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大明饷银这一块儿还是老样子。
朱聿键也是蹲大牢从小蹲到大,不像其他藩王手头怎么也有点积蓄,所以就算想自掏腰包补贴一下也做不到。
这也是为什么南明只是在四川动兵,且委任的还是身家不菲的郑家子的原因。
当然,朱聿键对郑成功极为看重也是原因之一。
面相端正一表人才,对待他这位皇帝的态度也比郑鸿逵还周到。
且无论从利益还是从直觉出发,朱聿键觉得在郑家数位重要人物,此人绝对是不可不大力笼络的对象!
之后朱聿键道出一句“恨无一女配卿,卿为尽忠吾家,毋相忘也。”并赐姓名过后。
朱聿键发现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人。
然后嘛......大行皇帝的密旨居然也没用看错人?
这不奇了怪了?
如此识人之能,京师能丢?
靠着崇祯遗诏上位的朱聿键自然不会随意去质疑遗诏的真实性,干脆也就不理会这些无用的细节。
有这功夫还是想想眼下怎么能多创收一点比较好。
再加一饷?
刹那念头闪过,正在奏折上批字的朱聿键随后立马摇头将其从脑海中甩开。
朝中多有废止三饷银之说,民间因三饷也是经年怨声载道,四川和北边两支贼军还蹦跶呢,再加就真完犊子了。
多开港口?
郑家似乎对此有些意见......或者说,郑家的意思是如果再正式开放福建月港之外的港口,到头来港口的主事者必须是郑家......
这跟没开......还是有区别的。
至少能上来点钱。
隆武皇帝朱聿键为了将来北伐的资金焦头烂额之时。
朱由检就没这个烦恼了。
野蛮人根本不知道钱财是啥,还在一张皮子半袋粮呢。
老林子里的皮革在朝鲜很有市场,经历大败之后的这几年朝鲜自然得重振军事,布帛皮革都是紧俏的货物。
李家兄弟俩带着在朝鲜一代纠结起的商队来到黑旗堡时,商队里的一些朝鲜人自然呜呜咋咋惊诧不休。
黑旗诸部落也对他们带来的货物很感兴趣。
许多恶行恶相的蛮子包围过来惊的几个朝鲜人惨嚎不断。
“做交易啊西八!之前都说打点好了还怕什么!接待客人啊蠢材!”
李家俩兄弟一阵拳脚,这才算是勉强撑起了朝鲜的门面,没有让黑旗军的鄙夷太过显眼。
“将军要的粮秣我就先送入粮库了,你们记得让这些商人好好呆在这片区域以内,若是未经通报擅自出去了那就别怪我了。”
“哦,放心吧永卫大兄,我们会看好他们的,但是......家父听闻将军事迹,特让我等带来书信一封要交予将军,不知可否......”
锦衣卫赵现盯了两人几眼,看了两人正发毛的时候伸手过去:“拿过来吧。”
“哦,哦!”
两人点头哈腰的目送赵现离开,随后就感觉到自己后头有人拉扯自己。
回头一看,是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胸前挂着个刻着名字的旗丁腰牌。
“这......刘一松?”
“正是。”
少年有模有样的一拱手,略有些磕巴的道:“先前将军就命我在你们抵达之后前来协助,协助你们在黑旗堡外城驻扎行商,也担任商人与黑旗军交易时的舌人?没错,舌人。”
刚说完,刘一松就指着边上一直在试探询问李家兄弟的一个黑旗军:“他说想交换,交换这位商人面前的这一把小刀,想问什么能换到。”
“哦,哦!这一把小刀......就他肩膀上的那一张皮子?”
说着李承文指向了那部落战士肩上油光水滑,毛色格外鲜亮,更是通体白色的狼皮。
“¥……%!!!”
“......他说你这人简直黑了心,臭不要脸。”
可能是第一次有来自一个正经封建王国的商队在野人女真部落内部地区来经商,即便语言不通,诸部落依旧对这一支规模较小的商队抱有很大的热情。
朝鲜商人也很快进入状态。
他们大都是听闻李家在北地险境和土着野人搭上了关系做皮货生意,被李家顺带笼络而来的。
能来的基本都是不怕死的。
什么语言不通根本不是问题!为了利益最大化直接现学女真口语!
把大多数留守的丕余部族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至于为什么留守的大都是丕余部。
因为其他部族的战士都被按批次进入三道防线,提前熟悉战场并运用榆木炮作战了。
打灰打了许久的丕余部族人此时自然要丢到后方好好休息一下。
顺道,其中一部分的黑旗骑兵也能去接应一下偷割了人庄稼的程阔一行人。
之所以留守宁古塔,其一是为了盯梢,其二就是为了黑旗军之前贡献的两处建奴牛录周边的庄稼地。
黑旗堡这边田地收获之前,程阔就已经开始带着留守的黑旗军拉着马车四处抢收。
如今虽还没有等到建奴,但朱由检也感觉差不多了,于是勒令他带着粮草赶紧回来。
不过他还是有些诧异。
建奴似乎有点怠惰啊。
本来预计一个月不到就能抵达宁古塔,可如今都快四十天了,程阔还是没守到建奴的影子。
而这想法如果让刚从盛京城离开没多久的爱新觉罗·阿济格知晓。
那他心头怨气又得升腾起来。
他奶奶的南下入关时老子就是大军先锋,守在山海关前面的时候老子也是时刻准备动刀子,入关驱逐李贼一战老子也一马当先!
战后爵位提到亲王不过是正常待遇!应该的!
现在好啊,正是下雪冻屁股的时候,我还得从南折返回来,更是要往老林子里钻!去围剿一群野人!?
越想越气,一脸细麻子加大胡子,面容相当狰狞,身材很是魁梧的阿济格一把扯过战马边上的铁链子。
“蠢材!本王再问你一次!野人手里当真有红夷大炮!?”
穿着破棉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脸上有几个狰狞纠结伤疤的人被拽的一个踉跄,抬头竟是前甲喇额真萨比坤!
他艰难陪笑道:“回王爷的话,奴才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撒谎啊,是真的有,还有火铳,奴才这脸上的伤疤就是被野人打了留下的。”
阿济格听了面上依旧阴晴不定,但一想到这狗奴才报告的详细战斗过程后就松快了许多。
之前围剿失利不过是大炮都被带着南下去了,这才让有大炮的野人占据了上风。
现在嘛,不过一门红夷大炮而已。
他军中大大小小的炮可是带了整整三百门!
“令葛布什贤拨什库快马探路!本王最迟要在后天知晓宁古塔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