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你在这儿等我。”
菡萏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呆了一会，才讪讪开口。
“这，这是我当做的分内之事。”
玄天子凉凉一笑，眼神无悲无喜，波澜不兴。然目光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慢条斯理的，平平静静的就仿佛要把人看穿看透。正因为一切都看透了看穿了，所以是越发的镇定平静，无有一点喜怒哀乐的情绪。
“分内之事？”他低声重复，好像是没有听清似的。
“是啊，毕竟……我是你的妻。”菡萏怔怔说道，然刚吐出这个妻字，又觉得内心羞愧难当，自取其辱，不由低下了头。
听到妻这个字，玄天子这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情绪，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双眼微微眯了眯。
菡萏听这一声冷哼，心头又是一凌，她又一种不好的预感。
玄天子伸手轻轻一托，将她从地上扶起。似乎是一个正常夫妻之间的体贴之举，然而他却不屑再碰触她更多似的，只是虚空的抬了抬手。
她的心就越发的往下沉去。
玄天子把她扶起，然后伸手一招，唤出背上的凤凰。
冰色的凤凰长吟清啸一声，凌空飞出，在半空中展翅翱翔一周后翩然降落在他跟前。
玄天子一言不发，拽着菡萏踩到凤凰背上。
“这是，去哪里？”菡萏忍不住问。
玄天子回头看她一眼，依然是不吭声。
然而菡萏却心有灵犀似的，立刻就明白了。
这是要去九宫山。
她微微张开嘴，是一个无声的惊呼。
凤凰长啸一声，拍着翅膀凌空飞起，转眼就消失。
玄天子的凤凰本事了得，修炼非常不易，所以平日里轻易不拿出来，当座骑更是舍不得。但今日他急着赶去九宫山，也就顾不得这些。
凤凰在云层里呼啸穿行，猎猎的寒风宛如刀子刮过。身为上仙的玄天子和玄女的菡萏自然是不怕这样的寒冷，但跪坐在凤凰的背上，菡萏却不时的在颤抖。
因为心虚，心慌，心冷。
玄天子此去九宫山为了什么，不用说她也猜得到。但她不知道自己和苏九真那点事，他是知道了多少？
然而知道多或者知道少都不能改变事实，她菡萏，瑶池高不可攀圣洁无比的红莲玄女，奉仙山奉仙观观主九天上仙玄天真人的正妻，做出了红杏出墙的丑事。如今，这丑事被自己的丈夫，知道了。
怎么办？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感到羞愧，堂堂玄女，竟然也不过如此。枉费瑶池西王母对自己细心栽培严加管教，到头来她却还是做出此等丑事，真是无颜面对瑶池，面对西王母，面对曾经高贵圣洁的自己。
她感到委屈，堂堂玄女，瑶池的珍宝。她嫁给了英俊能干的上仙，所渴望的也不过只是自己的丈夫能爱她敬她。然而她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
她感到不甘，堂堂的玄女，只不过想要求一点爱而已？这有什么错？这一路走来，难道就只有她一个人错了？为了天界，她什么都忍了。在魔界五百年，她忍了。好不容易出来了，就莫名其妙的要嫁人，她忍了。原本以为的良人却转眼迷恋上一个来路不明的妖物，视她这个正妻如无物，她也忍了。到现在，她不过是寻求一点安慰和怜爱而已，怎么就好似全是她一个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