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氏还想说什么,被桑老头瞪了一眼,他急忙安抚沈三娘:“你娘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们地里出了事,没有放水,今年怕是要晚半个月才能犁田,她心里有气,所以,乐乐就被迁怒了!老二媳妇儿,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你们一家都勤快!”
沈三娘听到这话,忍不住委屈放声大哭。
桑进才也咬着牙,邓氏不情不愿,但也被桑老头压着,没有再开口。
“老二媳妇儿,今天孩子受伤了,等会儿你给孩子做点肉吃吧!”
等沈三娘和桑进才走后,邓氏还没来得及说话,桑金花就满脸不爽:“爹,你凶娘做什么?我娘是桑乐乐的亲奶奶,我娘怎么就不能说她了?哼,还要做肉给她吃,她怎么不上天呀?”
桑老头白了桑金花一眼:“你快给我闭嘴吧!”
桑金花不悦:“我不,我就不!”
桑老头板着脸:“好,你不是吧,那行,明天你就下地干活去吧!”
桑金花一听,立马闭上了嘴巴,桑老头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桑金花这孩子,被他给惯坏了。
桑金花气冲冲出去了,桑老头也不搭理她,关上门,桑老头才跟邓氏说:“一个八岁的孩子,你跟她吵吵什么?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桑家啊?”
邓氏憋着一肚子火气,闻言大发雷霆:“我管他怎么看,我不在乎!贱蹄子,不得好死,我就那么打了一下,跑出去说我要杀了她,我就是杀了她又怎么样?一个丫头片子,我杀了又怎么样?”
桑老头赶紧让她小声点:“你嫌闹得还不够大,是吗?你有完没完啊,老二一家很勤快了,你说你,老三那个瘪犊子玩意儿闹出这样的事来,你打他、骂他,怎么都行,和一个八岁的孩子吵闹,你也不嫌害臊!”
“你个老不死的,你说谁呢?你说谁不嫌害臊呢?”邓氏火了,双手直接扑上去,就和桑老头打了起来。
沈三娘抱着桑乐乐进了屋,又一次检查了桑乐乐的伤口,确定伤口没有再流血了,这才抱着女儿,双眼迷茫地望着前方,桑进才低声叫了她一声,沈三娘回过神来,就冲他发脾气:“你女儿被人打了,你也不知道护着点!”
桑进才小意讨好:“爹,爹最后不是说娘了吗?”
是的,公公的确是说婆婆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憋屈,很憋屈!
下午,桑进宝酒醒了,他被桑老头拿着扫帚狠狠打了一顿,一开始,桑进宝自己以为他爹只是做做样子,打几下就算了,没想到桑老头跟邓氏打了一架,脸都被邓氏挠坏了,心里憋闷,打桑进宝时,格外使劲!
桑进宝被打得“嗷嗷”叫唤。
熊氏见桑进宝身上出血了,才急得丢掉了手中的瓜子,赶紧冲了过来:“爹呀,爹呀,这是你亲儿子啊,不能再打了,要出人命了!”
桑老头没打儿媳妇,所以一把丢掉扫帚:“老子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敢去喝酒,打断你的狗腿!”
外面闹得这么凶,桑乐乐就趴在窗户上看,她正想跟沈三娘说桑进宝他们的事,一回头,看到沈三娘正盯着地面,神情恍惚。
“娘,你怎么了?”
沈三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根本没听到桑乐乐的话,桑乐乐走到沈三娘身边,“娘,是因为爷的话吗?”
是的,沈三娘的确是因为桑老头的话,虽说他后面也说了邓氏,可是,她就是觉得这话不对劲,可她想来性子软绵,也不会顶嘴,有闷气,只能憋在心里,不过,她是不会告诉桑乐乐的。
“不是,好了,你爷刚才说,等会儿给你做肉吃,你想吃什么?不是还有些辣椒吗?要不,我们来个青椒炒肉?”
光是提到青椒炒肉,桑乐乐就忍不住流口水,她是真的太馋了。
可邓氏那个老太太太抠门了,桑家也穷,在家里,她永远也别想吃饱、吃好!
“别!”桑乐乐咽下口水,“娘,我们家小菜园的事,除了我们家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能告诉!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家有个小菜园!娘,这是我们家安身立命的根本,几个哥哥读书,我们家未来的日子,全靠这个小菜园了!”
沈三娘也不傻,“那行,娘给你炖干笋子!我记得你最爱吃笋子了!”
沈三娘做饭,桑乐乐就跟着去厨房,因为桑进宝,桑家的男人们都闲下来了,不能犁田,自然也不能插秧,后续没办法跟上,他们只能等着下一次轮到他们家放水再去犁田!
桑金花正跟桑乐盈骂桑乐乐和沈三娘,桑乐盈低头绣嫁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范氏揉着腰进来,“唉,小叔子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也能去喝酒!我看爹气得不轻,金花,等会儿你去打二两酒来,我刚刚听到娘说,要你二嫂做肉吃,正好,打点酒给你爹下酒吃!”
桑金花一听,顿时满脸喜色:“我经常跟我爹娘说,只有大哥大嫂你们才是真心对他们的!”
范氏拿了两文钱递给桑金花,桑金花跟桑乐盈说了几句,就出去了。
桑金花一走,桑乐盈就放下红盖头,“娘,我爹和哥哥是怎么说的呀?我们就这么一直呆在这里?我不想住在这里,昨天晚上,我床上有蟑螂,有蟑螂!还有娘,那个臭烘烘的茅房,我一步也不想进去……”
桑乐盈说到生气时,委屈得直掉眼泪:“你以为只有你想回去?可你奶不放我们走,我们能怎么办啊?你奶刚刚让我给她洗夜壶,我知道,她就是拿捏我,你娘我多少年都没干过这事,我自己的亲娘,我都没给她洗过夜壶……”
范氏同样委屈,母女俩抱头痛哭。
过了好一会儿,范氏逐渐停歇下来,她擦干净眼泪:“乐盈,要不,你跟承宗商量一下,能不能想个法子来!”
桑乐盈点点头,范承宗是她未婚夫,是她的依靠,她只能求助与范承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