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太和山上白云窝,面壁功深似达摩
诸位闲杂人等退下舞台,台上只剩下张三与金永浩两人。
金永浩不紧不慢地放下双手,迈开左腿,连贯而不失节奏地开始表演,全身柔绵而有力地开始摆动,每一个关节灵巧地配合着,柔和的动作中也藏着几分刚劲,双手握拳,转腿,向前缓缓冲拳,推掌。
张三也是一言不发,退后半步身形下蹲,下蹲,再下蹲,几近呼身体坐在了脚后跟上。台下观看众人除国湘等人外,其他人内心都是大为吃惊,这个张三会太极拳吗?太极拳不是身形略微下蹲然后一个西瓜劈两半,左分一半,右推一半。张三这个下蹲有点幅度过大吧,这都像是庄稼汉蹲地头了。
金永浩一看却是暗自里高兴,这个青年人真不是什么太极高手,上来第一个动作就错了。即使刚入门的初学者也是知道牵引在上,运化在胸,储蓄在腿,主宰在腰,蓄而后发。一身须具备五张弓,才能做到蓄劲如张弓、发劲如发箭。张三这一蹲就废了,你都蹲成这样了还怎么储蓄在腿。
俞晴也是暗自纳闷,祖师爷这是要逗这个棒子玩?还是另创了一门武功,今天阶级展示。
金永浩抬脚上步,仿佛顿时多了一股威严的气势,他的手似乎在摸着一个无形的球,仿佛与空气融为一体,变得轻柔温软,但又让人感觉里面潜藏着无限的力量,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他把双手往上提,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也因此升华,嘴角微微扬起,心中有些得意。一只脚在地面划出一道清逸出尘的弧线,虽然看似很轻,但若是有人被踢到,必然要摔个大跟头。
张三却全身像一个落在地上的球,腿脚腰身肩膀胳膊脖子脑袋全部融入于这个球里,身形转动竟然看不出是哪里在动,好像是脚在动又好像是腰在动,也或者是胳膊在动,但又真真实实的告诉观众他没动,说他没动,他的位置又变了很多。
俞晴在台下忽然大悟,祖师爷这是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太极,而不是手抱太极。
金永浩围着张三这个圆球不断运动,他的动作却是非常优美一举一动,是以意为主使,以气来牵引,无论伸缩开合,或收放来去,吞吐含化,皆是由意气的牵引为主动,由腰脊来领动。二十多年的练习彻悟,金永浩还是有些功力的,这个大宗师的称号也不是空穴来风。可是!就是这个可是要命,金永浩面对这个地上的圆球毫无办法,管你是气在先还是意在先,张三就像一个瑜伽球,你插不上手,你踢不开腿。金永浩转了不下十圈,刚开始柔中带刚绵里藏针刚柔并进的那些个气势都已经不复存在,脑门上隐隐有汗水流下。想着退步撤出,眼前这个圆球随时可以发起攻击。金永浩已经停不下来,他不得不一圈一圈继续转下去,脚下手上的蓄势却也丝毫不敢放松。就像是被一个漩涡拉扯吸引,张三就是那个漩涡中心。不,不是漩涡,是黑洞,就是黑洞,任你是多么庞大多么坚硬,他都会把你撕碎吞噬。这种欲罢不休的滋味只有身陷其中才能体会,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还不得不随着砖!
金永浩啊的大喊一声,就像是一个被飞速旋转的机器甩出的零件一样,弹身摔倒在地。再看张三好似刚刚开始一样,还是蹲在地上,貌似一动未动。
台下众人都在纳闷,金永浩这是怎么了?摆足了大宗师的架势,围着蹲在地上的张三转圈,到最后自己倒退摔倒,这是闹的哪样。
俞晴两只手拉着国湘的手,激动地声音,小声说道,“祖师爷这是升华了啊!太极竟然可以是这样。”
张嫣然确是似懂非懂,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刘长生之流更是云里雾里,好像看到,又好像没看到。
“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於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为得道;能悟之者,可传圣道。”张三一字一句的念道。“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多读书,少打架。”
张三边说边走下舞台,“舞台留给你们。”挽起国湘的腰肢,转身离去。
“姐夫,等等我,”许君裳在张三国湘走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边追一边喊,“你在地上蹲一会的是什么功法,我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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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大院门前光秃秃的槐树下,两个竹躺椅上,张三与道衍各自抱着一瓶酒。道衍仰天长叹,“这是最后两瓶了,早知道会遇到师爷,那就多藏一些了。”
“你这个酒肉合尚,道爷我什么说非要喝百年老酒了,是你!做人要低调,1918的假酒也不错啊,我就存了整整一个山洞,喝完你的咱们去开山洞里的酒。别牢骚了,鸭脖子再给我一个。”张三听道衍唠叨一个多小时了,这个道衍真小气。
“道爷,你说那个白蛇能去哪里?不会去西湖找许仙了吧。白蛇,仙家骨血!难啊!如果是普通蛇,咱们就有下酒菜了。”道衍说完还咂咂嘴。
“你们说什么白蛇啊,是白娘子吗?”不知什么时候国湘来到二人身后。
“师奶奶来了,”道衍作势起身。
“你还是躺平吧,一个比一个懒的家伙,以后不许叫师奶奶,人家哪有那么老。”国湘被叫的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说什么白蛇,有故事吗?”
“想听白蛇的故事啊,早说啊,”张三坐起身,“你搬个凳子坐下,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你先等一下,”国湘转身冲院里喊道,“大表姐、许二丫、胡杏都出来,有故事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