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姓柯,我称呼他柯先生。得知他们家祖坟竟然在广东,我心里有点不太愿意去,毕竟一是路途远,二是还得离家这么久,最近刚准备好好陪陪赵娜过一个正常青年的生活。
“先生有问题么?”柯先生问我。
我为难的说:“有点远。你知道的,一来一回最快也得一周的时间,店还得关,要不你再出去看看别人家。”
“别啊小师傅,我听大军说过你。我这个人办事你放心,这次我就想知道小师傅你有没有把握?”他问我。
我说把握倒是有就是距离太远。柯先生忽然站起身到了我办公桌前“那就好了,来回飞机票我报销,只要找准了我们家的祖坟1万块。”
我有点心动,07年的时候1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我鬼使神差的就接下了这单买卖。
柯先生很爽朗的答应我先负一半定金,事成之后再付清尾款。定下的飞机是明天上午八点的,在他走后没多久赵娜来到易斋。
“大宝。”她一步蹦了进来,笑嘻嘻的说:“我放假了,咱们去大连旅游吧。”
我心里一荡漾,美人相陪,蓝天白云那是何等的惬意。但无奈的是我之前答应了柯先生。随即无奈的说:“不行啊,我明天去广东办事。快的话三五天,慢的一周,等我回来的好不好。”
赵娜有点不高兴的说:“怎么又没时间,我看你这里平时挺闲的,怎么我一找你你就有事儿。你故意躲着我么?”
我一听这是误会了,连忙给人赔礼道歉,拼命的解释着。总算把她哄出了笑模样时,赵娜说:“我爸下周走,估计我也要去纽约待几天,人家想和你一起散散心,你还不去。”
“我这做买卖得讲究信誉,等你回来的,咱们去三亚!”我拍着胸脯说。
“好吧,那你今天得陪我玩一天。”她撒娇说。
我一口答应,关了店也不看书了,就随着赵娜出去逛街吃饭买东西看电影,看着她时而张扬时而小女人的姿态,我的心都酥了。就当夜里路过了快捷酒店时,忽然赵娜停住了脚步,大大的眼睛仿佛都能滴出水来。“你不请我去坐坐吗?”
虽说我是初恋,但怎么不明白这种男女之事。她是在暗示我,顿时我感觉双耳发热脸颊发烧,自己都不如一个大姑娘竟然害羞了!
“我。。我。我。”连续三个我把赵娜逗笑了“你什么你。”
忽然我抓住了她的肩膀认真的说:“我娶你好不好!”
可她却像看外星人似的盯着我说:“你开玩笑呢。”
我说自己是认真的,可她却推了我下,分不出喜怒的语气说:“别闹了,快回家休息吧,我可不想那么早结婚。”随后她竟然一头上了辆出租车绝尘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我,很迷茫的自语着“难道我说错了么?”
回到家整理了行囊,向我的青囊里的家伙事儿很多都得托运,不过这一切都交给了柯先生给准备。第二天与柯先生一起踏上了去往广州的飞机。
不到中午12点我们下了飞机,接机的是辆奔驰,柯老板看样子很有钱,听他口全国各地都有他的皮革生意。一路上她给我讲解着广东的风土人情。环顾四周,城市间林立的高楼大厦,确实要比沈阳繁华一点,但闷热潮湿的空气却让我十分怀念北方的酷热。
在他盛情邀请我吃饭时,我心里惦记着赵娜,所以我就对柯老板说:“飞机上都吃过了,我也不是特别饿,咱们先去办事吧。”
柯先生还客气了两句,不过我倒是十分坚持。自己来了就是为了干活的,早完事儿早回去,现在飞机交通还这么发达。
村子离广州不是特别的远,开了两个多小时我们到了目的地。广州人重丧葬这是全国有目共睹的,风水行当里最吃得开的地方就是香港,而香港离广州最近,耳目渲染下全国的懂点易经八卦的人都集中到这里。
下了车我看着满山的土坟地总算明白柯先生为何为如此头大了。听他给我讲,这里以前是一处个人家的荒山,三十年前有个老道士说此处有真龙发迹,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了,周围大大小小的老板都往这里挤,但山主人说了,立坟可以但不能立碑。因为道士说谁家立了碑就算是夺了龙气。前段时间下了场大雨,有先生说真龙飞了,家属就开始惦记着迁坟,再加上山也被卖给了开发商,现在不迁,可能坟就会被推了。
满山遍野的孤坟黄纸,让人看着有点心理发冷。柯先生说:“有把握么?”
我点点头问了他要了生辰八字、忌日、坟内埋藏的陪葬品。拿着风水罗盘我进了山。风水上说,要知男女老少坟,只有草木才知音,要知何因死的人,草木也能定分明。我挨个以排查法进行,他父母的年纪属于寿终正寝老太太83,老头子84。
黄昏时我找到了一处低矮的土包,斋志有说“老者草在西边生,东边草高男家发,草往后捆家兴旺。”这一切符合柯老板的现状。又拿出了他的头发和指甲,包裹黄纸以香火点燃,缓缓上升的厌恶,眼看着拢在面前的土包上盘旋了不散。
我对山下的人喊几嗓子说找到了,柯先生兴奋跑了上来,做好标记后说明天起坟,如果里面真是他父母,剩下的钱定然会给。这我倒是不担心,寻龙点穴立坟啥的我本来就是专业的。忙活的一天也累了,就与他一起回到了宾馆。
夜里拒绝了四五个夜里按摩小姐才算是睡了过去。可当我睡到半夜时忽然感觉耳边有人说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床边竟然站着一男一女!
双方年纪均在八十多岁的样子,其中男人手里拿着个柳树条对着我就抽,两个人咬牙切齿的指着我骂“为什么来打扰我!你该死,我杀死你,杀死你!”
我感觉不到疼,只是觉得胸闷的动不了。根本起不来身,头也疼的要命。那老太太竟然骑在了我的身上,狰狞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似的,掐着我的脖子就喊“我掐死你,掐死你!”
这可给我吓屁了,我知道自己这是撞见鬼了。让自己快速的冷静下来,我知道人身上有三把火,鬼怪是近不了身的,可我怎么会撞见鬼?想着茅山术志里的驱鬼符咒,遇到这种事多半是体内阳火不足,我闭上眼默念清灵咒,感觉身体渐渐恢复时,狠狠的咬破舌尖,接着快速起身一口血水喷了出去。
当鲜血喷洒在他们身上时,我身体瞬间恢复了控制权。起来喘着粗气,自己身体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这一切实在太邪门了,人死如灯灭,魂入地府轮回转世,尤其寿终正寝的人,根本就没有成为怨鬼的可能。
洗了把脸睡意全无,回想着今天寻坟,一切都是顺利无比,也没冲到啥啊。老头老太太,难道说他们两个是柯先生的父母?可既然是父母怎么会这么对我产生怨念。
说实话自己也算个阴阳先生,竟然被鬼吓到了,想想还真是可笑。一直到了天亮我在宾馆吃了早饭便给柯先生打了个电话提议去坟地看看。但他却出奇的拒绝了我的提议,又说让我在宾馆呆着就可以,等验证了坟的真假自然会给我付钱。
现在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了,老头老太太半夜找到我,肯定是因为我点了坟。思来想去我决定自己偷偷过去看看。拦了辆出租车与师傅沟通了半天,好在他们都知道那处坟地的位置。
十几分钟我到了地方,看到柯先生的奔驰在道路边停着。我多了心眼故意躲在角落的位置观察着,一直等了快半个小时,山上浩浩荡荡下来了一伙人。只见柯先生他们簇拥着一名浑身上下纹着乱七八糟纹身的黑衣僧人。
整个中土包括藏传佛教就不存在这种装扮的僧侣,很显然他们是泰国的阿赞法师。而当我看向柯先生时,发现她竟然将一用红布编制而成的袋子递给了阿赞。我虽然离得远也看到裸露在外的腿骨。
泰国那个地方很邪,阴盛阳衰,阴气极其重,各种邪法秘法数不胜数,我现在多少有点猜出来他要干什么了!风水术的阴决与邪法相似,但却不如泰国阿赞歹毒。丧葬一说本来是顺应天命,以地脉养人,可柯先生现在竟然将父母的尸骸交给了一名法师,显而易见他是要让法师在父母身上下符咒以达到旺己身功效。
对于泰国邪法我也有过了解,他们喜欢用死去人尸骸,尸油,坟头土,毛发,骨髓,以及各种阴料作为载体,制作符咒奴役亡灵。
这种方法极其损害阴德,除了泰国人,中国还真就没人敢这么干。
见他们离开后,我也打车回到了宾馆,那种泰国的阿赞很邪门,82年泰国神降世家挑战中国茅山道士,双方在中泰边境搅的天翻地覆,这事儿现在还能在百度上搜到。非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去招惹那帮疯子。
他父母魂魄夜里找上我,估计是埋怨我替他们儿子找到了坟地,让他们不得安宁。我真的很无奈,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我不着还会有别人找的。下午天黑前柯先生容光焕发的找到我把剩下的五千块钱给我结了。
本来还要邀请我多留几日,但这种为了财运连父母尸骸灵魂都可不顾的人,我也不想与其打交道。让他帮我买了飞机票,上飞机前柯先生握着我的手说回到沈阳一定好好安排我吃饭。
我只是冷笑说:“泰国邪法多为透支福报,你自己要考虑清楚,不要一错再错,何况那是生你养你的父母,你忍心看他们死后不得安宁么?”
柯先生明显一愣神,片刻后稳定情绪后便笑了笑敷衍着我说知道了,不过看模样显然是对我的话一点都不在意。我转过头进了航站楼,心里很是感慨,难道说我找坟真的做错了么?
叹了口气,心里也为那对老夫妻祈祷,至于柯先生这件事儿还没有结束,他没出一个月又来找我了,此事先留着过几天再说。
先说说我进了航站楼没多久,手机响了,一看是赵娜。我连忙接通,她却一边哭的一边说“大宝哥,你啥时候回来啊。我爸爸今天出车祸死了。”
让她别着急,自己这就往沈阳赶。电话里赵娜的哭诉让我了解赵志勇的死还真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