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家觉得有牛状师在就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老神在在的看戏,当年贪他家夫人的嫁妆有多痛快,今日就要让他们有多狼狈。
姜家的丫头被问的哑口无言,在面对牛状师接连不断地问题之下很快溃不成军。
仅仅是过了半个时辰,姜家口中恶毒颜氏就成了被蓄意针对陷害的袁夫人,至于始作俑者章大人还是选择了给姜家留最后一丝颜面,只是宣判嫁妆如数归还。
姜文成到消息的时候面色青黑,让贾如珍将颜朝年的嫁妆都抬出来。
“抬不了。”
贾如珍破罐子破摔,“那单子上的嫁妆少了半数。”
“你是怎么打理的,谁允许你动那些嫁妆。”
姜文成暴怒,贾如珍冷笑,“实话告诉你,那些嫁妆早被拿出来用了,你以为你出门到处打点是哪里来的银子?”
“老太太还用了不少,不知道昨日赴宴老太太还戴的人家的首饰吗?”
“还有一些被我送给了我娘家,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将那些嫁妆交给我,说由我来打理的。”
“既然是给了我,怎么用自然是我说了算。”
“啪!”
姜文成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将这单子上的东西凑齐。”
“简直就是笑话,这些东西已经用了,拿什么凑?”
“就不给颜氏能如何?”cuxi.org 猪猪小说网
两口子还在吵架,管家来报,说是兵部的人到了,姜文成还以为是自己打点起了作用,要去兵部当差了,忙整理了衣裳快步去了前院。
前院,方大人带着兵部的人笑眯眯的给他见礼,道:“姜爷,下官奉命前来接收袁夫人遗落在伯府的嫁妆,您看可需要兄弟们帮忙?”
姜文成怔了怔,面露尴尬,“东西堆放在库房长久未动,怕是需要清点收拾,我想问颜...袁夫人的嫁妆为何是兵部的大人来取?”
方大人笑道:“袁夫人慷慨,已经将单子上的这些嫁妆赠于兵部,姜爷也知道,咱们兵部穷啊,好多事都等米下锅,下官可是奉命来的,今儿一定要将嫁妆都带回兵部,还请姜爷莫要为难。”
“给了兵部?”
姜文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她将这些嫁妆都给了兵部?”
“要不说袁夫人大义呢,袁将军出征在外,袁夫人也体恤兵士们的辛苦。”
“姜爷,我们人都到了,不如一块儿清理,早些抬走也好早些将伯府的库房腾出来。”
姜文成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还请稍等,我再去催催。”
这一次姜文成没有再给贾如珍好脸色,晓以利害,并告诉她,“这两年飞鹰堡仗着伯府做了不少事,若是伯府出事飞鹰堡也好不了,拿了的想办法补上,东西没有就拿现银或等价的东西添上。”
贾如珍深吸了一口气,表示要老太太开了自己私库才行,毕竟好些贵重的都在老太太手里。
就这样,心口还剧痛的老太太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儿子开了她的私库,将她珍藏的那些箱子打开,照着单子将里面的首饰都拿了出来,到最后更是在贾如珍的提议下直接将箱子搬走。
两炷香后姜文臣将二十多口箱子抬到了方大人跟前,方大人拿出了单子逐一核对,虽发现有好些都货不对板,但价钱相差也不大,内里什么情况他也能猜到,随后命人将那些箱子全数抬走。
伯府积累多年,虽不至于损失了这笔嫁妆就元气大伤,但日子是越发的捉襟见肘,姜文成彻底成了京中的笑料,贾如珍损失很小,甚至还趁乱在老太太那里摸了几样,只有老太太损失惨重,多年的积累损失超过七成,脑袋一歪就彻底昏死了过去。
“袁夫人,这是您的首饰,请您过目。”
方大人依照约定送回了两箱子首饰,因着首饰贵重,即便是老太太和贾如珍贪了也没变卖或者送人,倒是原样回到了颜朝年手里。
“多谢方大人。”
“也要多谢袁夫人的慷慨。”
剩下的那些按照现在的市价,不止八万两,“方大人已经将此事禀报给了皇上,袁夫人慷慨解囊,值得嘉奖。”
“袁夫人往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寻求兵部的庇护。”
颜朝年笑着点头,觉得这买卖当真是做的一点都不亏。
此事在颜朝年这里已经告一段落,但城中依旧是议论纷纷,姜家眼看就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开始闭门不出。
这日颜朝年再站在了太后跟前,太后对颜朝年索回嫁妆并捐献嫁妆的事很是赞赏,“哀家有在京城开办织锦坊的想法,想要让你来牵头,你可愿意?”
颜朝年问,“太后娘娘开办织锦坊是为赚钱还是为让更多的女子有一技之长?”
“自是想赚钱。”
太后笑道:“但更重要的是让更多的女子有生存的本事,如你一般身处绝境亦能重新站起来。”
“臣妇在西南的朝锦坊正在做的就是此事,招收八岁以上的小姑娘免费教她们学习织布,学成后和锦坊签订十年文书,这十年内锦坊会照常给她发月钱,十年后她是想留下还是自己开办锦坊都是她的自由,锦坊不再阻拦。”
“这些有一技之长的姑娘无论是在娘家还是在婆家,都会过的不错。”
太后很欢喜听到这样的消息,让她回去拟定章程,“章程出来后你送进宫来,若是能行哀家就将此事交给你去办。”
“是。”
能为太后办事,办一些有意义的事,颜朝年很是愿意,何况这些事对她来说本就熟门熟路,并不算太难。
“夫人,这两天邀请您赴宴的帖子有不少。”
吴婶欢欢喜喜的拿着帖子来,“可都要去?”
颜朝年摇头,“都拒了吧,若是府中有喜的你准备好贺礼送过去就是,这些人这个时候请我无非是想要看热闹,咱们目前在风口浪尖上,这些日子就避一避,过些日子再说。”
吴婶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颜朝年回了卧房便提笔给她娘去信,她傍上了太后这件事还要给她娘说一说,也需要她娘的支持。
半个月后,颜朝年将拟定好的章程送到了太后跟前,太后拿着她的章程去寻了皇帝,不知道是如何商讨的,最后皇帝允了此事,但国库没有额外的银子拨出来,太后原本想动自己的私房,还是颜朝年提议让各家的夫人出资,就当是入股,等以后能赚钱了再给他们分钱。
为此太后召集了她看得上的夫人进宫,由颜朝年向众人开口集资,她身后坐着的是太后,这些夫人自然就没有不愿意的,很快颜朝年手里就有了足够的银子来操办此事。
半年后京城泰昌号织锦坊正式开张,首批三十名从西南来织娘和三十位学徒到位,参与出资的夫人们陪同太后以及皇后亲自观看那些相熟的织娘操控织机。
颜朝年说了,“这三十名织娘技艺娴熟,她们会在这里教会学徒,过一年半载有些就会被派到别的地方开办织锦坊,大概五年或者十年,预计能在二十出城池开设,到时候得不仅能教会许多女子织布的技艺,也能让更多的百姓有能买不得起的不了裁衣。”
“好。”
皇太后很满意,“哀家果真没看错你。”
众人对颜朝年也是一阵夸赞,从此刻开始颜朝年在京城的地位稳固,声名大噪。
“母亲。”
这日姜崇远小心的站在颜朝年跟前,伯府这半年败落的极快,皇上已经明旨收回伯府爵位,如今也只是姜家而已。
没有了权势没有爵位的姜家很快泯灭于京城权贵当中,再加上姜文成连个虚职也没了,如今已经开始典当府中旧物度日,贾如珍闹着和离回了飞鹰堡。
“姜小公子无需如此,本夫人还是喜欢你跋扈愚蠢的样子。”
这些日子姜崇远几次前来提出想要跟着她,说了很多姜家的坏话,这让颜朝年很心寒。
老太太不是个好婆母,但她对姜崇远却是真心疼爱,姜文成也不曾苛待他,到了如今他半点感恩也无,为了过好日子便将疼爱他的祖母辱骂的一文不值。
“娘~”
长高了些,说话更利索的小袁寻跑到颜朝年跟前抱住了她的腿,“娘,方叔叔送的小马,寻儿喜欢。”
兵部的方大人得了一匹小马驹送给了他,让他高兴的不得了。
“既然是喜欢那往后就要你亲自照顾了,可不能偷懒,你和小马驹一起长大,等爹回来就让他教你骑马,可好?”
小袁寻笑眯眯的点头,扭头看了一眼姜崇远又抱紧了他娘的腿,“娘,姜哥哥瞪我。”
姜崇远......
颜朝年抬眼看向他,“你是姜家的儿孙,享受了姜家对你的护关爱,如今姜家落败你要做的不是弃姜家而去,更应刻苦读书撑起姜家门楣,我会看着你,你别让我一直瞧不起你。”
依照姜家的底蕴不可能落败到什么也没什么,库房里那些瓶瓶罐罐拿出来慢慢卖,府中的下人遣散七成,日子照样过的比许多人家都强,何况还是铺子庄子,哪里就过不了好日子。
姜崇远回去了,姜文成看他的样子就晓得结果,也不多问,正忙着再娶一个门第低一些的女子进门为他伺候老娘孩子。
颜朝年并未关心姜家的事,依旧忙着她的锦坊,打听袁慎的消息,直到一年半一年大捷的消息传回来她才松了口气,得知大军会在半年后凯旋,抱着袁寻转了一圈,“寻儿,爹爹还有半年就回来了。”
“哈哈哈哈~”
“寻儿想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