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一顿丰盛的午餐。
刘总安排师徒俩上三楼午睡。师父只睡一个小时,两点半就起床。
一会儿,刘总进来,对师父说:“我们早点过去,大家可以多聊一会儿。”
师父点点头。
刘田生说:“那我就在一楼等你们。”
师徒俩洗脸、下楼。刘田生领导着他们出门,上车,车子出了小区,往东一路奔驰。
果然如一宁猜想的,是去山上。
在山脚,有好几辆豪车等着,等刘田生的车子按了一声喇叭。那些在路边等候的豪车依次跟上刘田生的丰田霸道。
上山的坡还算平坦。不过十来分钟,车子离开主路右拐,就来到一处山庄。山庄白墙红瓦,竹林掩映。
下了车,有五六人也从车子里钻出来。一起迎接师父。
刘田生向师父和一宁介绍他的朋友们。这些朋友们伸出双手与师父握手,也顺带与一宁握一握。
然后,刘田生领着大家往这栋二层楼走去。
这时,一位胖胖的男子过来。刘田生向师父介绍,这就是这家碧云顶流的老板。姓陈,陈总。
陈总双手握住师父的手说道:
“久闻大名,听刘总说过无数遍,今天有幸认识大师,望多指教。”
师父的神态,永远是微微笑。
陈总将大家引入二楼一间休息室。
这休息室与众不同,全是竹制的椅子,桌子。茶几。
陈总请大家入座。沙发围着大桌几呈弧形摆放,大家让师父和刘总坐中间位置,又让一宁坐师父左边,其他人才落座。
几名服务员上茶上水果。
大家寒暄一阵,刘田生清清嗓子,说道:
“我师父,大家不要笑,我没资格当徒弟,但这么多年来,一直喊师父。我师父五年前,来过一趟大云,这次是第二次来。
首先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师父再一次来大云。”
大家鼓掌。
刘田生侧过头对师父说:“师父,在座的都是我的好朋友,大家都有个心愿,请您给他们指点一下人生。您看呢?”
八爷微微点头。
刘田生说:“那么,现在就请我师父跟大家讲话。”
众人使劲鼓掌。
八爷仍是老习惯,端起茶杯喝茶。
一宁觉得这个点卡得相当好。你们不是想听吗?但师父不会马上讲话。非得从容喝口茶,慢慢放下茶杯才开口。
这个动作叫“压”。
就是没开口之前,就压你一头。
也叫静。
就是形成一种严肃的气氛。
师父放下茶杯之后,从容说道:
“大家都是刘总的朋友,想请我认真地算一算。我有个要求,这个徒弟要在一旁旁听。”
于是,山庄陈总就另安排了一间房子,请师父和一宁过去,又叫服务员重新泡了一轮茶。
第一个进来的姓张。
师父也简单,进来的人不管是谁,一律叫某总。等这位张总坐下。师父说:
“我们就简单点,报出生辰八时之后,就大概算你今年以前的事,今年以后,我只讲几个注意点,不详细谈了。”
张总点点头。报了生辰八字。
师父说:“我是按现在往前推。你今年38岁,开宝马抽高档烟穿名牌衣服。
宝马可以借,但衣服鞋子不是借的,这副行头一看上万,所以送你一句话。
亲生爹娘不在身边。”
这句话就是暗指张总是过继过来的。
张总脸红了一下,笑道:“大师确是神算。我是过继给我姨妈家的。”
八爷说:“下面就不用算了,你继父继母家生活优渥,你从小就泡在蜜缸里,读书时就喜欢欺负别人,大学考不上,中专够不着。
自己做生意,但是,你命中带财。生意还是做得好。还可以走几年好运。五年之后就要缩着手,任何人劝你扩大生意,你都不要听。
守着你现在这生意,足矣。”
张总问:“讲完了?”
师父笑笑:“讲完了。”
这位张总说了几句感谢话,退去。
一会儿换上李总。
李总说了生辰八字,师父仍然是那几句开场白。说完开场白之后,就说道:
“你呢,今年43岁,做什么生意我算不出,但是最近几年赚了大钱。
赶快收手。不然,赚多少亏多少,生活还回到原点。有用的话不多,就送这么一句话给你。”
李总笑道:“大师说的我最近几年赚了钱呢,确
实算准了,以后要收手?”
师父慎重地点了点头。李总说了些感谢话,走了。
不过,连一宁都看得出,李总对师父说的,只是表面上恭敬,心里大不以为然。
一宁问:“刚才这姓李的,他做的是什么生意?”
师父说:“这算不出。但是,他命中有快财,快财就是赌博,股票之类。”
又来一个姓王的。
报了生辰八字,师父说:
“你这命挺好,但是与前面两人不同。他们赚钱是来得快去得快,如果不懂得收手。钱在手里只打个转。
而你这个命,若说赚钱,是起步艰难,但财运长久。”
王总笑道:“大师讲得真对。我是生产猪饲料的,开始三四年确实困难。这几年才走上正轨。”
师父笑道:“你应该把饲料行业做大。猪食鸡食狗食鱼食,反正是动物食粮你都可以做。”
王总诚恳地问道:“是吗?”
师父点头:“还有一桩,你饭菜做得相当不错。”
王总吃惊:“这个,您是怎么算出来的呢?”
师父笑道:“这个,我就不向你解释了。你这个人的特点是平淡、温和、宽厚,毅力强。祝你发财。
我就说这么多。”
王总双手抱拳:“多谢大师鼓励。”
接下来还有两个,师父也是算得比较简略,但句句说在人家的点子上。
最后一个是这山庄的老总,叫陈怀谷。
师父听陈怀谷报出生辰八字后,沉吟半晌。
陈怀谷也有点紧张,毕竟刚才进来的人出去很快。自己这八字……有什么问题吗?
师父说:“我有一句话,你听起来也许讨厌。”
陈怀谷说:“大师,您尽管说。”
八爷说道:“你这饭店要及时收手。”
“啊?”
“不用说啊。你命中火太多。这山腰上是柴啊竹啊太多。我怕风太大,而你火多……你懂的。
所以这山庄还是搬到平地去比较好。”
“这样啊?”
“建议而已,因为我一来就看出这山庄新建不过两三年,投资不少,要搬,你也心痛。
但今年是2014年了,夏天会特别火热。当然,我只是一个建议而已。”
陈怀谷额头上都是汗,说道:“选这个地方也是请风水师看过。”
八爷笑笑:“这儿风水确实不错。我可以说,你自创办以来,生意一直很好。我刚才说了,我的只是一个建议。”
陈怀谷讪讪笑了两声,说:“感谢大师给我这么一个忠告。”
晚餐就在山庄开宴,大家吃得很高兴,只是陈怀谷表面上高兴,心里还是有些思想包袱。
吃完,众人下山。
刘田生给八爷和一宁到宾馆开了一间房。他也觉得陈怀谷今天有点异常。便询问师父。
师父把情况说了一遍。刘田生说:
“这个人只能听好话,不能听差话。难怪他隐隐之中有点异常,平时喜欢高谈阔论,今天寡言少语。
主要是搬不搬,他一个人做不了主。”
师父点头。
刘田生看看时间不早了,约定明天早上来陪师父用早餐。
等刘总走后,一宁问:“陈总搬不搬,他怎么自己做不了主?是投资过大吗?”
师父摇摇头,叹道:“一宁啊,你还年轻。以后慢慢会明白这社会。这饭店入了官股。”
“当官的人入了股?”
“在森林密集的山腰开这么一个隐秘的饭店,收费又高。不是他一个人能办得到的。背后有官人投的暗股啊。”
“哦——”一宁懂了。难怪师父说过:这星相学也是一门社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