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马屁拍在马脚上,有点自作多情了?
这样的念头只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很快就烟消云散。须知龙在天这种浪迹花丛,惯在脂粉堆里打转的高人,最是需要脸皮厚意志坚,要是挨了美人几句责骂几个白眼就打自卑心发作打退堂鼓,就太不入流了。
正所谓打是亲骂是爱,想要勾搭佳人,就要习惯自作多情,习惯把对方的责骂白眼当福气享受,这才能温水煮青蛙,守得云开见日出,管叫顽石也开窍。
晒然一笑,他满不在乎的合拢手掌搓了搓,掌心里的血红大叉即刻消失不见。这样的小伤何足挂齿,倘若咪咪能够出气,就是再挠上百八条的,他也心甘情愿。
搓好了手掌,他就挺了挺身,背着手迈开方步,看似不经意的又绝对是故意的踱到咪咪身边,低头弯腰问道。
“还生气吗?咪咪,我不是故意的。”
他摆出一脸诚恳,说着违心话,笑不露齿,行迹十分可疑。
咪咪洗脸的动作停了停,隔着小肉爪仰头看他一眼。
睡觉睡着睡着就被这家伙拐出来,咪咪要说心里不犯疑,那是不可能的。但要说觉得龙在天是想害她,那也是没有的。这就是直觉,说不清里面的道理。
“你要干嘛?我睡得好好的,瞧你把我弄得一身湿,难受死了。”咪咪翻一个白眼,鼓着腮帮子埋怨,低头又舔着爪子挠脸。
听她语气埋怨里带着熟络,龙在天就大了胆子,屈膝蹲下,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抖开了伸过去,摁在咪咪的脑袋上。
咪咪挠脸的动作停了一停,脑袋微微一仰,龙在天的这方手绢就顺势从她头顶擦下去,一路擦过整个背脊。
猫是最喜欢被人这样捋顺毛的,咪咪觉得舒服,就眯着眼呼噜叫了一声。结果一不留神,身边这位龙君就趁势一把将她从地上抄起,拢进臂弯里,用那一方手绢给她从头到底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
他动作麻利,手脚轻快,等咪咪从这一方雪白的香喷喷的手绢里挣脱出来,他就已经完工,笑嘻嘻的低头看着他。
咪咪打心里觉得,龙在天是个变态,但好在变态的还算不让人讨厌。
被咪咪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龙在天的内心有一点小娇羞。因为自己也觉得这一阵的所作所为有那么一点异样,然而细想起来又觉得很理直气壮,绝没有半点龌龊之心。自打千年前在海上见到这小猫妖之后,他便对她一见钟情,打心眼里喜欢她,想和她亲近,对她好。
这一种一见钟情和别种的却也不同,他是惯在花丛中浪迹,一年到头的和人一见钟情,所以很能分得清其中的区别。
他自认是风月场中的正人君子,讲的是你情我愿有情有爱,最不屑的就是强取豪夺欺凌弱小。
咪咪那么弱那么小又那么可爱,他爱她都来不及,自然是一点也不能去欺负她占她的便宜。她虽然不够美艳,但自有一股惹人怜爱的娇嫩。要说没有半点遐思绮想也是撒谎。但他这样的风月君子,又怎么能对那样一副未成年少女样的咪咪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