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金腰带什么的,没啥大用处,除了拿出去装十三,就是一个摆件。
但不管是锦衣卫正千户,还是中书舍人,这可都是皇帝陛下器重信任的表现啊!
真是不容易啊!
前前后后折腾了这么久,他李祺总算是进了老朱的法眼!
赵永的脸上堆着笑意,将旨意交付给了李祺,又命人取了匣子,里头盛着金腰带,一并交给李祺。
李祺竟把圣旨用胳肢窝夹着,然后连忙揭开了盒子,想看看这金腰带到底是什么样
子的。
这一幕吓得赵永忙制止道:“不要揭,
回家躲着慢慢·……”
可他这话显然迟了,
盒子已被李祺揭开,
只见金光闪闪的腰带绽放在大家的眼前。
李祺见状乐了,
轻轻取了腰带。
可随即,他眼中浮出了疑惑之色。
不对啊!
虽然这腰带是金灿灿的,可拿在手里,李祺觉得重量有些不太对,这是金的?
李祺下意识地将那金灿灿的腰带头放到口里。
赵永顿时脸都变了:“别……别咬……”
可李祺却已咬了下去,若是纯金,金子较软,肯定要留下一颗牙印。
可李祺只觉得自己的牙齿咯了一下,疼得他龇牙,随后满脸不爽地看向了老朱同志。
“陛下,这不对吧?”guwo.org 风云小说网
“金腰带咋能是铜的呢?”
朱元璋:“???”
在场众人:“???”
啥?
啥意思?
你他娘滴真想要金子啊?
金不一直都是铜嘛,赐金三百就是给三百斤铜啊!
朱元璋强忍着心头火气,恶狠狠地瞪了李祺一眼。
“你个没文化的,让你多读书!”
“金就是金,咋能用铜来掺假,咱大明这么穷的嘛……”李祺还在小声嘟囔。
朱标眼见老朱脸黑如锅底,立刻喝道:“李祺,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还不退出去!”
李祺这才回过神来,眼见老朱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立刻逃也似地溜了。
“这个混账兔崽子!”
“真是气死朕了!”
朱元璋拍案而起,吹胡子瞪眼的。
朱标见状哭笑不得,只能试探性地为李祺圆场。
“父皇,此子性情倒是跳脱了些,不过难得他这份纯真,没有什么心机,不像太师那般……”
话说到这儿,太子爷也有些不理解。
太师李善长何等精明的人物,怎会培养出这么个儿子。
朱元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太子朱标。
“标儿,你觉得李祺怎么样?”
这就是在考校了。
朱标沉吟片刻,然后给出了评价。
“才华横溢!”
“机敏过人!”
“但行事狠辣不择手段!”
“李祺此子就是天生的酷吏,可用却不可重用!”
后面这句话,朱标分明就是说给朱元璋听的。
可以用李祺,却不能重用李祺,绝不能让这种酷吏鹰犬执掌大权!
现在朝堂之上,酷吏杨宪已经是中书左丞相,执掌中书省大权,要是再来一个李祺,那文武百官只怕真要叫苦连天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他这个太子一切都很完美,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受到儒学思想影响太重,对行事狠辣的酷吏异常厌恶,比如中书左丞相杨宪。
可朱元璋又不是什么文人儒生,他对于什么酷吏的说法一向嗤之以鼻。
对于老朱而言,酷吏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是否有能力,能否担当重任,为他这个皇帝陛下解决难题!
反倒是那些满口道德仁义的文臣儒生,用起来远没有酷吏顺手!
而李祺无疑就是这样一个人选。
老朱随后看向了朱标,笑道:“李先生病倒,你代表朕亲自过去探望一番。”
“如果病情严重,那就让太医院派遣太医为他好好诊治。”
“如果不算严重,那就让李先生别想着偷懒,尽快回来当值!”
朱标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此事放在了心里。
父皇这是对太师李善长生出疑心了吗?
但那可毕竟是李善长啊!
朱标有些忧心。
多事之秋啊!
韩国公府。
李祺正和李善长交谈最近发生的事情。
至于皇帝陛下赏赐的金腰带,则是被李祺扔进了仓库,跟免死金牌作伴。
李善长听完李祺所说的这些事情,眉头也皱在了一起。
“儿呐,你行事如此毒辣不计后果,日后定然会沦为众矢之的!”
“这历朝历代的酷吏,可都没有好下场啊!”
这历朝历代的酷吏,政绩大都相当突出,尤其是善于强化治安,一度都是皇帝宠信器重的臣子。
可问题在于,酷吏说白了就是皇帝的鹰犬,需要时可重用,不需要时则抛弃,沦为皇帝平息民愤的牺牲品。
李善长之所以看不起杨宪,就是杨宪酷吏的身份。
这种人或许可以烜赫一时,但注定长久不了,犹如跳梁小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遭到皇帝清算沦为牺牲品。
比如汉朝那些著名酷吏,如侯封、郅都、张汤、赵禹、宁成、义纵、减宣、杜周、周阳由、王温舒等等,全都没有一个善终之人!
而自己这个独子李祺,自从伤了脑袋之后,表现出来的行事风格,就与那些酷吏一般无二,甚至还要毒辣几分。
李善长不由为此感到忧心。
李祺却是一脸无所谓。
他又不是真想做个酷吏,给老朱当鹰犬。
只是迫于局势,展现一些自己的价值罢了。
只要李善长安然离去致仕退休,那么李祺就安心多了,完全可以继承爵位做个混吃等死的官二代。
“爹啊,这些都是小事。”
“接下来这一步,才是紧要的事情。”
“你突然病倒,皇帝陛下肯定会生出疑心,所以这装病也不能一直装下去,休息几天后还是要去上朝的,到时候你就像我说的那般,做个泥塑丞相就好了!”
李善长点了点头。
认清眼下局势之后,他也没了什么权势之心。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