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的弟子?我很正式的就拒绝了二奶奶的建议,毕竟自己不像爷爷,他是无牵无挂的风水先生,可我却拜在了王一的门下,身为茅山密宗的掌教,要是认了别人做师傅,那至大师兄、二师兄于何处?
何况我这两个师兄都是忠肝义胆的侠义之人,改投他人门下的事儿,我是断然不能去做的。
“二奶奶,真的不行,我现在已经是茅山的弟子了,不可能再认了师傅。”我说很认真,因为自古以来,南毛北马,讲的南方茅山道士,北方的出马仙,可王一这属于例外,他是情定东三省的人,所以才有了与我之间的因果。
二奶奶听我说完,忽然叹了口气说:“师傅必须要有人供奉,否则对于她得修行不利,你等我和太奶商量商量,能不能想个折中的办法。”
觉得二奶奶这辈子挺疾苦的,这么多年,她与那胡太奶必然结下了很深的感情,由于师傅必须要有人接手供奉,假如缺了下一代的接手,那么师傅这几十年的修行都将会毁于一旦。
只见我二奶奶对着炕头开始自言自语,说的还都是一些我所听不懂的话,这便是出马弟子与出马仙之间特有的沟通方式,我只是了解,但却无法看透。
俩人谈了足足五分钟,二奶奶叹了口气说:“我和胡太奶聊了一下,她说很看好你的品格,并且胡太奶是你爷爷赐予她封正化人的地行仙,也算是你的长辈,所以她的意思是找到合适的弟子前,她就做你的姑姑,每年在她得寿辰时,你要准备四样贡品,烧纸钱,元宝,孝敬她,知道了么?”
反正我觉得只要不是叫师傅,剩下的叫啥都没问题,因为做人首先要有原则有底线,假如一个人没有自己的底线,那他还不如说自己吃人肉长大的。
我答应了二奶奶,她告诉我跪在牌位近前,上香磕头,喊一声姑姑便好。
做完了这一切以后,二奶奶的面容好似舒展开来,就像是了了一桩心愿,她对我说:“大宝啊,离奶奶近点,奶奶的眼睛看不见了,让我摸摸你,看看你长得什么样。”
我赶忙上握住了二奶奶的手,至于炕上怎么污秽已经不重要了,不管她是不是我奶奶的妹妹,就算是为了爷爷的债,我也得为她送终。
她仔仔细细的摸了我的五官:“真像啊,和你爷爷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始终憋着想问我爷爷到底怎么样了,如今的情形可又无法开口。二奶奶仔仔细细摸了几遍我的五官,而后握紧了我的手,说:“你爷爷每隔百里就会一停下来找水源救那蟒蛇,而他笼子的里的蛇让胡太奶感觉到了恐惧,我们发现蛇在燃烧你爷爷的生命,所以那晚我和胡太奶商量想杀死那蛇,只是后来被你爷爷发现后悄悄的离开了,你要尽快一点找到他,还有前几天村里来了个老道士,想要取胡太奶的仙根儿,被我打退了,你要早点离开别惹麻烦,还有。。。”
当她这句话没等说完的时候,突然我身后传来了一丝丝的凉意,一阵微风,把那蜡烛的烛火压得很低,原本湿热的小屋,在这一刻就像是开了冷气一般,我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不带有丝毫感情的声音:“汪妮,你的寿时已到,随我上路 。”
我缓缓的回过头,盯着身后穿着衙役服装的阴差说:“能不能给点时间,她老人家身上的污秽太多了,这样的脏东西会过在过轮回道的时候受人排挤,希望差大人您能给行个方便,金银财宝我一定给你们备至足足的,我想给我奶奶穿上干净的衣服,算是敬了自己的一份孝心。”
“不行,寿时以到,阎王是看在她阴德深厚才准许她多活一天,如今时辰已到,必须上路。”阴差面容似铁,八字胡,青眼,头上顶着黑红色的小帽子,看着好像大公无私,其实我心里很明白这些家伙到底在黄泉路上有多么的黑。
“希望您能帮帮忙,我与范使者有过一点私交,和牛头也算是熟悉。”不管有的没得,反正我就是往上靠了,随后又把天师令放了出来,说:“行个方便,我愿意以我一日的福寿去换。”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让你走就必须马上走!”阴差说着就向我二奶丢来了勾魂锁链。
如今,我已然非吴下阿蒙,而阴差唯一与鬼魂的区别就是他们有阳气的豁免权,不会被阳火所伤,但归根结底,他们到底还是鬼魂。
当我狠狠好的抓住了锁链时,我二奶有些激动的说:“大宝啊,我现在就和他们走,你别惹了差大人,以后给你添麻烦。”
胡太奶是人间的修行地行仙,所以还是要受到阎王爷的限制,她不敢过多的干预阴差办事,因为那样会激怒阎王爷,导致引火烧身。但我不同,自从见到的事情越来越多,我觉得在土地庙的户籍册当中没有我的名字绝对不是一种偶然。
因为户籍册没有名字的人,到了地府就核实不了身份信息,那就会无法审判,也不能入了轮回,只能成为孤魂野鬼飘荡,后来我有了道门的身份,这才算是给自己落了户。
为此,我有一个十分大胆而且异想天开的猜想,就是我是一个没有过轮回的人,所以户籍册才不会有我的档案资料!不过这只是一个设想,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那就是‘我根本不用怕这些阴差’。
“胆敢阻拦地府拿人,你是不是活腻歪了!”阴差有些愣神。
对方用力的向回收铁链,不过却被我抓的死死的,那另外一名阴差轮着鞭子就抽向我:“给我放手!再不放手,我就抽死你!”
我躲过了阴差的鞭子,看到二奶奶因为担心我而漏出紧张的神态,我更加觉得亏欠她,常言道,父债子偿,既然我是爷爷的后人,这个债也难辞其咎,她跨越半个世纪的守望等待,甚至为了我爷爷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最终一生未嫁,说到底也只是在等我爷爷。
所以我爷爷欠她的,那我们全家都欠她的,按照阴间的规矩,身沾恶粪入了地府,投胎转世十分低贱,入了畜生道那就是蛆虫鼠蚁,进了人道那就会是娼乞残伤。
所以,哪怕撕破脸皮,我也要我二奶奶走的体面一点!
这次我是真的有点动怒了,一天的福寿,那可是相当于一年的寿命,可两位阴差明显有些故意刁难,所以在我躲过了鞭子以后,手掐法决,双手狠狠一拍‘啪啪’就是两声脆响,这在术法中叫‘惊神’,拍手的要以五行雷法变换指法,达到五行相克不容,传出的惊雷声。
此方法最主要的效果是再积蓄力量,两声惊神让我的手臂发麻发胀,并且一只手掌鲜红如血,另外一只手掌却青如玄冰。
就当阴差还没做出反应时,我双手结印,口吐金光,连续退了几步,沉声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咒语的速度加快,强大的力量充斥着我的身体,与此同时那隐藏在我内心深处的道衣居然缓缓的出现,我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出了法相,身穿道衣的形象,那便是祖师爷赐予我的法相!
咒法不停,继续道:“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语气渐缓而加重,我目露精光,盯着阴差说出了杀鬼咒中,以太上老君法令的最后一句:“何神不伏,何鬼敢当?”
念到这儿的时候我狠狠地咬住的舌头,将最后的急急如律令憋了回去,否则这两名阴差必然灰飞烟灭,不过此时他俩已经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老子一气化三清,为道教至高无上的神,论起证道时间推算,释迦摩尼佛祖算是老子的晚辈,只是后因帝王重佛灭道,加上历史上的妖道炼丹之术霍乱超纲,所以才会导致演绎来丑化道士,所以演义里的那些东西当不得真。
“上师饶命,上师饶命啊!”二者不停的叩头。
为了不杀二位阴差,我狠狠地咬破自己的中指,以阳血抵消了杀鬼咒,这么做也是十分凶险,可能一个不慎,我就会被咒法反噬。
二奶奶由于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能不停的求饶,我想她得过阴本事应该是让胡太奶以仙根护体,一路上烧纸送钱求出来的路,所以对那些阴差会比较恐惧。
散了杀鬼咒后,我厉声道:“我只借用一个时辰,你们在这儿候着,等我奶奶洗过了身子换好了衣服,我会向阎王大人解释清楚。”
过阴的本事在阴阳秘法当中有过记载,其实我现在要是想过阴也是能办到的,但是有一个弊端,就是我记得钟馗的话,他对我说,我现在体内蛟毒还在,只要接触阴气就会发作,所以那阴间对我更像是禁区一样。
而且你千万不要把阴差想得大公无私,他们也像是凡人一样,一般谁家有老人过世,你好好答对好了阴差,给他们带好了钱和吃的,一般都不会为难家属,所以民间流传下来的不只是只有传说,还有那些去之不掉的风气习俗。(送葬时阴阳先生会告诉你给阴差送礼的物件和金银,这都是真的)
二奶奶听自己能换好了衣服再走自然十分高兴,而当我准备侍候她老人家的时候,二奶奶她对我说:“大宝啊,我炕上箱子里有一样东西,你帮我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