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竟然不觉得痛,不光不痛,反而连窒息的感觉都消失了。只觉得一种虚无飘渺的感觉在身体里流淌,感觉很安宁。
看来,这老妖精给我的是安乐死。
上回说到,寺庙大战魇妖,叶真容和佘文俊都受了伤。叶真容托付在阿豹家,我则勉为其难带着水果去看望佘文俊,结果在蛇窝遇袭,被丫咬了。
被咬之后,并没有感觉到痛苦,相反飘飘欲仙。
大蛇妖给了我一个安乐死。
在欲死非死之间,我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不知何年何月,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是一个山清水秀之地,我一蹦一跳的去一个深潭里打水。
潭水很清澈,但因为深,颜色呈墨绿,犹如一面水镜。打水的时候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倒影,短衫小褂,总角垂髫,小脸蛋粉扑扑的,还带着婴儿肥,是一个七八岁小丫头的模样。
怎么是这副模样?我明明是二十四岁女青年嘛,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不过虽然形象不符,可我就是知道这是我。
只见我在潭边摘一片树叶,吹一口气,就变做一只小木盆。刚刚够我盘腿坐,把带着的小木桶放在腿上,用手划水,慢慢的靠近潭心。
我觉得梦里的我比现实的我有能耐多了。
潭心比边缘更深,颜色几近黑色。那水据说通地河,最是清澈,适宜煎茶。
其实水就是水,潭心也罢,潭边也罢,哪怕是溪沟,我都尝不出有什么不同。只是师傅就喜欢穷讲究,瞎折腾我们这些当徒弟的。
咦,哪里冒出来一个师傅,真是稀奇。
就职业而论,看来梦里梦外我都是服务业,横竖都是被剥削的货。
呜呼哀哉。
到潭心,木盆就停住。我从怀里掏出莲叶碗,伸手弯腰,一碗一碗的舀水到木桶里。
木桶不大,是师傅用一棵千年香樟整个挖成的,保鲜效果极好。不盛水的时候可以用来盛山果,十天半月的拿出来就跟新摘下时一样鲜。
这个师傅倒是好本事的,只是不知道长得如何,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也是,这是梦,梦是没有逻辑的。
舀了半桶水,木盆就快撑不住,险险要沉。我的法术到底比不得师姐师兄,她们打两桶都没事。
哎呀,还有师姐师兄,一大家子呢。
叹口气,把碗扔在木桶里,一手抱桶一手划水,回到岸边。
刚到岸边,就看见近水的石头上,盘着一条细细的小蛇。
通体白色,一尘不染,衬着墨绿色的石头十分显眼。看到我来,小蛇就抬起头,两个比绿豆还小的黄眼睛一闪一闪。
怎么?这蛇我认识不成?
我从木盆里跳出,把桶放在一边,连蹦带跳的过去。
“来了?”
看来果然是认识的。怎么梦里还有蛇,冤魂不撒。
那蛇见了我也不逃,反倒竖起脑袋,朝我点了点,小口张开,咝咝叫了一声。
这是表示饿了,我知道的。
梦里的我用手抓抓总角,面色为难。
“今天来得及,不曾带吃的。要不给你喝点潭心的水吧,是地河里来的,师傅说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