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说就去……书客~居&展昭打着伞,慢慢悠悠往城外走,雨势很大,倒是让展昭想到了一些往事。{}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在展昭的记忆中,他和白玉堂一起淋过无数场雨,有大雨也有毛毛细雨。其中有几次,印象特别的深刻……
记得有一次是去年的清明节。
展昭和白玉堂那次的回家祭祖是一起去的,因为赶时间,大清早到了常州上坟后,立马坐上了船赶去松江府。
可船行湖上,却遇到了一场大雨。
按理说清明节江南一带下雨是肯定的,但大多都是毛毛细雨,那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哗啦啦倾盆而下。
偏偏展昭和白玉堂为了快,坐的是小乌篷船,这下可好,被困在了湖心。
两人躲在乌篷船里头,眼巴巴望着水银泻地一样的大雨,前后左右雾蒙蒙一片,看不着边际,小船就有那么些风雨飘摇的意思。
展昭突然问白玉堂,“会不会沉啊?”
白玉堂想了想,“没准。”
“那沉了怎么办?”展昭眨眨眼。
白玉堂想了想,伸手按住船边的一大块木头,另一只手抓了展昭的手,“都握紧,估计就没事了?”
展昭笑着看瞧他,“一块木头够大么?”
两人正对视,两个木盆却放到了他们眼前。
“木盆好!”展昭和白玉堂一起伸手抓住,另外空着的两只手,还握着呢。
这时候,船家的脸出现在了两人眼前,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神情特别的复杂,“二位爷,劳驾给往外倒腾雨水,不然真的要沉了。”
展昭和白玉堂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一惊――原来船里积起来的雨水都没过脚面了。
于是,船家继续撑船,展昭和白玉堂两位大侠拿着两个木盆往外舀水,这大概是两人最没形象的一次,不过等船靠岸的时候两人差不多都成落汤鸡了。撑船的船家还说他俩慢,舀水都不麻利,笨手笨脚。
……
展昭看了看脚背上的水珠,莫名就想起了那天的情景,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老远。
前方出现了一座驿站,这是距离黑风城最近的一座驿站了,再往前一点是黑风岭的地界。
展昭莫名就想到,如果要进入黑风城,在这里避会子雨是最好的了。
于是他快步走进了驿站里。
只是,驿站就这么大,还是四边窗户,一个马厩。马厩里往外租的马只有一匹笨笨的黑马,没有俊美潇洒的白云帆,当然也没有那俊潇洒的白衣人。
展昭下意识地搔搔头,觉得自己相思病了一样实在是不应该,不过他总觉得――好像白玉堂就在这里的感觉,是错觉么?
“呦,客官这会儿还赶路哪?”
驿站角落里的一张凉榻上,原本睡着个小兵的。黑风城附近的驿站都有人轮岗,其实不干些什么,只是喂喂马,倒个茶水什么的。
展昭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
“咦?”小兵乐呵呵走过来,提这个茶壶,“原来是展大人啊?怎么上这儿来了。”
展昭也想起他来了,这年轻人姓陈名富,是黑风城的门倌之一,出来进去的见过面。
“陈兄弟啊,这会儿你轮班?”展昭和和气气跟人家打招呼。
陈富立马眉开眼笑,说起来,整个黑风城能叫出他们这种小兵名字的人不多,偏偏赵普和几个大将军都能叫出来,通常的门长都统却是不认识他们,如今又多了个展昭。果然通常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谦逊随和,那种走到哪儿都端着高高在上的,那差不多都是半桶水的。
“喝杯茶。”陈富给展昭倒水,见外头雨势越来越大,就皱眉,“哎呀,一会儿别下来山洪。”
“会有山洪么?”展昭一惊,“那大雨天沿路走不是很危险?”
陈富赶紧摆手,“不会不会!前边后边都不会,就黑风岭附近可能会下来些。{}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展昭稍微松了口气,又确认了一下,“黑风岭就是这附近咯?”
“对啊,要是真的砸下什么东西来,我就要敲锣报警了,元帅吩咐了,黑风城周围的路是不能堵的。”说着,往后边的树林浓密的山坡指了指,“所以我看着呢。”
“哦……看得见的啊。”展昭这才彻底放心。
同时,他就端着茶杯打量起了黑风岭。
展昭久走江湖,山岭树林他见了不少,黑风岭算是比较特别的,因为这个山呈现一种羊角形状,很少见。
“展大人。”陈富见展昭发呆,突然问,“你相信有鬼么?”
展昭微微愣了愣,笑着看陈富,“怎么这么问?”
陈富托着下巴,“我听他们说,你在开封府办过不少怪案子,有没有见过鬼?”
展昭心中好笑,自己最近是跟鬼有缘么?才刚被宽叔误认成鬼,如今又被陈富问信不信鬼,于是他想了一想,摇摇头,“我反正没见过真的,不过至于信不信么,也许,谁知道呢。”
“哎。”陈富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处。
“怎么了?”展昭笑问,“碰着鬼了?”
陈富犹豫了一下,“您可别告诉王爷啊。”
展昭知道,赵普军规森严,不喜欢人传谣言,特别是关于灵异神怪的那一类,会扰乱军心。因此陈富可能是看到了什么,所以吓得不敢说给别人听,但是又憋不住好奇,所以来问展昭。
展昭自然好脾气地点头,“嗯,放心。”
陈富于是压低了声音说,“最近出了件怪事。”
“怪事?”展昭笑了,“多怪?”
“怎么说呢,黑风城是四通八达的,这条路是通南边,比较偏僻,可以说是一条捷径,来往的人不是很多。另外两条大道,往中原的还有往东的,来往的商贾多,然后路也宽,可是这条道虽然窄,也不是没人走。”
展昭听得不太明白,“然后呢?”
“然后奇怪的就是这条路上,已经将近十天没有来过一个人了!”
展昭愣了愣,“我不是很明白。”
“就是只去不来了!”陈富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想要说得更明白一些,“连平日总来吃饭的几只狗都不来了。”
展昭越听越困惑。
陈富又压低了几分声音,小声说,“比如哈,平日虽然这条路上没人,但每天至少有一两个途人或者镖队会经过,大不了三天空着,第四天铁定也得有个人经过,我在这里守了几年了,十来天不见一个人的情况从来没出现过!”
展昭想了想,的确觉得比较蹊跷,“一个人都没有来么?”
“是啊,更怪的是走过去的人也没有再回来。”陈富似乎很困扰,还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搓着胳膊,“之前有几个到邻村送东西的人,过去了之后,等了好久没回来,来了几波家里人找了。”
展昭点了点头,问,“你说的狗是怎么回事?”
“哦,是这附近的野狗,也不算野,估计是养它们的人家搬走了,于是就四处找食。”陈富道,“元帅有令的,剩饭剩菜不准倒掉,都装盘放在各种有野狗野猫出没的地方。”
展昭嘴角抽了抽,“赵普还挺有爱心。”
“元帅说畜生吃饱了就不会咬人了,狗能看家猫能抓耗子,养着总比宰了好。”陈富指了指角落几个堆满了食物的盘子,“你看,平日总有四五只狗会来,十来天了,都没来。”
展昭听了,的确觉得其中有不妥,只是……这陈富,似乎还有些隐瞒的没说。
“人少了,狗丢了,为什么你会想到鬼?”展昭笑问,“还有什么没说么?”
“我是听黑风城的老人说的。”陈富看了看外边还在哗哗不停落的大雨,告诉展昭,“相传啊,这黑风岭里边,有鬼怪!”
展昭托着下巴,他这么多年来看到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多了去了,自然不会被鬼故事吓到,就耐心听。
只是……
展昭总觉得心里头怪怪的,没等陈富开口他突然就问,“这里离开黑风城,多远啊?”
“几里地呢。”陈富其实也很奇怪,这么大的雨,展昭为什么会独自走过来。
“哦……”展昭很是意外,竟然徒步走了那么久,他好像觉得只是回忆了一点点和白玉堂一起避雨的片段而已。一想到白玉堂,展昭的感觉似乎越强烈,他确定自己绝对不是什么相思病。两人分开后,他的确会无时无刻地想起他,但那是很正常的思念,平日只要一分开,他俩彼此都会思念对方,但这次的不同,更加强烈,也带着某种坐立不安。
展昭真的是很确定,自己似乎感觉到白玉堂就在附近,就在这里。
……
“黑风岭,有个传说。”
破庙之中,寒常在突然开口说话。
“什么传说啊?”颜郡主好奇问,刚才一股腥风吹得人毛骨悚然,她也有些害怕,往寒常在身边靠了靠。
“黑风城和黑风岭,包括这地界的黑风镇、黑风客栈……知道为什么都用黑风两字命名么?”寒常在问。
颜郡主皱眉,“因为这里的石头是黑色的?”
寒常在微微摇了摇头,“是因为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啊?”
“相传,这里原本人很多,集镇也繁华,还有绿树,并非今日这般荒芜。”寒常在边说,变望向庙宇外边的漆黑树林,“只是很多年前,出现了一群黑风怪。”
“黑风怪是什么?”颜君主更紧张了几分。
“事情的起源是打井人在附近凿古井的时候,打开了一座古墓。众人原本没怎么在意,但是有更夫半夜看到从井口,有身着黑色斗篷的骷髅僵尸爬上来。”
“呀!”颜郡主惊得微微一蹦,“僵尸从古墓爬上来了?”
“从此之后就四外不安宁了,经常有人无端失踪或者被杀。”寒常在想了想,“后来貌似是有位高人设下了陷阱,封死了坟墓,还将那些黑风怪驱赶进了黑风岭里边,放火烧山后建造庙宇,这里才安定了下来。
“那就是已经好了呀!”颜郡主拍拍胸口,“好多年前的事了?为什么现在才出来作怪?”
“据说……”
寒常在话没说完,突然,半悬空“卡啦”一声,打了一个惊雷,电光四射,直接劈中了山庙前边的一株古树,火花溅了起来,那棵树也被劈开两半,瞬间漆黑。
颜郡主吓得一蹦,同时,白云帆踹着蹄子不安地动了起来。
白玉堂伸手轻轻一拽它马缰,将它拉到身后,另一只手从它背上的布兜里抽出了刀。
这时,寒常在对身后仅剩的两个侍卫点了点头,两人立刻要上前。
可刚到白玉堂身边,就听白玉堂开口,冷冷淡淡两个字,“让开。”
两人都微微一愣,本能地退了一步,回头看寒常在。
寒常在也点头,之前他的侍卫其实功夫都差不多,有去无回而且声息皆无,可见对方厉害霸道,还是不要冒险,让白玉堂来解决更稳妥一些。
白玉堂握刀的手缓缓握紧,同时,他感觉白云帆轻轻用嘴咬住了他的衣袖,将他往后一拽。
白玉堂往后微微退下一步的距离,这个角度,竟然看到了漆黑一片的树林深处,藏着些东西。
白玉堂好看的双眉皱起――麻烦!
……
展昭听了陈富关于“黑风怪”的说法,也不置可否,背着手站在窗口看黑漆漆的黑风岭。此时天都差不多黑了,黑风岭看起来更是阴森森。
展昭忽然拿了一吊银子给陈富,算是结了帐,打伞快步走出了驿站,往黑风岭的方向走了过去。
“展大人?”陈富着急地在后边叫他。
展昭只是轻轻一摆手,示意他不用管。
到了黑风岭山脚下的位置,路上很干净,一直下大雨,自然是被冲刷掉了一切痕迹。
展昭前后看了看,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虽然大雨倾盆浇灭了痕迹,但来往的车马足印还是依稀可见。很奇怪的是到了黑风岭附近,痕迹都转向了山上。
展昭摸着下巴,为何要上山?
他仰脸望了望山上,除了有一间破庙,也没什么……下雨进去避雨可以理解,不下雨,谁会上去?
正想着,一阵邪风刮过,展昭一皱眉――死人的味道!
正疑惑,他隐约听到了一阵尖锐但悦耳的龙吟之声传来……
展昭心中一喜,同时也一惊。这种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白玉堂抽刀出鞘的声音。而白玉堂是绝对不会轻易抽刀的。展昭想都未想,扔了伞,往山上跑去。
……
白玉堂刚才被白云帆拉着一后退,角度问题,看到了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东西。
就见在浓密的灌木丛之中,趴伏着一些只有半人身高的矮人。他们穿着黑色的斗篷,似乎还戴着黑色的面具或者皮肤涂成了黑色,只有一双白森森的眼珠子,眼白很多,但黑色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那么一点点,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庙里,看起来十分诡异。
白玉堂的举动也引起了寒常在的警惕,他也微微弯下腰,一眼看到的同时,暗自赞叹白玉堂那匹宝马的聪明。
他看了良久,问白玉堂,“那是什么东西?”
白玉堂没理他,而是往山下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有什么疑惑,眼神倒是亮了一亮。
白云帆轻轻用脑袋一撞他,白玉堂回头,就见白云帆的大眼睛里似乎有些俏皮又有些揶揄,便知道心事成真了,那人竟然在这里。
这时,那位颜郡主突然“呀!”地叫了一声。
白玉堂抽刀出鞘,一道寒光闪过,从门槛前边擦着地皮而过的一个黑衣矮子被刀锋带出的内力一分为二,落到地上摔成两节,一颗黑色的骷髅脑袋咕噜噜地滚到了郡主的脚边,她惊叫了起来。
随即,就听到“嗖嗖”几声,林子里起码窜出了几十个黑矮人,他们手中拿着明晃晃的镰刀,分成两拨,一波从上而下,一波从下而上,窜向庙门口。
白玉堂横扫一刀后矮身也跃了出去,又是极快的两刀,砍杀了下边的那一层。
寒常在微微皱眉,白玉堂将上边那么大破绽留出来,不怕被偷袭么?
想到这里,对方的镰刀也到了,可白玉堂却是完全不顾上方,只打下方。不止寒常在,连颜郡主都是一惊,忍不住就说,“上边……”
只是她边字刚刚出口,就见一个蓝色的身影鹞子一样从树林子里飞了出来,黑色的古剑出鞘,不一样的龙吟声却是一样的悦耳,大气的一剑横转纵,似乎是画了一个大大的“山”字。
寒常在感慨,好精妙的剑法。
随着掉落的矮人尸体,蓝色身影也翩翩落地,站在了白玉堂身后。
白玉堂收刀干掉了眼前的几个,直起身,两人背微微一碰。
白玉堂就问,“这么大雨怎么不打伞?”
落下来的自然是展昭了,伸手撩了撩沾了雨珠子的发梢,“打伞舞剑什么的,太怂了!”
白玉堂笑了。
展昭回头戳戳他,“我想吃鱼。”
白玉堂点头,“明天就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