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单人独骑出姑苏

第二日中午

艳阳高照

三四月份,太阳虽大,可并不算太热,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睡醒了苏玄洗漱完毕,在几个贴身侍女的伺候下,穿戴好衣物,背着手,慢悠悠的朝着前院走去。

苏宅占地极为宽广,亭台楼阁不计其数,光是大小院落就有几十个,府内的家丁奴仆不下千数。

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来到前院,远远便瞧见正在等着的老爹老娘。

先天境界修为配合斩天拔剑术,让他心底的那股彷徨尽数散去,脸上带着笑容。

“爹,娘,你们二老放心,这次儿子肯定平平安安将你们儿媳妇带回来。”

“这小子怎么感觉有点反常。”

老爹苏鼎嘀咕。

“我也觉得。”

“好像一夜之间,就变了个人。”

他老娘表示赞同:“更加自信,英俊,潇洒。”

“咳咳。”

苏鼎轻轻咳嗽两声:“倒是件好事。”

“老爹,车马护卫准备好没有?”

苏玄走到他们面前,左顾右盼。

“早就准备好了。”

苏鼎板着脸。

“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

苏玄目光狐疑。

就看到自家老爹拍了拍手,然后府邸的老管家牵着一匹马从后面走出来。

马背上放着一个包袱,还有一口连鞘长剑。

“老爹,不带这么玩的。”

苏玄黑着脸吐槽。

“一匹马,一口剑,再加五十两银子,这就是你的家当。”

苏鼎道:“若是娶不回北凉大郡主,你小子也别回来了。”

苏玄一阵无语。

“爹,最起码让我带上剑梅阿青,或者阿大,阿二他们啊。”

“哼,一个都别想。”

苏鼎根本不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吹胡子瞪眼道:“再不出发,连马都不给你。”

于是乎,苏玄这位苏氏少主几乎就是被连推带赶的撵出了苏宅,站在大门口,牵着缰绳,他欲哭无泪。

“少主,快些走吧,不然老爷就要拿鞭子出来了。”

管家陈伯从门缝里看着他劝道。

“也罢。”

“老爷子,安心等着,看你儿子我是怎么一人一骑,把你儿媳妇带回来的。”

苏玄摇了摇头,翻身上马,朝院里大喊一声,随即扯动缰绳,径直出了姑苏城。

“老爷,真不派点人跟着?”

宅院内

他老娘神色担忧,愁眉不展。

“不派。”

苏鼎摇头:“若是这小子真的迷途知返,保得住苏氏最好,若是保不住,回来无非就是送死罢了。”

“咱们还没到那一步。”

这位四十多岁的美妇人一双眸子眯着,俏脸泛着些许寒气:“老娘二十年不出江湖,只怕那些人都忘了我剑之利。”

与北凉联姻,这是一步险棋,等于直接和天子翻脸,然而事已至此,不这么做,连一点生机都没有。

“兔子急了还咬人。”

“更何况老夫还不是兔子。”

苏鼎冷哼:“想拿我开刀,得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残阳西斜,天色昏昏,官道上,一人一骑慢悠悠的走着,正是从姑苏城出来的苏玄。

他并没有立刻北上,而是先在姑苏城绕了一圈,挨个拜访了诸多世家商贾。

“嘿嘿,整整五千两银票,够一路上的吃穿用度了。”

数着手里的银票,乐的合不拢嘴。

凭借前身的恶名,只不过勾了勾手指头,姑苏城的内那些有钱人,便主动将大把大把的银子送上来。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他可不是那种委屈自己的人。

天黑时候,找到家客栈落脚,扔下十两纹银,客栈掌柜的就差没把苏玄当作自家爹娘伺候。

第二天早上,吃饱喝足,继续慢悠悠的赶路。

姑苏到北凉,相距数千里,横跨数州,其中郡县,更是上百之数。

月余光景之后,才堪堪走出江南,踏入青州地界。

一边赶路,一边游览风土人情,一边修炼武功剑术,日子极为清闲。

当然,花钱也是如流水。

若是没有盘剥姑苏城的那些世家大族,靠着自家老爹给的那五十两纹银,此时苏玄早就沿街乞讨了。

这一日

他打马入濮阳府,正是中午时候,可天空却极为阴沉,下起了牛毛细雨。

山野葱茏,隐没于雨幕之中,泛着些许朦胧之色,远处大河波涛汹涌,两岸杨柳依依,翠竹环绕,放眼望去,不见边际。

凉风迎面,吹的长袍鼓动,细雨落下,衣裳微湿,落在斗笠上,发出细微的响声。

此时的苏玄,和月于前,才从姑苏城出发时候相比,又有了许多的变化。

身上泛着一股子淡淡的杀气,盖因其手中沾染了不少的性命。

这些时日,一路走来,大把大把的银子撒出去,自然吸引了不少的有心人。

江湖中,最不缺的就是亡命之徒,瞧见他这个富家公子,自然有人起了歹心恶意。

熟料他们以为的文弱书生,却是个出手凌厉的狠角色,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是杀人不眨眼。

尤其是半月前在沅江府赶路的时候,遭遇了一伙山贼,足足二十多人。

结果一炷香的时间,就被苏玄杀的干干净净。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不适,毕竟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可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渐渐习惯这种弱肉强食的江湖生活,快意恩仇,一言不合,拔刀杀人。

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最忌讳的便是心慈手软。

马蹄攒动,踏着茵茵青草,沾染了露水,雨渐渐大起来,沿河而下。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这才看到一个码头,矗立于朦胧烟雨之中。

码头上停靠着一艘渡船,摆渡的是个两鬓斑白的艄公,身躯魁梧,穿着粗布麻衣,两臂苍劲有力。

“老人家,过河多少钱。”

苏玄下马,开口询问。

“一人二十文钱。”

艄公被日晒雨淋,肤色黝黑,那双眼睛,却极为亮堂:“若是连上马的话,就得多加四十文。”

“公子若是嫌贵,也可以再往下走二十里路,那里有桥可以过河。”

“不了。”

他摇头:“就坐你的船。”

说罢,掏了一钱散碎银子递过去。

“好嘞。”

艄公收过银钱,等苏玄牵着马上船之后,撑起竹竿,渡船慢悠悠的朝着江心驶去。

船身伴随着浪涛摆动,不过在老人家精湛的技艺之下,还算稳当。

马匹在舢板上不安的嘶鸣。

“公子爷,放心好了,老朽摆了几十年的渡,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就这点浪涛,翻不了。”

艄公笑道。

“我自是相信老人家的。”

苏玄点头:“敢问老丈,去北凉的路应该怎么走。”

“过了河,沿着码头的官道一路往前,约莫几十里就是濮阳城,继续往北便是,这些时日,往来北凉的商贩不少,公子爷若是不识得路,可以朝他们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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