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天吃锅盔了吗?

觅县,一个很中庸的小县城。

长年没什么大的灾害,亦没有多少的特色。

就连街头巷尾人们口中吃所吃的“锅盔”,也是由邻县传来。

锅盔形如菊花火色匀,皮薄如纸馍膘多,用手掰开馅层层,用刀切开板油油。

入口嚼越多,劲十足,下咽回香亦无穷,望如舟,闻来香,问姬发,切时酥,属烤来食。

从百家寻上大学起,他妈妈便开始做锅盔这一生意。

而为了节省成本,百家寻的妈妈弄了个可移动的锅盔摊,在自家街门对面支起摊来。

锅盔是小本生意,一改造过耐火的大坛子,一包了不锈钢铁皮用来揉面的案板。

外加一个可以遮风挡雨,能拆能装的油布棚子,简简单单就可以营了。

百家寻的爸爸是修理工,85%的时间都在给县环卫做事,偶尔有时间会搭把手。

所以一般情况下,锅盔的生意其实都是靠百家寻的妈妈一个人支棱起来。

此时亦是大一暑假期间,百家寻早早就回到家,坐在锅盔摊后给妈妈打下手。

中午时分的太阳很辣,虽然没什么人,可母子两依然坐在棚子下的阴凉处等生意上门。

一条长板凳上,百家寻坐在这头,寻妈坐在那头。

寻妈见百家寻一直低头倒腾着手机,对手机里一个似锅盔图标的app使劲摁,好奇道:

“你在干嘛呢?这个图标好像有些眼熟,是锅盔吗?”

百家寻随口道:“其实我也觉得它像锅盔,只是一直以来我总是点不开,甚至就连这个app什么时候下到我手机里也完全没有印象。”想起什么,笑道:“妈,你居然还知道图标?”

寻妈没好气道:“图标算什么,app我也知道,但凭你让我用智能机,我玩得不比你差。”

寻妈手机是百家寻买给她过时了的老式诺基亚,倒不是舍不得,百家寻平常打工和省吃俭用的钱留了不少。他之所以不赞成老妈用智能手机,就怕她应付不过来现在的网络世界。

不过寻妈倒很有自信,毕竟现在身边不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用上了智能手机。

正说时,不远处匆匆走来两人,一婆娘,一壮汉。

百家寻对他们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好像在哪见到过。

寻妈却小声告诉他:“是十字路口那边的菜记。”

百家寻想了起来,菜记就是北门(百家寻住这条街的通称)这片区域最早一批做锅盔的。

当初大家也是看到菜记做锅盔赚到了钱,这才纷纷效仿。

如今的北门,以百家寻锅盔摊为中心,仅方圆五百米内,便有六家做锅盔的。

百家寻回来后也曾听妈妈说过最近生意没以前好做,一直也在琢磨怎么让生意好起来。

不过显然,其他五家也在琢磨这件事。而看来者不善菜记的人,似乎找到了办法。

“我问你们,凭什么用我菜记的名号?难道不知道这是侵权的吗?”

那婆娘过来后站在锅盔摊前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直接给百家寻和他的妈妈整懵了。

寻妈连忙从长板凳上离开,站锅盔后边跟对方理论:“侵权这种事你可不能乱说。”

哪知在婆娘的示意下,壮汉“啪”的一下把印有“菜记”锅盔的黄色油纸摔在锅盔摊上。

“这是你上午卖给一个顾客的,得亏被我撞见,不然我菜记的名声就要被你给糟蹋了。”

一般情况下,客人买了锅盔后,卖家都会用这种黄色的油纸装起来。

黄色油纸既可以用来防锅盔里的油渍,同时上面还能印上广告。

考虑到成本问题,大多数做锅盔的生意人都会去批发市场购买市面上普遍的油纸——

像什么北门锅盔、步行街锅盔、觅县锅盔等等这些。

百家寻家锅盔用的油纸,就是市面上最普通的那种,北门锅盔。

而只有赚到钱,不怎么在意这方面成本,诸如菜记锅盔,才会特地找上厂家专门去定做。

“菜记·北门锅盔”,就是此刻摔在百家寻摊位上,专门定做的特殊油纸。

除了他们菜记用外,其他人确实不应该随便使用。

“真是好笑,我们家一直用的都是市面上大家都用的‘北门锅盔’,完全不稀罕用你的。”

百家寻毫无理由相信自己的妈妈,站起身替她辩护:“你说是就是,也太想当然了吧?”

只听婆娘冷笑一声后道:“就知道你们不承认,不过老娘还有别的证据。”

说着,她径直来到锅盔摊后,推开寻妈,试图从摊位的格子里抢出百家寻家的油纸。

整个过程让百家寻和寻妈目瞪口呆,简直难以想象这个婆娘居然如此泼妇。

百家寻和寻妈自是不让,连忙上前制止,三方就这样纠缠在一起。

可自从一旁的壮汉加入后,油纸还是被婆娘给抢了过去。

只见婆娘抢到油纸后往地上一摔,“啪”,印有“北门锅盔”的油纸散落一地。

百家寻见了怒不可遏,正要冲上去,谁知突然被寻妈给拽住了。

“妈,你别拦我,他们都欺负到头上来了,我……”

百家寻本想甩开妈妈,却见寻妈蹲下身,捡起地上那张印有“菜记·北门锅盔”的油纸。

原来,就在婆娘把油纸摔在地上的过程中,刚好有这么一张油纸落在了寻妈的脚边。

百家寻脑子现在有些热,觉得对方就是故意过来找茬的,依然还是打算冲上去。

只是接下来,在地上其他一堆油纸中,寻妈陆陆续续翻出了另外菜记·北门锅盔的油纸。

虽然不多,总共也才不到十张,却也证明了婆娘并没有说谎。

“怎么可能会这样?”百家寻难以置信。

这时,从早已围上来人群中扒出一个男人这么说道:“哟,早上看完菜记跟北门桥那边卖锅盔的人在撕,中午就又看到菜记在这里也是跟卖锅盔的人撕,菜记这是打算清场了吗?”

男人说完后有一个阿婆则道:“我说句公道话,菜记人撕的好,谁让他们确实不厚道呢!”

一妇女紧接道:“阿婆说的对,像这种无良的生意人,我们要坚决抵制。”

……

很快舆论就一边倒,这就让寻妈陷入了无比的窘境之中。

自己明明没有,可众口铄金,她竟无能为力。

不过百家寻从那男人的话中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追问妈妈联系了购买油纸的商家。

就在这种吵吵闹闹的场合下,商家又赶紧联系了厂家。

终于,事情搞清楚了。

由于觅县就这么大,生产锅盔油纸袋的工厂也只有这么一家。

而厂家那边在包装的时候出了差错,无意把印有菜记的油纸,给混进了普通的油纸里。

好在只是非常少的一部分,如果不加留意,其实压根就不会有今天这档子事。

不过看得知真相后菜记人并不惊讶的神情,显然他们早就猜到了。

之所以还是把它拿出来说,或许正如旁观那男人所说。

菜记打算以此清扫掉其他竞争对手的吧!

现在真相水落石出,婆娘和壮汉警告几句后愤愤地离开。

围观看热闹的人也带着不尽兴的神态悠然离去。

然百家寻和寻妈的锅盔生意还得继续做。

百家寻坐回长条板凳上,不爽地掏出手机,烦躁地摁了几下那个似锅盔图标的app。

原本,百家寻决定这一次,如果它还是没动静,就卸载了它。

哪知这一次,居然摁开了——

手机屏幕立下变得漆黑无比,百家寻还能从这种黑中看到自己板起来的脸庞。

如其他app打开时那样,很快,手机屏幕里慢悠悠切换出一本精致的古书。

古书比辞海厚,封皮为漆黑色,上书“百年锅盔”四个烫金大字。

翻开来,又别有洞天,因为它每一页上,被密密麻麻的标签占满。

标签很小,只可容纳一小行的字迹,且里面字迹还全都是灰色不全。

但就在百家寻眯着眼打算分辨其中一个时,古书却自动翻了页。

不知翻了多少页,停留,众灰色的标签中刚好有一个标签的字迹变成了黑色。

且随着该黑色的字迹在标签中不停来回滚动,百家寻立下便认出了它里面的内容。

居然如此类似自己刚刚所做的一切:菜记上门找茬,他通过厂家找到问题,菜记走人。

正当百家寻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他脑海中突然收到完成任务后奖励的提示。

一个激灵,百家寻记忆里突然多出了一份,“正宗·百年锅盔·猪肉馅”,的配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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