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清醒过来的楚家军将士,一个个也都急了起来,他们大多是被楚沧所救,从前每到夏日,他们顶着烈日操练时,嘴里不免都在骂楚沧——“咱们兄弟在这里受罪,那楚纨绔又去河里玩水去了!”
如今却还是靠着楚沧多年来“勤勉”戏水,得来的闭气功夫获救,因果如何评判。
“不对劲!阴兵也都不见了!”
大胡子是最先上来了,体力也最先恢复,脱了衣裳跳入水中,本以为水里浑浊看不清什么,却见鬼火拥挤在一处,那是水最深的地方。
他上来缓一口气,又下去,这次直奔那处。
阴兵们不知为何尽数被死死钉在水底动弹不得。
而楚沧不愿放弃用尽全力在拉他们,大胡子见状也去帮忙,可他们纹丝不动。
水底有什么东西咬住了阴兵。楚沧松开手,往下面看去,是几处很小的漩涡,其中一处漩涡之中还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手起剑落,楚沧用剑往那漩涡之中猛然刺去,对方运气极好,正好避开,一只眼从漩涡中往出看,和楚沧三目相对,双方都认出了彼此。
金泥不化骨刚想逃,就被楚沧用剑定在土中,无奈他只好现身,从土中钻了出来。
阴兵头领有一枚定鬼令牌,朝楚沧投掷过去,楚沧用令牌将不化骨定住,再将小山收回。以眼神警告他快将漩涡填补好。
鬼身子轻,所以被漩涡吸附住,而楚沧和大胡子赶忙出水面换气,后又潜下去观瞧。
只见不化骨将漩涡填补好,阴兵们这才脱身,回地府阴兵属复命去了。
楚沧将不化骨拉上来,生怕他又跑了。
葛桓见大家都安全,村民也都救了出来,这才放下心,让大家一同先回营地休息。
大胡子累地躺在地上,让两个弟兄拖着他走。而楚沧则在后面陪着金泥不化骨慢慢前行。一群筋疲力尽的将士,和一具不断滴落金泥的白骨架子,交融成了诡异的一幕。
怕吓坏了村民,楚沧叫住了葛桓,“我有点事要做,一会儿去找你们,你们先在营地休息,不要离开。”
不化骨无奈道:“都说了我是奉命行事,你抓了我也没用。”
“上次你跑得快,这次又兴风作浪,不抓你抓谁。”楚沧没好气地同他一起在石头上坐下。
不化骨道:“大兄弟这是要算账。”
楚沧刚刚没觉得,如今放松下来,头痛胸痛浑身都疼,“若是要算账,刚刚一剑灭了你不更好。”
不化骨撇撇嘴,“那是我动作灵巧,躲得妙。”
“我找到了阿满的女儿。”
金泥不化骨一副不屑的嘴脸像面具一般凝固住,先是双手揉搓着脸上不停往下流淌的金泥,“她在哪里!”
“一个时辰前,她差点因为溺水丧了命。”说罢,楚沧将从地府中顺出来的册子扔在了不化骨身前。
“她没去鸦鸣界,而是投胎轮回去了。先后轮回了几次,都是女儿身,如今她本和自己的孙辈住在柳坞之中,已是七十高龄。”
“我……”金泥从眼眶夺出,不化骨哽咽着说不出话,最后只喊着,“阿满,阿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