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们才仔细看分数,理科政治,语文,数学,理化综合总分400分,
苏白芷396分,
阮清秋345分
罗振军340分
……
苏白芷下飞机后,并没有在省城停留,直接坐上回军区医院的车。
傅敬文跟她讨论段休止手术的一些细节,说完突然想到什么:
“今天高考放榜日,你要不要去学校看榜?”
苏白芷摇头,捏了捏眉心,下飞机后,耳鸣还没完全消失:
“等通知书就好。”
她出考场后就开始估分了,最后分数跟她预估的应该相差不大,只要高考作文能过…
苏白芷并不知道,放榜当天,她的高考作文就被刊登在京市日报头版头条。
这时各个部门都就这篇文章,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我倒是不担心你考不上,只是好奇,你会不会考满分。”傅敬文看了淡定自若的苏白芷一眼,唇角勾起一道弧度。
苏白芷:“不会。”
但可能会考个理科状元回来。
车子飞驰在青省的公路上,省城的路还算平坦。
另外一边,
红溪小学的大门口,已经拉起了大横幅。
苏白芷成为青省的理科状元,阮清秋高考省排名第五。
二虎刚从初中赶回来,看到学校的横幅,快步跑回家。
三虎跟在他身后,气喘吁吁地也没赶上,冷风窜入他喉咙,干干辣辣的。cuxi.org 猪猪小说网
“妈,表姐考了理科状元!”二虎跑进院子,把书包扔地上。
罗桂玲正在拔鸡毛,笑得眉眼弯弯:
“知道了,你哥早就打电话回来报喜了,知青点的知青全考上大学了。”
罗振军回家就钻进房间,不知道在干嘛。
二虎眼睛锃亮:“表姐回来了吗?
我想她了,好久没糖吃…”
“我看你是想吃糖,不是想表姐。”三虎小声嘀咕,从书包里拿出作业,铺在石桌上准备写。
二虎抬手就拍他的头:“都想,难道你不想吃糖?”
他也从书包拿出作业,为了赶回来,他们一路小跑,差点摔沟里。
三虎下巴靠在书本上,眼底暗淡了几分,他目光落在大哥房间的窗口。
罗振军从屋里出来,拿了一大袋东西放在自行车后座绑好。
三虎猛然起身,跑过去抓后座:“我也去。”
罗振军怔了一秒,点头,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从村里骑车到那座山山脚,大概要十几分钟。
罗桂玲眼眶微红,抬起手擦眼角的泪水,没阻止他们。
本来可以一起去上大学的,最后……
她叹了一口气,眼底的光黯淡几分。
过了一会儿,
“妈,表姐什么时候回来?”二虎满眼期盼地看向罗桂玲。
“这么想我吗?”
门外传来苏白芷的声音,
二虎弹跳起来,直接冲出去,扑向苏白芷。
他还没抱住苏白芷的胳膊,脚离地被拎起来。
“放开我!”二虎抬头看到陆北宴,瞪着眼珠子,大声嚷嚷。
陆北宴把一个大包裹塞给他,才把他放开。
半大小子了,还想抱他媳妇。
幸亏他刚才反应快,不然就让这小子得逞了。
苏白芷:“小表弟,被控了吧?还吹牛说自已力气大吗?”
“阿芷,北宴,你们回来了……”罗桂玲忙抓起围裙擦干手,迎上前。
“小姨。”两人异口同声。
陆北宴把东西放下,就主动过去洗手收拾鸡。
他刚蹲下,罗大壮就笑着走进院子。
“姨父。”陆北宴跟他打招呼,又低头处理起来。
罗大壮笑意就没落下来过,摆手:“赶回来得正好,
今天我们上山打了野兔,把它的窝端了,今晚做麻辣兔丁。”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今天走在村里大道,每个人都恭喜他。
外甥女是理科状元,儿子省排名第六名,两个都考上大学了。
罗大壮觉得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滋味。
“阿芷,刚才我给苏家打电话报喜了,他们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罗大壮看向苏白芷,双眸的笑意溢出。
今天村口的鞭炮声持续了半个小时。
好几个知青看完分数后,下午继续上工,干劲十足。
苏白芷点头:“今晚我再给家里打电话。”
院子里热闹着,
二虎套上新外套,又把书全扔进新书包,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苏白芷拿出新买的外套,让罗桂玲试穿:
“小姨,我买了两件,这件可以穿去做工,你要是怕弄脏,就套个罩衫。”
罗桂玲拍了拍衣服,嗔了她一眼:
“这么好的衣服怎么能穿去做工?那不得心疼死。”
苏白芷笑道:“衣服就是拿来穿的,不然不就白买了?”
“这件红色喜庆,可以留过年穿。”
二虎套上新外套,慢慢挪步,准备跑出去。
苏白芷瞥了他一眼,没拆穿他。
罗桂玲发现时已经晚了:“二虎,把新衣服脱下来,留着过年穿……”
“我就不!”
围墙外传来二虎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远。
罗桂玲念叨了几句,无奈地把地上的旧书包收好。
苏白芷左右看,没看到罗振军。
“他去山上了,估计是给阿薇报喜。”罗桂玲压低声音,鼻子酸涩。
苏白芷点点头,帮着把衣服叠好。
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到,活在当下最好。
罗桂玲:“对了,军区医院调来一个女医生,听说是从京市过来的,
还说是傅医生的女儿,这事你知道吗?”
苏白芷摇摇头,眸底闪过一丝担忧。
傅敬文跟所有家人都断绝往来,她没见过他的家人。
此刻,
傅敬文刚回到军区医院,大步走进门诊部,准备拿最近几个手术的病历回宿舍。
医护宿舍就在医院的旁边,他从门诊回去反而少走很多路。
朱丽红看到他,正想迎上去。
“爸!”
傅敬文脚步顿住,迟疑了一会儿,才转头看过去。
他眉心紧皱,以为自已听错了,这一看,目光瞬间冷淡阴沉。
“爸!您不认得我了吗?
我是月华。”
傅敬文面色淡淡,抬脚往前走,当听不见。
门诊部不少医生护士都看着,傅月华满脸通红,快步走上前,拦住傅敬文:
“您明明听见了!”
她语气里满是控诉,像傅敬文真欠她一样。
“断绝关系的报纸我还留着…”傅敬文目光冷淡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