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
烟尽雨第一次感谢老天。
血味的东风终是没来。
不用走到殊死相搏的那一步。
待到鸠浅带着女帝离去,秦画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从中拿出了一张纸条。
他看完其中的信息之后摇了摇头,掌心生出一团火焰,将纸条烧成灰烬。
一切尚在秦豪掌握之中,那便好。
个人得失,那都是不重要的。
秦画这样想着,心里好受多了。
女帝的命,无足轻重。
女帝一介凡人,很快就会老死。
杀与不杀,没有任何区别。
墨海不是中下六境之人的舞台,更加不是凡人的。
秦画望向了北方,想了想,往北掠去。
......
鸠浅带着女帝出了皇城之后,便立即赶到了烟尽雨身边与众人汇合。
他二话没说,便与一伙人拼尽全力的赶路。
鸠浅不敢确定秦画会不会反悔,只好快速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其实,这只是烟尽雨和鸠浅两人的默契,别的人只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跟着他们罢了。
烟尽雨带路,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凡人小城里。
大概是烟尽雨觉得十分安全的地方。
这小城,名叫北萧城。
地理位置是得天独厚。
但是据说水土不好,人越来越少。
其实,鸠浅来到这里,便知道这是哪里。cuxi.org 猪猪小说网
烟尽雨跟他提起过家事,齐一也无意间跟他讲过烟家的事。
烟尽雨轻车熟路,像是那次在皇城中领路一样,带着众人七弯八绕,终于来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院子里。
院中石桌三个,石凳许多。
众人累极,见地儿就坐。
裴三千等人是用光了仙气赶路,这种情况其实对于修士而言是很少见的。
归根结底还是修为不够,鸠浅和烟尽雨的速度他们接受起来并不吃力,到了裴家姐妹身上,还有平一洛这边,便十分艰难了。
裴青丝修为最低,这些年过去了,她堪堪进入凡上境,距离真九境十万八千里。
她怀里有许多珍惜丹药,但是舍不得吃。
女帝很吃惊,她整个过程中都被鸠浅搂着腰带着飞行,没有赶路的感觉。
但是看到她以前重用的不得了的皇家刺客,裴家姐妹此时的疲累模样,她意识到修士与修士之间的实力差距还是有天地之差。
“救回来了。”鸠浅看着烟尽雨,直到此时才敢露出笑容,确认营救成功。
“差点以为又要有一场恶战。前不久的那一战还历历在目呢。这几日真是玄幻。”平一洛已是老人家,回想起烟尽雨阴冷至极的杀气来还是有些后怕。
“好了,裴三千,裴青丝,过来。”鸠浅大手一挥,召唤丫鬟。
“公子,在。”恢复了力气,姐妹俩觉得自己是劫后余生。
她们此时很是欢快,答应得也快。
“将你们的女帝拿走,搞定了,西秦的人以后不会专门来找你们的。”鸠浅开始恢复眉飞色舞,心情显然不错。
拿走?我又不是物品。
女帝一听这话,瞬间心里有些微愠。
但是,女帝终究是皇帝,明白事理,懂得什么叫做恩情。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朕...我多谢诸位仗义搭救。”女帝不知道该以哪种礼仪对待这些人,有的是他的下属,有的是不熟悉的人,有的还是她的心上人,于是想了想改了口。
“谢鸠浅吧,我是帮他。”烟尽雨拱拱手,对着女帝回敬道。
凡人世界里的繁文缛节,鸠浅极不喜欢。
本来他就不太喜欢这些规矩,一是得顾着别人的感受,强行配合,二是麻烦,最后总是搞得自己尴尬。
“得了,得了。”鸠浅有些不耐烦。
“净是搞些没用的玩意儿。”鸠浅对着女帝就是伸出手,说道,“来来来,有钱交钱,免得你挂念什么救命之恩。”
女帝错愕,他这是在为她着想,怕她心里有负担吗?
不仅是女帝,所有人此时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鸠浅。
众人心道:她都还没安顿下来,这个时候就要回报,不太合适吧?
事实肯定不是如女帝心里所想那般美好,但是女人就是喜欢多想。
鸠浅这是搞习惯了。
他是觉得,总不能白救你吧?
“我没钱。”女帝身上只有刚才鸠浅为她披上的长衫,“这衣服,都不是我的。”
提到一些事情,女帝心情变得失落了起来。
现在的她,已经一无所有。
不是女帝的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不,可能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女子。
至少,普通女子还有家,而她现在只有身边这几个仙人。
鸠浅还是察觉到了女帝的情绪变得哀伤,但是一时半会儿弄不清她为何如此。
活着就不错了,还在想啥呢?
于是,鸠浅瞅瞅烟尽雨,瞅瞅平一洛,瞅瞅裴家姐妹,眼神示意,她这是怎么了?
然后众人都回了鸠浅一计白眼,然后各自转头,于院中别处寻个房间,钻了进去。
留下女帝和鸠浅二人在院中,我看着你,你看着我。
“多谢。”女帝千言万语在心头,但是话到喉头,却找不到起始的由头,只好再次微微欠身,对着鸠浅施礼感激。
“今后有何打算啊?”鸠浅随口一问,算是关心,毕竟墨海朝廷到此时算是亡了。
“黎民饱受战苦,我估计会去四处流浪,尝尝这人间的疾苦吧。”女帝惨然一笑,跌下神坛,跌下王座的她,身边已经没有侍卫,终究还是成了百姓。
“这么说,你是做好了被人间散落各地的流氓地痞轮-奸成孕甚至折磨致死的准备了吗?”鸠浅的话说的极其直接,好似未把女帝当女郎。
“什么?”女帝显然还没有想到这些,在她眼里,她或许只是无处栖身,吃食差点,挨冻受饿,万万没想到她还能这么惨。
“战乱来了,你知道活得最凄惨的是什么样的人吗?”鸠浅问道。
“自然是相对弱小的人,凡人,女人。”女帝想到了些很令她气恨的事,若有所思。
“首先是矜寡老人,上了年纪的人多半体弱多病;其次是女人,特别是貌美的女人,比如你,那些脑子里只有肉体的男人最喜欢胸肥-臀大脸好看的女人了;然后就是只能当饭桶的孩子,最后才是可以用做苦力的男人。当然,这些都是凡人。只要踏上长生,其他修士不妨碍你的话,至少躲得了战乱,能落个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的。”鸠浅拔出雷跳,电弧于之上不停的跳跃。
“所谓战争,就是把人变成了兽。”女帝流露出失望,对今后的日子有了个心理准备。
让鸠浅搭救她直到她生命终结的好事,女帝没有想过,也不会去请求。
“对的。”鸠浅顿了顿,接着说,“但是,总归人是能够坚强的活下去的。所谓悲惨的下场,顶天了也只是个死。只要能活,只要不是生不如死,还是值得去争取一下的。”
鸠浅是想告诉她,你可以继续当自己是女帝,然后好好的活下去。
但是,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是不同的。
同一句话,男女听了,总是在耳朵里一个样,想在心里两个样。
鸠浅的话,女帝听的意思是:鸠浅在劝她忍辱负重,苟且偷生。
“恩人是想让我苟活到老死么?”女帝后边的一截话羞于启齿,没有说出来。
她在心里说了出来:难道我应该被世人侮辱之后继续苟活?
女帝并不怕死,她真想质问鸠浅一句:若是这般,你又为什么要救我?
从死神手里将她夺回来,然后再将她推向地狱。
有什么意义?
“苟活?”鸠浅不明白女帝想到了哪里去,感到她与自己交流有些隔阂。
“难道不是么?”女帝胸口起伏,怒气顿生。
“我什么时候叫你苟活了?”鸠浅觉得眼前的人间女帝很有些不可理喻,心道如果不是我念及你乃人皇,以前你又相助过我,而且有人相托,你以为就凭你喜欢我我就会带着大哥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吗?
呵!天真!
鸠浅眉头一皱,言语里自带的怒气惊醒了女帝。
女帝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和言语不当。
再怎么说,眼前的人对自己都有救命之恩,怎么能如此的去责怪他呢?
“是我疏忽,思虑不周,言语不当,还望恩人见谅。”
女帝这几句说的极快,鸠浅没怎么听清,便只见到女帝双手相合,下平致歉。
女帝手臂抬得过高,几乎齐眉,显然心诚至极。
鸠浅看到她现在这幅战战兢兢的模样,回想起以前鸟儿姐告诉他眼前的女帝曾经打算招他当皇帝的事,顿时眉头更锁。
鸠浅心想,你以前可是嚣张的不行的,现在装个老实样子就想骗我?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们相差实在极大,况且我有喜欢的人。”鸠浅说道。
虽然她和我不会有结果。
鸠浅偷偷的在心里补完这句话,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啊?”
女帝轻呼,心道知道此事的人应该不多啊,为何连你都知道了呢?
女帝,地位崇高无比,贵为人间帝皇。
但是她自从逍遥监司斩了秦秋的人头后,便再也不敢离开皇城。
迄今已经十多年不曾移步皇宫之外,形同坐牢。
有些消息,她只道是以为世人不知,没想到已经流传了千里。
一丝惊讶出现了便又立即消失,女帝心里失落生出,缓缓的放下了上举的双手。
“而且我这个人喜欢到处跑,危险常伴吾身,不可能一直带着你。”鸠浅想着今日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免得日后产生了什么误会,于是直言不讳。
鸠浅一直对‘女子天生被人搭救后就丢心’的古怪特性耿耿于怀,释然不得。
若是,女帝今日因为自己对她出手搭救而误会自己对她也有感情,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鸠浅打算防患于未然,在没有苗头的时候,就把话说清楚,做好预防。
“我知道,恩人不必多言。”女帝胸口泛起一丝抽痛,但是依然从容地回答道。
仙凡殊途,女帝品尝了这份苦涩已经三十余年,岂会不知鸠浅不可能带上她呢?
“话说,你本名是叫李玄宫,对吧?”鸠浅突然岔开话题,好似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是。”女帝有些疑惑,这是在和她拉家常?
“听说是,你父亲给你取这名儿是因为开始以为你娘怀的是男孩儿?”鸠浅心道,你赶快说不是,二哥就要因此欠我一大笔钱了。
“是。”女帝微笑低眉,原本修道之人,成为了仙人后真的可以跨越时光,知晓过去。
她没想到,她的这等无聊私事,他都知道。
听到女帝的肯定,鸠浅顿时大感无味,有些心疼,仿佛大把钱财被风吹散了。
“唉。”鸠浅叹了口气,怅然若失。
“恩人为何叹气呀?”女帝不明白,难道自己那些话没说好,还是说往日有什么深宫辛密是她不曾知道的?
“没啥。明天,我让裴三千她们将你送去齐一门。”
鸠浅当场就安排了裴家姐妹一桩任务,虽然没事先与她们讲过。
“恩人有要事要办?”女帝知道自己这实属多嘴,但是心中的关切已经脱口而出,再后悔也已来不及了。
鸠浅发现这女帝还真是事多,什么都要过问,明明他们一点都不熟。
于是鸠浅故作生气地瞪着她,想故意吓一吓她。
丝毫不出鸠浅意料,自己眼神刚移过去,女帝的头就低了下来。
女帝的姿态,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小媳妇儿。
其实,鸠浅只是想不到还有什么要紧事可以做,此时只是极想见见齐一,求个安慰的抱抱,然后对二哥道声歉意。
鸠浅一直觉得那天自己的手上不该沾上齐一门的那个蠢货齐昭示的鲜血。
但是,往事不可重来。
即使是重来,鸠浅相信自己也想不到除了杀人之外任何更好的解决办法。
“我去齐一门,道歉。”鸠浅最后还是回答了女帝的疑问。
只不过,在说这话的时候,鸠浅只能干笑,苦涩。
女帝惊讶的抬头,见到鸠浅的侧脸和眼角流露有一抹深深的悔意。
发生了什么?
需要道歉?
齐一的关系和鸠浅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
女帝心有惊疑。
此时天色已经变得灰暗,女帝的肚子发出一代表着饥饿的咕噜声。
只是一瞬间,女帝便红透了脸。
在喜欢的人面前,不论何时,不论多么落魄,肚子饿得叫都是令人害羞和尴尬的。
“饿了?”鸠浅转过头,笑着看着她,明知故问。
“嗯。”女帝没有偏过头,即使羞怯但仍然从容的正视着鸠浅。
女帝昨日便得到消息,西秦王秦画带着人已经血洗了生财城,下一站便会直指帝都皇城。
于是,她提前沐浴更衣完毕,食好斋饭,浅睡一番,于破晓时便爬了起来,正好衣冠,驱散了黄宫中的奴仆让他们早些离去,独自一人,头戴王冠,端坐在了王座之上,等待敌人光临。
而秦画击碎皇城大阵时,刚好是正午时分,女帝自始至终都没有时间去吃饭。
等到鸠浅等人搭救,然后带着她一路奔逃。
到了现在,日色西去,已近日暮之时了。
女帝算算时间,昨晚此时才吃过饭,她一介凡躯挨饿到此时才饿态囧现已经算是忍耐力不错的了。
“都出来,吃点东西。等我待会儿交代点事情,然后大家再去休息。”鸠浅故技重施,灵力传入大地,院中便拱起两道土埂,大圈套着小圈。
然后,鸠浅对着院中青松招招手,青松便被无形巨力连根拔起。
女帝只看到鸠浅眼见一道蓝光飞闪而去,然后飞掠而回,那颗青松便被雷跳砍成碎枝断块,以做柴火。
然后这些碎枝断块便飞到小土圈中,兀自燃起了火焰。
这一切在鸠浅眼里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手段,可谓是雕虫小技。
但是,在女帝眼里,却都是仙人们通天手段中的一种。
于是,女帝看鸠浅的时候,满含爱意的眼中重新多出了一点敬畏,那种凡人见到神仙的敬畏。
几乎是火起之时,众人之屋便门开,人来人落坐。
待到女帝回过神,先前离去的人已经成圈围坐在了篝火旁的土埂上。
裴青丝依然是当女帝是她们的皇上,特意为她抚平了土,垫了一干净的布块在下面,轻唤一声,示意女帝来此处安坐。
女帝刚坐好,腹中又不合时宜的咕噜了一声。
和刚才独自面对鸠浅时不同,此时是众人皆在,女帝面色顿时大红。
不过,好在火焰印耳,众人也没怎么在意女帝的窘态。
渴了喝水,饿了吃饭,困了就睡,受伤就调息。
这些在烟尽雨等人眼中,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无甚好说的。
只是,有时候将繁文缛节牢记在心里的人,无意间便会失了大方。
比如女帝。
鸠浅储物袋中常年必备肉食,平一洛和裴家姐妹都是鸠浅的人,知道他的德行,自然也会捎带。
烟尽雨在北墙边一人生活十多年,无聊烦闷之时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众人同时于储物袋中挑出他们觉得最好的食材,拿起各式各样的剑,就打算开始串起火烤。
女帝看到他们的此番样子,顿时哑然失笑。
众人动作太过于整齐,真像是一家人。
只是,想到一家人的时候,女帝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只有她这个凡人是多余的。
“各位收起来,都尝尝我从北海带来的猛兽之肉。我已经洗净,可直接烤食。”烟尽雨说罢便直接起火,连续掏出好多块大小模样相似的肉块,一一分发给了众人。
鸠浅最是欢喜,一手拿了两块,还嫌少,直接又跟大哥要了一块。
这样的做法,很是鸠浅的风格,一时间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就连烟尽雨也不遮掩笑意。
只有女帝一人感叹于他们之间相处的融洽,眼角含泪,掩嘴轻笑。
他们很快乐,但是她的国没了。
老祖宗传给她的国,灭亡在了她的手上。
女帝心中只以为,此时墨海更名为了大秦,殊不知,秦画在他们离去后,一刻也未曾在皇城逗留,便去了北边。
“女帝,朝代如何改,人间还是人间,人安康便好,不必介怀。”烟尽雨实在觉得女帝有些可怜,动了一丝恻隐之心,好心出声开导。
“是啊是啊,女帝你好歹放过皇帝,我们连皇帝都没当过呢……”
裴家姐妹纷纷附和,安慰。
鸠浅坐到女帝对面,本来此时正专心致志的烤着美味肉食,正欲说一句:你伤心不也饿肚子吗?
然而,透过火光,视力极好的鸠浅看到了一道了不得的景色,瞬间憋回了口中的话。
那是一抹人间绝色,萋萋芳草,幽泉细缝!
鸠浅悠悠收回目光,然后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对着自己身边最近的裴三千耳语一句。
裴三千瞪大了眼睛,不知为何埋怨地看了鸠浅一眼,然后俯身在女帝耳边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话。
女帝脸上的泪水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凝固一滞,然后用力的捂住腹下腿间的位置,惊恐的望着对面若无其事的鸠浅。
女帝原本衣衫便是被秦画挥手间尽数毁掉,身上此时裹着的其实鸠浅于长生林中用过的宽大粉色衣带。
只是,鸠浅本就只是随意裹着,女帝又太过放松,微张的腿,里面不着寸缕,此时就便宜了视力通天的鸠浅。
透过丁点火光,鸠浅将景色一览无余。
鸠浅看得心里还是很愉悦的。
但是,女帝就羞愤欲死。
随后,女帝对着鸠浅嘴巴颤动了半天,不知道经历几多挣扎,最终还是没说一句话,随着裴家姐妹去了不远处的小屋里。
离开之时,女帝神色匆忙。
裴青丝幽怨极了,故意回头板着小脸,恶狠狠的对鸠浅说了一句:“公子下流。”
平一洛人老成精,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抚须大笑。
烟尽雨没在意女帝的动作,此时露出疑色,心道难不成女帝腹疼?
看到烟尽雨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平一洛心情大好,心道原来人间会首也不是万事皆通晓。
于是,平一洛便好心的凑到烟尽雨耳边耳语了一句,将事情渲染了一下。
烟尽雨恍然大悟,也没掩饰,轻轻的笑了一声,便继续烤肉。
“你们两个笑什么?又不是我故意扒开看的。谁让她的腿张开得那么大……”鸠浅给了大哥和平一洛一人一个大白眼,有些无辜的大声辩解道。
鸠浅不说这句话还好,说完这句,平一洛笑得更欢了。
原本在屋中更衣的女帝,悠悠听到鸠浅这话,吓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耳垂又红了一分,脸蛋活像一个熟透的苹果,腿都软了。
难道你还想扒开来看?
裴家姐妹闻言相视一眼,对着空气就是张牙舞爪的一通挥舞,无声的骂着鸠浅:无耻下流。
等到女帝等三个女子重新坐到火旁,她们已是穿的严严实实。
女帝将那件一看就不算是衣服的长衫递给鸠浅,红着脸轻轻道了声谢。
现在她穿的是裴青丝的衣服。
裴三千一见那浅粉色的长衫,便知道不是男人用的,心里生出了一丝恶意。
恶意使得她直接伸手将女帝的手一推,长衫落到了火种,扬起一阵木灰。
“你干什么?”女帝大惊想要伸手接住掉落的长衫,裴三千拉住了她,任由长衫飞入火里。
她预料之中的绸缎烧起燃尽的景象并没有出现,鸠浅淡定的伸手从火力捞出长衫,对着裴三千说道:“这不是凡物。”
裴三千硬着脖子,嘴里憋着一口气,对着鸠浅说道:“你不要脸。”
鸠浅嘿嘿一笑,视若罔闻,将捞起的长衫搁在一边,接着烤肉。
令众人很奇怪的事,鸠浅居然没对裴三千此等做法作出任何责备。
鸠浅平淡,从容的样子,众人觉得很不像他。
往日的鸠浅,肯定会摁着裴三千把她翻过来狠狠地抽几巴掌,惩戒一番。
“来来来,一人一个。”鸠浅储物袋中最不缺的就是长剑兵器,他一个人就烤了三四块肉。
众人接过鸠浅递过的烤肉,等待着鸠浅分发调料。
其实,齐家密料,烟尽雨也是有的,只是烟尽雨还是喜欢用鸠浅的。
他喜欢看到鸠浅掏出宝贝之时的可爱模样,正如他喜欢饮烈酒是为了感受那一丝假意的温暖。
烟尽雨自顾自的一笑,心想自己的癖好真是独特。
待到万事俱备,鸠浅深吸了口气,说道:“老规矩。”
然后鸠浅一个一个瞧向众人,神秘的一笑。
现在又是专属于无聊的美食娱乐的时光。
鸠浅最擅长找乐子。
众人心照不宣,都望了望女帝,示意她是新人。
鸠浅邪恶一笑,心神传音道,我就是喜欢占新人的便宜。
平一洛飒然一笑,心想反正输不到我头上,就陪你玩。
其他人,对此没有意见。
若是能见到女帝一曲歌舞,也是平日千金难求的事。
女帝不懂得他们之间的默契,只能靠猜。
终于,某一刻,众人开始了品尝这些不知名的鲜肉。
鸠浅,烟尽雨,裴青丝,裴三千,平一洛都是修士,所以这场无声的比斗,输的人只有可能是女帝。
事实上,女帝输的比他们想象得还惨,凡人牙齿,居然连这肉都咬不动。
“看来我没有口福。”女帝的肚子十分识趣的咕噜一响,配合着她银牙咬不动熟肉的失落。
“怎么了?”鸠浅没怎么在意,随意的一口,肉上咬痕参差不齐。
众人都咬了一口,烟尽雨瞧了一眼各位的咬痕,不算上女帝的话,居然是鸠浅输了,真是难得。
“我咬不动。”女帝尴尬地一笑,没想到连吃食都欺负她这个凡人。
鸠浅恍然大悟,看了眼烟尽雨,烟尽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思虑不周,这是九境的兽腿。女帝见谅。”
女帝听到人间会首的致歉哭笑不得,自己连肉都咬不动,还能怪谁呢?
“切一下就行了,咬不动说不得还是好事,送你一点造化。”鸠浅心神一动,唤出一道幽蓝,飞快的女帝的烤肉上轻割过一千次,示意女帝再试。
女帝心怀疑惑,轻轻的咬了上去,入口是一种她从未品尝过的味道,细细咀嚼发现也实是另一种风味。
“女帝,松口,让我看看。”裴青丝有种预感,今日没准儿有机会看到公子跳舞。
裴青丝凑近一看,立马欢呼雀跃了起来。
皇室女子,即使是提前不打招呼,吃相也是极好看的。
鸠浅也凑近看了看,大呼没天理,居然此次败给了一个凡人。
女帝察觉到鸠浅的目光里充满了对她的埋怨,此时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女帝只好将头偏向她信任有加的裴家姐妹那边,想一探究竟。
裴青丝此时心情极好,上次是姐姐替了她跳了段舞,她才躲过一劫。
此时竟然公子输了,真是可以大饱眼福。
鸠浅跳舞…那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裴青丝想想就激动无比。
这时,她忽然看到女帝向她投来问询的目光。
于是,裴青丝拉着女帝,轻声一顿叽叽喳喳,极其快速的讲述了来龙去脉。
原来是鸠浅闲来无聊时教下去的把戏,比牙齿印子…最不整齐的人要歌舞一段,为大家助兴。
女帝恍然,看了看自己整齐的牙印,侥幸自己无意间还没有输掉,心道你们这些修道中人,居然也学人间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看来,仙人也是人,也喜欢寻欢作乐。
女帝心里这般想着,只当自己找到了仙人和她身上的共同点,心有欢喜。
“可不可以再来一次?女帝刚才咬不动。”鸠浅还在挣扎,觉得自己输的实在太过大意了。
“不行。”裴家姐妹难得如此齐心协力,鸠浅刚说完就齐声反驳道。
“跳舞,上次你让我跳,嘿嘿,终于轮到你了吧。”裴三千笑得猖狂,好似大仇得报。
按照道理,鸠浅自己定的规矩,他也得大大方方的给大家舞一段。
但是,众人想的有点多。
鸠浅原地苦思一阵,觉得自己只想看别人扭屁股。
可不想别人看自己扭屁股┐(─__─)┌……
那可就只好耍赖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