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任其宰割,所以我据理力争,开始为自己辩护。
我道:“咱们班有八十多人,而其他班级都是六十人编制,多数还都病假在家,据我统计,平均每个班常驻的在校生也就才二十多人。安概率分析……”
田老师道:“住嘴!学会找理由了是吧?!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吗?”
田老师的嘴很厉害,轻而易举就能让我逻辑混乱。
我道:“这不是上进心的问题,首先咱们班人数多,所以被扣分的几率就会大一些,再加上纪律检查员都有这些慢班里的同学轮流担任的,他们之间会串通一气,互相照应。而且还会因为嫉妒刻意刁难咱们班同学,在这种环境下能获得几次流动红旗就已经不易了……”
田老师道:“真能犟嘴,二班同样也是八十多人的实验班,他们怎么获得流动红旗的次数就比咱们班多?怎么解释?!”
我道:“不就只多了一次嘛,半斤八两吧。”
田老师道:“同学们听听,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只多一次,半斤八两?!巴拉巴拉……老师说过失败的人都是愿意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的人,白大明今天之所以这么失败……巴拉巴拉……这就是典型的反面教材,若是我泱泱大国每个学子都像他这样,那我们这个国家再怎么实现伟大事业?!还怎么……巴拉巴拉……”
就这样,我也会遭到一场大规模的批斗。
然后,同学们就会齐心协力,动用十八般武艺,想各种办法辅导我上进。
同学们对我的刁难,也只是善意顽皮的整蛊小玩笑。
别看他们课上对我百变刁难,课下我们还是好兄弟,好战友。嬉戏打闹在一起。
事后我问肖凌宇,道:“检查员拦住你到底啥事?”
肖凌宇笑道:“嗨,他们想通过我给咱们班女生递纸条,我没答应。他们尽然还威胁我说咱们班以后都别想再得到流动红旗了,我说谁会在乎那破玩意啊,哈哈哈哈哈!”
我也哈哈哈。
我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的那三个手板真是因为我挨的呢。”
肖凌宇道:“我又让你挨了一顿收拾,你不会记恨我吧?”
我总是会像这样,平白无端地受到整整一节课的严厉处分。
我还必须习以为常,一笑而过。
我道:“说啥呢?你不要以为没有你我就不挨收拾了,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哈哈哈哈!”
肖凌宇道:“是呀,你说奇怪不奇怪,只要老师问点啥事,我第一时间总会想到你。都成条件反射了。关键是,提你好使。只要一提到你,我这边啥事就都能被化解于无形了。哈哈哈哈……”
我也哈哈哈,强颜欢笑道:“提我提我,有事您就提我。都提我!呵呵呵呵……”
就算我只是一个文弱的白面书生,但在三炮台市,我也只能展示我的刚强与刚烈。
这就是三炮台的男性文化。
同学们对我的特殊照顾,也是对三炮台市男性文化的一种传承和巩固。
我也不会怪他们。
当他们受罚的时候,我整治他们的手段更加阴损。
虽然他们也会对我变本加厉,再把我当手段加倍奉还给我,那我也不会手软。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受罚的是谁。
当然,由于田老师对我的针对性,九成都是我。
但我也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报复其他同学的机会。
所以我和我的同学们在课堂上是两大阵营,我和其他二货。
所以,一旦有老师对某个同学提出批评,就会掀起阵营对抗。
不加入一系列体罚项目和一些奇葩形式的表演节目,大家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就是我们学校的文化。
我也不怕体罚,我最讨厌的也不是体罚,而是语言上的羞辱和诋毁。
心灵上的暴击才是对人最大的折磨。
而田老师还是这方面的专家,她不但嘴损,还从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可以用语言羞辱我的机会。
即便是我已经做到了对她言听计从,无懈可击。她依然能找到话题的切入点。
若是实在没话题了,田老师就开始翻旧账。
可恶的田老师老生常谈,又不依不饶地揪着我作弊的话题,开始了她对我的训话。
她道:“我咋就那么不信呢!就你这样的还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到咱们中学的?抄都不会抄,还抄了个满分,你咋这么笨呢?!”
田老师每次羞辱我,都会拿作弊的事抹黑我。
这次小升初,全三炮台市就我一个满分,我TM抄谁去!
就因为我爸的人设是有遥视能力的异能者,所以作弊这种事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对于这种欲加之罪,我恨得牙根发痒,但我却没有办法。
我明白,这是老师完全是故意刁难我,反坑只会令其变本加厉。
这正是之前在脑海里反击她的原因。
这个老师的劣迹罄竹难书。
这老师几次三番说说她作业又没批改完,是因为总被某些学生的家长把她堵在校门口,非要送些礼物给她,令她很是苦恼,总得拒人千里,有家难回。
果然,堵在学习门口给她送礼的家长越来越多,而且已经形成了一种攀比态势。
在学校门口的时候班主任当然是全部拒绝的,营造出了一种很受爱戴却两袖清风的靓丽风景线,十分和谐。
她每天都会在课堂上公开夸赞自己今天新首饰十分精美。
然,同学之间也会以谁更尊重老师,和谁的家长更关心自己而形成鄙视链。
就连座位的前后排序也和家长的关心程度相互挂钩。
田老师的各种暗示,我都假装听不懂,我是一个倔强的不入流的人。
我不但不送,我还不夸老师的首饰精美,我甚至对老师的首饰表示出明显的嗤之以鼻。
我甚至还说过这些肮脏之物看起来好恶心的话。
内心无比正义的我绝对不吃老师们的那一套,于是她们就开始各种刁难我。
田老师是佼佼者。
她想尽办法干扰我学习,天天给我穿小鞋。
不是说我做题写没过程,就是说我坐姿不端正;不是说我眼神不恭敬,就是说我眉毛胡乱动。
无论田老师说我啥,我还都得硬着头皮承认。
狡辩就是犟嘴、就是敷衍、就是掩饰,有任何疑问都是态度不好、不尊师、不重道、不礼貌、不谦虚、不诚实、没担当。
都得受罚!
我沉默,班主任田老师就借题发挥,变本加厉,唱起独角大戏。把我损得体无完肤。
还得挨罚!
她惩罚我的招数更是别出心裁,不是让我全天面壁,就是让我墙角倒立。
平时头悬梁、随时锥刺股,困了顶桌子,桌子倒了打手心,还让全体男生弹我的脑瓜崩。
全班同学还要轮流坐庄看管我,谁都有权利辅佐我进步。
总之,怎样羞辱性强怎么来,怎么变态搞怪怎么玩。
这些都是小儿科,最恐怖还不是体罚我的过程,而是算计如何惩罚我的这个过程。
田老师经常带领全班同学跟她一起头脑风暴,一起谋划惩治我的办法。
治我有方有创意者,还会获得小红花。
他们还专门设立了一个奖项,叫育人小妙招奖。
奖金还得我来出。嚓!
美其名曰都是在为了让我进步。
我还没办法阻止。
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人在我面前集体出谋划策,十分团结地算计着怎么惩罚我折磨我。
这种众目睽睽的焦点,这种众叛亲离的孤立疏远,这种节节高升的未知恐怖,这种千夫所指的针对性批斗,这种调侃性的谈笑风生,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幸灾乐祸,那种同仇敌忾的慷慨激昂,那种众志成城的咬牙切齿,那种阴损毒辣的积极踊跃,这种与世隔绝的有苦难言,这种待人宰割的无力回天,那种群情激奋的积极踊跃,这种如坐针毡的无地自容,这种逆来顺受的听天由命……
没亲身经历过的人不会明了。
反倒是定下来具体的惩罚方案之后,我才算石头落地,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踏实下来。
这也许是只有在三炮台市之内才会有的特殊待遇吧。
外界的人无福享用。
我也在这种暴虐的环境中野蛮的成长着。
此刻,班主任田老师还在气哼哼地训我道:“咋就不知道留点余地呢?啊?校长指名道姓让我盯着你,都以为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苗子,把你丢分怪罪成我没教好!哎!我问问,我教得不好吗?咱班也有被我教好了的同学呀!那潘婷婷的成绩是不是以前不如你?人家现在是不是比你强?”
潘婷婷的名字一出现,全班的同学倒吸一口气。
所有人的目光从我这里转移,向她的方向汇聚。
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想借此机会大胆的去欣赏她的美丽。
田老师这句话太刺激我了,潘婷婷可是我的女神,不但是我两小无猜的儿时伙伴,更是我拟定已久的未婚妻。
在我女神的面前让我难堪也就算了,还拿她来和我做对比!士可杀!不可辱!我的加特林在哪里?!
我由衷而发道:“啊!哒哒哒哒~~~~~!……”
我嘴上一哒哒,身体也跟着颤抖,手臂上的书本板砖全都噼里啪啦地开始往下掉。
我只管开始在脑海中对田老师的机枪扫射。
我也只能干点这种没出息的事了。
由于我哒哒哒的时候身体会乱颤,我手臂上驾着的书本就会稀里哗啦地往下滑落。
这又成了我下一阶段惩罚的开端。
然,我已经收不住了。
我道:“我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