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四人围桌就席。家人的温情似乎让刚刚到来的书青显得有些局促,有多久没有这样安心、稳定的吃过饭了呢?她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反正,已经很久了。
姜申君心里美滋滋的,捡来一个不要钱的姐姐陪着自己一起长大,以后的日子,不会显得那么孤单了呢。她一边吃饭一边注意着江书青的情绪,看到她不知如何反应的时候,就接话过来。要一起长大人,不能让她在家里感到无所适从的。年纪虽小,懂的事情却也不少。
江占抵不过内心的额挣扎,于当晚向落微坦白了自己的一切,姜氏一族、君儿、叶书青、等所有的变化,都坦然告知。落微听后心惊胆战,猛地想起父亲的死,她泪眼婆娑的问:“那我父亲,那时候,你可有法子救?”江占沉默。他不知该怎么回她。他有法子救,但,不能救。
江占的沉默,落微似乎阴白了,但是,她心里无法接受。她所钦慕之人,可以救活自己的父亲,但是······除了心痛和流泪,落微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表达自己了,她静静的坐着,任由泪水无数次的从脸上滑落。江占不忍,胸口突的闷疼了一下,他走过去抱着落微,大手摩擦着落微的柔发。
声音沙哑的说“对不起。”
落微听后,哭得凶了,抱着江占的腰,发狠的哭了,也发狠的咬了江占。
江占说:“落微,我们成亲吧,好吗?”
江占说:“落微,等我完成使命我们就远离江湖好吗?”
江占说:“落微······”
江占抱着落微,哽咽又怀着和落微的期望,不停的问着。只是,落微一句也没回答过。
隔天一早,姜申君就拉着江书青去找何弃。何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见姜申君来看他,心中喜不自胜,碍于江书青这个姐姐在场,到也不太方便过于“热情”
渐渐地,三人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近是十年间,这座小村庄算得上是较为安稳。
高立统冶下的王朝,民生怨道,十余年间,多少忠志之士死于非命,多少忠骨肝胆埋身他乡,多少无辜百姓颠沛流离······
姜氏一族的名声早就已大不如前,提起姜氏一族,人们能说的就是助高立的叛贼。
而此时的何弃,已经是村里有名的秀才了年少的他,正准备着进京赶考。在十年的时间里,何弃彻底成了变得温文尔雅的秀才公子,变化很大,但最是不变的,就是看姜申君眼神,还是透露着无限的温柔和宠溺。而姜申君和江书青,时间虽然给了她们姣好的容貌,但是江占,却不允许她们在人前露出真容,强制要求她们必须扮丑。为何如此?江书青、江占、落微三人心照不宣,唯独姜申君一人懵懂不知。姜申君和江书青在江占的教导下,品行端正,做事极其低调,在术法上的造诣也不差他人,江占注重实战经验,经常会安排姜申君和江书青对战,亦或者是她们二人在突然情况下被江占偷袭。这渐渐地培养出了姜申君和江书青之间说不清道不阴的默契。
苦学之下,姜申君和江书青的术法越来越强,江占也为此感到十分骄傲。
只是在这战火纷飞的时局之下,太平了十年已经是实属不易。高立的爪牙经过三个月的查探,确认了江占和姜申君的身份。
这天早晨,何弃收好行囊,在村口和众人道别,何弃父亲的身体自然是不如十年前了,常在山中走,哪有不受伤的。腰越来越弯,面对儿子背井离乡的赶考,他心里既高兴又难过,何弃是村里唯一的秀才,自豪感自然是不用多说的了,而他们父子二人从未分别如此之久,期期盼盼的归途也不知何时才有。身为大丈夫,身为父亲,纵使心中万般不舍千般滋味,也不会让眼睛表达出来。他只是抱了抱何弃,告诉他说:“别让你娘亲失望才好。”
何弃看着父亲,抿了一下嘴唇,郑重的点了点头。他阴白的,父亲为他辛苦操劳这么多年,一心为他前途着想,父爱如此,子岂敢不孝。
江占和落微很欣慰何弃有现在的成就,江占欣慰的对何弃说:“已经是大人了,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你父亲我们也会帮你多家照看的,放心考,我们等你回来。”
江书青心中也是不舍,毕竟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当然,也是朋友,亦或者是其他的一些感情······尽管她知道何弃喜欢姜申君,她也知道,姜申君对何弃有感觉。因为姜申君这段日子一直闷闷不乐,而且何弃今天赴京道别,她没来,何弃的道别也有些心不在焉。既然妹妹与他都是相互喜欢,那她的感觉还是不要说出来好了,一个人的情愫,如果说出来会让别人为难的话,那还是不要说出来好了。但是何弃今天的离开,相见又是何年何地呢。
江书青压抑着自己心中的一些小心思,保持礼貌的微笑,虽然这个微笑有些难看,但至少在这种场合,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了。
“何弃,愿你前程似景。”
“多谢。”
时间差不多了,何弃父亲说:“走吧。一路保重。”
何弃没等到她。或许,她不喜欢这种分别的场合吧。往前走吧,等自己足够有能力给她幸福,再回头。这样是不是就比别人更有资格和她度此一生了呢。
何弃走了,三步一回头。他不知道设舍不得,还是没见到她不死心。
走吧。走吧。走吧。何弃,此去经年,能不能相见只能靠上天的安排了。江书青心中想着,泪水也不自觉的从眼眶里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