?”郝运问道。

“是的。虽然在我看来,毁灭者的行为没有任何问题,但他的行为却也严重伤害到了我的健康,让我感到非常难受。所以,我很想搞清楚他的做法到底算不算是作恶。”阿穆茨蒽回答道。

好吧!阿穆茨蒽的这番发言确实有够混乱的!好在郝运可以明辨好坏,这才让他理解了阿穆茨蒽想要表达的意思。简单来讲,就是同样作为霉灵能量,阿穆茨蒽并不认为毁灭者折磨自己的行为属于做坏事,因为他们就是为此而存在的。可同时在另一方面,毁灭者的行为又对阿穆茨蒽造成了严重伤害,这就迫使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毁灭者行为的合理性。

想到这里,郝运便换了种方式问道:“既然你不认为毁灭者做的是坏事,那你为什么还要进行反抗呢?”

“因为黑门是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强行夺取我的力量。而且,他使用的方法也是非常残忍,这让我感到极其痛苦,也让我感到了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黑门只是想得到我的力量,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阿穆茨蒽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主动将自己奉献给他呢?那样你不就可以避免痛苦,并且帮助毁灭者再次成长了吗?”郝运建议道。

“不!那就意味着我会被黑门吞噬,我将因此而不复存在。那不是我想要的。而且现在,我也不愿意用奉献自己的方式,帮助黑门再次成长!”阿穆茨蒽在短暂沉默后说道。

“所以,你觉得毁灭者的做法违背了你的意愿?”郝运又问道。

阿穆茨蒽又思考了片刻,然后回答:“嗯,可以这么说。”

面对脑子一时仍转不过来弯儿的阿穆茨蒽,郝运颇感无奈。但在此同时,郝运也意识到了,阿穆茨蒽之所以会提出这个问题,说明他在三番五次地遭受毁灭者的折磨后,已经对自己一贯秉持的,一心向恶的固有思维产生了质疑。因此,这也许阿穆茨蒽出现的思想动摇,会是一个在敌人内部制造矛盾的好机会。

于是,郝运便又说道:“好吧!看在咱们好歹算是狱友的份儿上,我还是给你一个忠告吧!”

“什么忠告?”阿穆茨蒽问道。

“不论你代表善还是恶,一切都应该以你为中心,你应该完全站在符合自己利益的角度去看待每件事情。如果你认为这件事对你有利,那么这件事就是对的,就是好事。反之,这件事就是错的。如果别人对你做这件事情,那么他就是在对你做坏事。”郝运说道。

“打个比喻,就说我们这些霉灵能量追捕神官打着除暴安良的正义旗号,对你们进行无差别围剿这件事吧。虽然我们的行为是正义的,但对你们的打击是具有毁灭性的。所以,从你们的角度来看,我们就是坏人。因为我们损害的是你们利益。毁灭者对于你所做之事,亦是这个道理。如若不然,你何必在此倔强地苦苦支撑呢?”郝运继续说道。

当然,郝运并不认为自己说的事情正确。但是,只要这种说法能够影响阿穆茨蒽的想法,他的目的就达到了。不过在说完这番言论后,郝运心里也难免会产生一些担忧。因为,阿穆茨蒽毕竟是霉灵能量,他本身就是纯恶的代表。所以,郝运在试图暗示阿穆茨蒽对毁灭者进行更加强烈的反抗的同时,也不禁担心自己的做法是否会帮助阿穆茨蒽更加正视自己的本质,并且成为鼓励他加大对毁灭者支持力度的动力?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监牢内很是安静。毁灭者没有过来找阿穆茨蒽的麻烦,阿穆茨蒽也未再跟郝运说过话。郝运自然不会主动找阿穆茨蒽说话,毕竟魔爪变成的荆棘牢笼还在不停地冲击着自己的防护罩,自己还能撑多久?要如何从这里逃出去?这才是郝运最关心的问题。所以,郝运也就不再理会阿穆茨蒽的问题,而是将全部思想沉入系统之中,想要再次查看他之前发送的消息是否成功之时,郝运的意识突然因为莫名出现的疲惫感陷入了模糊。

郝运的意识很快就再次清醒起来。然后他便看到了正在一栋空荡荡的房子内不停忙碌的自己。由于洪水蔓延将至,郝运必须尽快做好防涝工作。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场洪水比想象中更快,更加猛烈。洪水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在瞬间便将整栋房子填满。

郝运不得不放弃坚守这栋房间的想法,并且赶在房子被洪水冲垮之前,尽快沿着屋顶的通道爬上背面的山坡以躲避这片如同黑雾一般的洪水猛兽的攻击。终于,郝运凭借手中两把锋利的匕首,快速地爬上了那座陡峭的山坡,并且成功摆脱了洪水的袭击。

就在那栋房子即将被洪水无情吞没之时,郝运忽然听到了从房顶那扇紧闭的铁门里传来的阵阵敲门声。郝运心中不禁一惊,难道那栋房子里还有其他什么人存在?郝运非常肯定,那栋房子里除了自己以外就别无他人了啊?为什么还会有人被困在那栋房子之中呢?被困在那里的人到底是谁呢?郝运快速思考着这个问题,心中的不安情绪也逐渐达到顶点,导致郝运的呼吸变得异常困难。最后,郝运在一阵剧烈的挣扎中再次睁开了眼睛。

原来,刚才的场景只是一场梦。郝运毕竟是个半生灵伴生灵的存在,所以在神经连续十几天处在紧绷状态的情况下,还是让他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疲态,并最终导致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陷入了沉睡。不过,能够抽空睡上一觉也很好。因为在日渐强大的体质帮助下,郝运仅利用这短暂小憩的机会,就让自己彻底摆脱了疲劳,可以再次以饱满的状态面对眼前的危机了。

“嗯——,舒服!咦?这是——?”郝运坐起身子,刚准备伸一个大大的懒腰,就发现了正被自己抓在手里的匕首。

“我怎么把匕首拿出来了?幸亏自己没有梦游症,不然拿着一把匕首到处梦游,那可真是太危险了!”郝运心想道,同时也对自己把女伯爵交给的那把匕首拿在手里的行为表示不解。不过,既然已经把匕首拿出来了,那么郝运便顺便又查看了一下这把匕首上的裂痕。果不其然,匕首上面的裂纹面积仍在缓慢扩大之中。

“哼!你这又是何苦呢?还是乖乖把你的力量交给我吧!我承诺会在体内给你保留一个贵宾席位,好让你能再陪我一同见证更多伟大的历史时刻!”毁灭者的声音再次从隔壁牢房中传入了郝运的耳朵,被打断思路的郝运闻言不禁眉头一皱,心想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让郝运好奇的是,毁灭者这次并未急着对阿穆茨蒽下手,而是在苦口婆心地做阿穆茨蒽的思想工作,劝说他主动就范。可不管毁灭者如何劝说,阿穆茨蒽却都始终保持沉默。然而,郝运却并未因为阿穆茨蒽不作任何回应的巨型感到心安。因为他觉得,阿穆茨蒽沉默很可能是因为毁灭者的淫威和游说出现了思想动摇,才在一时间陷入了纠结的思考。

不过,郝运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因为毁灭者见阿穆茨蒽迟迟未回应自己,终于失去了耐心,并转而又语气凶狠地说道:“哼!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我倒要看你还能撑多久!”

于是在此后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毁灭者又开始了对阿穆茨蒽的折磨。但让郝运感到意外的是,不管毁灭者在这次强行从阿穆茨蒽抽吸能量时动用了多大的力量,阿穆茨蒽也并未发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哀嚎声。

“哼!真看不出来,你这个家伙皮子还挺紧的!不过你也撑不了多久啦!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欢乐时光吧!哼!”毁灭者气愤地说道。

郝运从毁灭者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他对阿穆茨蒽在今天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感到非常吃惊。与此同时,郝运还在毁灭者的言语中听出了一丝疲惫的感觉。看样子,毁灭者今天掠夺阿穆茨蒽力量的过程中,遭到了阿穆茨蒽的奋力抵抗,以至于他今天并未斩获太多的东西。这让郝运着实放心了不少。因为这就意味着郝运对阿穆茨蒽的游说起到了作用,阿穆茨蒽已经开始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选择权利对抗毁灭者施加在他身上的暴行了。

于是,在确定气愤的毁灭者离开后,郝运便赶忙小心地低声呼唤道:“喂!阿穆茨蒽!你怎么样了?”

可是,郝运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阿穆茨蒽的回复。接着,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后,阿穆茨蒽才终于发出了一声虚弱且凄凉的叹气:“唉!”

接着,郝运便听到了一阵阵如同魔鬼从地狱里发出的吟唱声。与此同时,郝运还感觉到这阵魔鬼般的吟唱声在顺着栅栏门进入他的牢房后,凭空形成了一道无形的能量阵。并且,这道无形的能量阵很快就在郝运的牢房内形成了一层隔膜。

就在郝运对这依然空无一物的牢房面,边敲着脑袋,边质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错觉之时,阿穆茨蒽的声音再次传入了郝运的耳中:“呼!我刚刚在你我之前创建了一条加密的通过隧道。现在,我们之间的对话只有我们两人可以听见,其他任何人都无法知道我们的对话内容了!”

郝运并不清楚阿穆茨蒽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他便皱着眉头调侃道。“阿穆茨蒽,你可以得呀!你居然还活着?”

阿穆茨蒽则是惨笑了两声回应道:“咳咳咳!借你吉言,我还活着。不过时间有限,我们必须加快对话速度了!因为我快要坚持不住了!我刚才在对抗毁灭者的时候,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所以,等到毁灭者下次过来折磨我的时候,我将无力再做挣扎。终结,已经近在眼前了!”

郝运听闻心中一紧,因为他很清楚,若不是阿穆茨蒽真的快要不行了,他是绝对不会这样说道。不过,虽然郝运心中充满了担心,但他却依然嘴不饶人地调侃道:“哼!既然你这么怕死,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答应他的要求呢?那样毁灭者至少可以保留下你的一丝残魂,让你见证他接下来所做的一切。”

“呸!他想得美!我承认,黑门作恶多端的行为,看上去令人十分愉悦。他努力残害我的模样,也很是让人着迷。因为他对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我们坏人应该做出的行为,所以我对此并不反对,甚至还想为他鼓掌欢呼。”阿穆茨蒽说道。

郝运则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阿穆茨蒽这样想到底是因为他是罪恶的狂热信徒,导致他对任何恶行,哪怕是施加在他自己身上的恶行都持以支持的态度?还是因为阿穆茨蒽本身就是一个心理极度扭曲,且具有严重受虐倾向的缘故。总之,郝运认为阿穆茨蒽的这种想法不仅非常变态,而且非常的危险。

阿穆茨蒽接着说道:“不过很可惜,在认为阿穆茨蒽的做法符合我们霉灵能量的定义的同时,我也必须承认你说得没错,坏人也有资格对不利于自己的坏事说不。所以,为了维护我自己的利益,我决定向对我施加恶行的黑门说不,这也是我刚才发自内心地全力抵抗毁灭者的原因。也正是因为此,才让我在抵抗黑门的同时,找到了他为强行从我内体吸取力量而露出的一丝破绽。然后,我便利用这个破绽顺利潜进了他的内心,并且窥视到了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毁灭者的真实想法是什么?”郝运闻言立刻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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