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卢晴回到了深山里的小木屋。
只可惜,这里也没有无忧的影子,她已经将无忧送她的手套挂在腰间,希望无忧能感受到她方位,寻找而来。
但这么久过去,一直没有任何的作用。
小屋还是原来的小屋,经过一个冬天和春天后,院子里长满了杂草。
高挂着的虎皮也被风雨吹得残破凌落,推开屋门,屋中杂乱一片。
卢晴微微皱眉,眸色微暗。
她想到了在她们离开后,多半是江北一行会来。
但想不到的是,他们竟会将这里弄得这么乱。
扫了几眼后,她并没有进去,也没有去地下室,而是直接退了出去。
这里已经没有了她和小婉曾住过的气息,那便早些离去。
她一路向东,准备回上河村看看。
即然找不到无忧,那她便自己寻找可以前往另一个位面的方法。
若她记得没错,千灵所在的万人坑便是一个巨大的阵法。
也许,她可以通过此阵,寻找一丝机遇。
此时四月,山林里绿意丛丛,卢晴遇山而过,遇河而淌,一边走,一边采摘着山林里的新鲜药材。
所过之处,她也遇到了不少的小动物,如兔子如鹿。
但现在的她,性情与之前变化太大,若是以前,她必高兴不已,然后将它们捉住全都收进空间里,屯作口粮。
可是现在,她就只是瞧了两眼,便任由小白兔从脚下溜走。
修为越高,吃的越少,也不是她故意不吃,而是有了灵气后,可供她食用的食物越来越少了。
因为在她们玄门中人眼里,只有含有灵气的食物,才是食物。
而普通的食物,杂质太多,不利于修炼,便入不得口了。
独自行走在深山之中,卢晴无一丝不适之感,仿佛她天生就是应该孤独的行走在这世间。
深山里的灵气虽然也不算多,但比外间却浓郁数倍。
卢晴并不急于赶路,遇到合适的山洞,便会停下来修炼打坐,以稳固修为。
突然而得的修为,让她总有浮燥之感,于是,只到九月,她才从山里出去。
没多久,她便到了白沙镇,那里是她被江北追杀的第一站,去年七月时,她还将江北追踪她们的一只黑鸟打死在这里。
想不到一晃便是一年多过去了。
时间过得真的好快,看着头顶火辣辣的太阳,卢晴有一种恍然隔世之感。
同样的山林,同样刺眼的阳光,还有同样没有什么人走动,却满是尘土的黄土路。
卢晴一路走到了白沙镇,都没有遇到一个人。
她原以为是天气太热之故,等她到了白沙镇后,她才知道是她想错了。
曾经还算热闹的白沙镇,此时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一片荒凉,竟不知已经荒废了多久。
街道两侧的铺子门板破裂,明显是有人强行进入,铺子里面也全都乱糟糟一片,凌乱的脚步显示着曾经有许多人进进出出。
卢晴在镇上走了一圈,一个人也没遇到。
她暗暗皱眉,她知道今年还有一年的灾荒,但想不到却会荒得比去年更加严重了。
出了镇子,她拐上了一条小路,这是她去年同样走过的路。
当时她是夜晚赶路,还在半路遇到了一个白裙子挂在路边,吓了她一大跳。
现如今,她再次重游,没多久,便同样来到了那处。
四周扫了一眼,她很快便发现了端倪,来到一处土堆前,一截半露在外的棺材便出现在土堆下。
她曲指一弹,一道火光射进棺材,吱的一声,一只黄毛的黄鼠狼从里面跑了出来,竟然跑到卢晴面前,举起双爪子连连求饶模样。
卢晴哼了声:“今日便饶了你一次,往后可不能再行吓人之事,听到了吗?”
“吱吱,吱吱!”黄鼠狼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吱吱叫着连连点头,然后被卢晴一脚重新踢回了棺材中。
这具棺材里,安葬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姑娘身着白裙,后来,也不知为何,一条有些道行的蛇占据了此处,不时的会将那白裙挂在树上吓虎路人。
去年卢晴遇到的便是那条蛇,当时被卢晴一刀砸死在了路上。
哪想,这蛇是死了,可后来又被这只黄鼠狼给占了,看来,这个地方,还是个风水宝地呢。
卢晴走了一圈,饶到棺材的后面,竟然果真让她寻到了一株药材,九重花。
此花全株皆可入药,而含有灵气最多的地方则是它的根部,食之可补灵气,也可制药。
深山老林里也不多见,想不到这里竟会生长着一株。
卢晴将之挖出,收了起来。
也正巧是今天被她遇到,如果再过个一二年,这九重花灵气更甚时,这地下的女子只怕也会受此影响,转而尸变。
继续上路,一个小时后,破败的小山村出现在眼前。
一年多了,原本就宁静的小山村显得更加的寂静和荒凉。
一间间的屋子似乎更加的破旧,随时都会倒塌一般。
走到当年的那个老婆婆屋前,推开屋门,一股难闻的尸气吹了出来。
卢晴闭息,缓缓走了进去。
只见一具大红棺木放在侧屋的屋子里,似乎是听到有人进来,那棺中竟响起了声音,如有人用尖利的指甲抠挖着棺木。
卢晴眸光一凝,一掌拍去,棺板飞起,露出里面一具干枯的尸体。
那尸体穿着一身厚布青衣,头发花白,看其模样正是去年的那个婆婆,只是此时的她虽未腐烂,但眼框深陷,乌黑的脸全都皱在一起,露出一口尖利的黄牙。
最为可怕的是,此时的她正睁着双眼,眼中一点腥红越来越大,挥动尖利双手,随时准备着扑过来咬人。
卢晴一指弹出,一点火焰升腾而起,将整个棺木包围,熊熊大火将这老婆子烧得嘎吱作叫,不一会儿,就化为成了一团灰。
卢晴垂下眼,在屋中走了一圈,最后来到厨房,看到厨房锅中发着发毛的几节骨头,她双眸一寒。
这是人骨,而且还是幼童的骨头。
当年,她便猜到这老婆子似乎吃人,但想不到,她竟然将自己的亲孙子也下了锅。
将锅端到屋外,挖了个坑掩埋,卢晴没有多留,再次进山,向着上河村而去。
第二天中午,远远的,她便发现有许多人在山里挖坑,一眼望去,最少也有数百。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向她招手:“前辈,前辈是您吗?”
这个称呼?
卢晴微微一愣,看向那人,转而明白过来。
此人,不正是她当初灌顶的那三人之一吗?她若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叫黄继祖。
而此地,不也正是她当初发现银矿之所在。
去年,她找到小舅舅后,便将那十几箱的黄金全交给了他,并还将这里有着一个银矿的情况,也都说了出来。
即是要复兴黄家,那自然要有贡献才行。
想不到几个月过去,这里便已经开始挖掘了,看其规模还挺大。
“真是前辈啊,前辈您还记得我吗?我是黄继祖,当时……”
“记得,你怎会在这里?”
卢晴打断他的话,望向远处忙碌的人群。
“哦是这样的,前辈……是家主让我在这儿等前辈的,他说前辈有可能会回来,所以让我在这里等您。”黄继祖十分兴奋,眼晴都在放光。
原本,黄明显也不知道卢晴还会不会再回来,他派黄继祖在此,也只是试试,哪想还真的等到了。
“他是有什么难事?”
“不不,前辈,家族一切都好,有前辈教的符咒之法,现在全国各地的玄门中人都会来我黄家学习,所以,天下各门各派,全都受过我黄家之恩惠,无人会为难黄家,我在此等候前辈,只是希望前辈到来时,晚辈可以有用得上的地方,为前辈效劳。”
卢晴静静看着他说完,轻轻点头:“嗯,倒还真有需要相助的地方。”
“前辈请讲。”黄继祖眼晴一亮。
“先回村吧,回去再说。”
“好!”
黄继祖立即点头,引着卢晴向前走。
正在这时,突然又有人喊了起来,还拼命的往这里奔。
“卢晴?是不是你啊卢晴?是你回来了吗?大丫头啊,我是爹啊,你快来救我,你看看他们把我虐待成什么样了呜呜!”
卢晴定晴看去,那人竟是卢建国。
此时的卢建国被人按在地上,头上脸上全是土,他的腿似乎有什么问题,跑起来一瘸一拐的。
他身体很瘦,面容憔悴,全身好像都有了毛病。
眼睛更瞎了一只,原本用布遮着,但因挣扎此时布也掉了,露出一只狰狞可怖的眼洞。
卢晴正有些疑惑,卢建国怎会在这里?还如此的狼狈不堪呢?
身边的黄继祖尴尬一笑,解释道:“前辈有所不知,当时前辈离开京都后,家主亲自来了这里,将您母亲的坟由二叔和四叔一起送了回去,当时,家主便来查看了这里的银矿,发现数量惊人,便联系了当地的政府官员,准备一起开矿。
开矿需要不少的人,于是便征调了四周的村民,当时您父亲便也回来了,想要来当矿工,只是……”
他越说越是为难的样子,不用说,卢晴也明白过来。
肯定是卢建国撞上了黄明显了,得知了卢建国曾经那样虐待黄如玉,黄明显怎么可能给卢建国好脸色。
“家主原本是要将您父亲抓起来的,但您父亲一直求饶,还哭着说您必尽是他的女儿……后来,家主便伤了他一眼,罚他到这里做工,只有饭吃,没有工钱,最苦最累的活全都让他干……而且,让他再也不准说您是他的女儿,我们黄家的人再也与他无半分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