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高飞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口腔水肿,发紫的双唇就好像两根腊肠,而且还伴有非常严重的供氧不足症状,呼吸艰难,头晕眼花,脸色泛白。
提及陈萧,他顿时咬牙切齿,狠狠点头,一副不将陈萧打残打废就决不罢休的凶残架势。
“你啊你!活该!”
孟宝宝顿时头疼不已,很是无奈地说:
“据我初步检查,你嘴里堵着的玻璃茶杯紧贴口腔、严丝合缝,最深处甚至已经抵到了嗓子眼,想取出来只能手术开刀或者激光粉碎,但手术开刀必然会在嘴角甚至是脸上留下永久的疤痕,激光粉碎则需要冒很大的风险,毕竟谁也无法保证玻璃茶杯被激光粉碎后会对你的口腔造成怎样的伤害……”
高飞的双眼瞪得浑圆,神色间难掩的都是惊悚,慌得赶紧用手机输入一串文字递给孟宝宝: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孟宝宝长吁短叹地摇头:
“本来应该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是请陈医生帮忙,以他的逆天医术,说不定轻轻松松就能帮你把嘴里的茶杯无伤取出来,可问题的关键是,你不知死活招惹他在先,他还会以德报怨帮你吗?”
“……”
高飞的眼珠子瞪得更圆,好险没有当场晕倒,发疯了一般用手机疯狂打字:
“小姨,你别吓我啊,只要你随随便便一句话,他敢不听吗?”
“更何况我爸可是精致设计营销部的副总监,我妈更是伺候宋开潮老爷子十几年的高级营养师!”
“我招惹姓陈的怎么了?野种而已,只要我爸妈出面,他就得像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极尽讨好!”
“你现在就打电话让他赶紧滚回来帮我,不然等我爸妈过来,他就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快点!快点啊!”
以孟宝宝的脾气,当然不可能惯着高飞,看着高飞发来的一连串胡搅蛮缠到令人发指的文字消息,她的面色越来越冷,毫不犹豫地将高飞的号码拉黑,然后腾一下起身猛拍面前的诊桌,气势汹汹地咆哮:看书溂
“瞎了你的狗眼!老娘什么时候变成像你爹妈一样是非不分、狗仗人势的东西了?看在你妈的面子上,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陈医生绝对不是你们可以招惹的存在,不想死得太难看就离他远远的!滚!滚啊!”
说话间,她更是腾一下起身准备动手轰人。
偏巧不巧的是,就在这时,高飞他妈孟兰兰突然急匆匆地冲进门。
孟兰兰虽然已经年过五十,满脸都是厚重脂粉无法掩盖的斑点和皱纹,但穿衣打扮却与年龄极不相称,衣着暴露,浓妆艳抹,而且还有一身及其刺鼻的香水味,嘴里叼着一支女式香烟,与一身白大褂的孟宝宝相比,她就好像是一只站在小巷子里卖肉的老母鸡。
“呜——”
高飞顿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的落水狗,喉咙和鼻孔发出凄厉哭声的同时已经埋头扑到了孟兰兰异常暴露的胸前一个劲地抹眼泪,仿佛他根本就不是三十好几的大男人,而是刚上幼儿园的低龄小朋友。
孟兰兰既心疼又愤怒,龇牙咧嘴地质问孟宝宝:
“到底是谁把我儿子弄成这样的?”
高飞唯恐孟宝宝偏帮陈萧,飞快用手机打字:
“隔壁一号检查室的坐诊医生陈萧!”
“区区一个破医生也敢欺我孟兰兰的宝贝儿子?找死!”
孟兰兰更加愤怒,破口大骂的同时作势就要拽着高飞去八号检查室,自始至终连正眼都没有瞧一下孟宝宝。
孟宝宝既好气又好笑,真恨不得直接叫保安轰人,但事关陈萧,她就算对治病救人以外的任何人或事再冷淡也终究无法置身事外,赶紧皱眉阻拦:
“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恕我直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的儿子到底是什么货色,如果不是他主动招惹陈医生在先,会落得如今的下场吗……”
孟兰兰理直气壮地反驳:
“孟宝宝,你少在老娘的面前说风凉话!就算我儿子杀人放火在先,谁要是敢伤他一下,老娘弄死谁!”
孟宝宝差点被恶心吐了:
“凭什么?”
孟兰兰一脸的嚣张:
“就凭我老公是精致设计的副总监,而我更是十几年如一日照顾宋开潮老爷子起居的高级营养师!”
“噗——”
孟宝宝憋不住直接笑喷,满脸鄙夷地说:
“孟兰兰,你可真敢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啊!区区一个保姆而已,至于说得这么高级吗?不过既然你说自己是照顾了宋开潮十几年的高级营养师,应该知道前不久宋开潮病危过吧?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把宋开潮从鬼门关救回来的正是把玻璃茶杯塞进了你儿子嘴里的陈医生!”
“……”
孟兰兰和高飞面面相觑,同时傻眼了。
虽然孟兰兰逢人就夸自己是照顾了宋开潮十几年的高级营养师,但其实不过就是一个专门负责洒扫庭除的保姆,虽然偶尔也能接触到宋开潮一家,但显然没有资格近距离接触宋开潮,要不是听那些有资格贴身照顾宋开潮穿衣饮食的偶尔私底下议论几句,她甚至还不知道宋开潮前不久险些就病死了。
良久,孟兰兰仍旧忍不住难以置信地摇头:
“宋……宋老爷子的救命恩人怎么……怎么可能是区区中心医院的医生?不!这不可能!据我所知,他老人家的病连……连国外那些鼎鼎大名的神医都束手无策!”
“信不信随你!”
孟宝宝冷冰冰地说:
“反正你也是学医的,应该能够看得出来你儿子嘴里塞着的玻璃茶杯非常棘手,想无伤取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你与其像你儿子一样继续不知死活地招惹陈医生,倒不如赶紧办理转院手续,医学充满了未知,说不定别家医院有办法救他呢!”
“这……这……这这这……”
经孟宝宝提醒,孟兰兰总算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渐渐六神无主,心惊胆战,但紧接着,她突然眼前一亮,不假思索地说:
“如果那个陈萧真是宋老爷子的救命恩人,应该也有无伤取出我儿子嘴里的玻璃茶杯的本事吧?”
虽然距离门诊部上班还有一段时间,挂号处目前没人值班,但这丝毫不影响孟兰兰用手机预约挂号,说话间,她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一番操作。
孟宝宝见状,脸更黑了,说:
“孟兰兰,以我对陈医生的了解,你儿子既然是被他弄成这副模样的,再想求他医治多半是异想天开,所以我劝你还是别自取其辱了,否则不但可能耽误了你儿子的抢救,更有可能……”
“可能什么?”
孟兰兰满脸桀骜地打断孟宝宝的话:
“只要他能够把我儿子嘴里的玻璃茶杯取出来,我就不计前嫌原谅他,这么大的脸面他会不要?”
说着,孟兰兰不管不顾,直接拉着高飞直奔空无一人的八号检查室落座。
高飞惴惴不安,如坐针毡,赶紧用手机输入文字:
“妈,陈萧既然是宋开潮的救命恩人,咱们就只有讨好巴结他的份了,万一他待会真像小姨说的那样拒绝帮我,咱们可怎么办啊?”
孟兰兰四顾左右,然后压低了声音说:
“嘘!前不久我打扫宋开潮的卧室时无意中偷听到他和宋镶玉的谈话,他应该非常仇视救了他命的神医,甚至准备对付,因为那位神医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宋颜和宋暖的身上,既然你小姨说陈萧就是那位色胆包天的神医,你觉得咱们还需要讨好巴结吗?”
高飞顿时眼前一亮,神色间难掩都是振奋,以至于在手机屏幕上打字的手指头都是颤抖的:
“连宋颜和宋暖都敢惦记,姓陈的不但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且还嫌命长啊,难怪之前在鹧鸪天的时候红辣椒对他异常客气,就差没直接跪舔了呢,敢情是把他当成宋家的乘龙快婿了,实在天真!”
孟兰兰不屑一笑,满脸鄙夷地接口:
“首富宋家的门槛高着呢!就算宋家两姐妹真眼瞎到对那个叫陈萧的家伙有些好感,宋开潮也不可能同意!”
两人正聊得起劲,一身白大褂的陈萧优哉游哉地进门。
高飞显然已经被打出了心理阴影,前一秒还嚣张得不行,冷不防看到陈萧,他顿时吓得赶紧躲进了孟兰兰的怀里,神色间难掩的都是惊悚,那架势就仿佛大白天见鬼了似的。
孟兰兰一边护住高飞一边警惕质问:
“你就是打我儿子的陈萧?”
陈萧见两人来者不善,面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将胸前的工作证递过去:
“你不识字吗?”
“你……”
孟兰兰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怔了一下才气势汹汹地说:
“我是高飞的母亲孟兰兰,首富宋家宋开潮老爷子的高级营养师!”
陈萧面不改色:
“所以呢?”
“你……”
孟兰兰再次噎住,语气更加跋扈:
“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把我儿子嘴里的玻璃茶杯无伤取出来,否则,宋老爷子一声令下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