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司衔看见屋里面抓出来个姑娘,也有一时间的愣住,但架不住心里戾气横生,顿时怒不可揭的怒吼,“你全家都死绝了,你哪里来的妹妹……”
这话像是没有经过思量似的,从口中吼出来的无心之言。
那边的手中持剑的护卫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过来看向赵司衔,有些举棋不定。
待赵司衔吼完之后,倏地又像是想起什么,眼波流转,猛一下抬起手,示意那边的护卫停下动作。
他眸中带着些狐疑,眉宇微蹙,俨然威仪,目光一动不动的落在姜姝砚身上。
而姜姝砚看向被摁在地上跪着姜浣灵,泪光闪烁,眼眸一片绝望与悲凉,声音颤抖,“她是我妹妹,我找了五年的妹妹……”
片刻之后,赵司衔顿住,像是明白了些什么,指尖缓缓松开了姜姝砚的脖子,又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拽着她的跌跌撞撞的走进屋内。
走进屋内的一瞬间,房门被人从外面合上,房间内气氛顿时一片凝重。
赵司衔松开她的手腕,疾步上前走到矮椅处坐下,凌厉的质也问,“说,将你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的告诉本王,胆敢有一句隐瞒,本王立马凌迟了她。”
姜姝砚站在房间内,背脊纤细,站得笔直,声音颤抖,“我入宫,我委屈求全,都是为了她。”
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我五年前进宫,是为了找她,那一年,陇西洪灾的时候她走丢了,那时候她才九岁,房子也被冲垮了,后来瘟疫,爹娘也去世了……”
她说的很简单,短短几句话,仿佛就道尽了这些年她吃过的所有苦。
“你是怎么入宫的……”赵司衔端坐在上方,凝视着她又问。
“瘟疫持续了大半年,死了很多人,我爹娘在陇西还有些名声,便托当地官员寻找,后来多方打听之后,猜测她已经进了宫;于是安葬了双亲之后,便让由当地知府举荐,才进宫入了太医院。”
姜姝砚站在房间中央,神色淡淡的说着,声音也没有任何起伏,像是诉说着一件平常之事。
赵司衔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又神色凌厉的询问,“上次在猎场,那天晚上为什么要逃?”
“我上次离开,也是因为回去找她,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有人要绑我……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姜姝砚平静的道。
她说完,房间里面又是一片死寂,静得连呼吸都听得见。
赵司衔冷着声音问,“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本王实话?而现在为何又愿意告诉本王?”
姜姝砚闭口不答,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赵司衔帮忙找,原因无他,因为不想与她扯上什么关系。
其次是,因为她从未想过要留在金陵,只想着找到她妹妹后,带着她妹妹独善其身的离开。
她不说话,赵司衔哪还有不明白的,不想欠他,不想与他扯上关系,与他有关联的,她怕是都不想与他沾边,也害怕被他威胁……
现在说,是因为要救姜浣灵,为了救她性命不得不说……
赵司衔心里心里又气又疼,那种不甘和那种疼,硬生生在他心中催化,将他逼得险些失控,只想不管不顾的,不计后果的随心所欲的去做。
他手指指尖紧握成拳,极力在忍耐着心里的怒火,一双眼眸也依旧死死地盯着她,“你今日上午在行宫门口说的是什么意思?”
姜姝砚垂眸,好半晌有气无力的开口,“贵妃娘娘说,只要我与你断绝关系,她便放我出宫。”
“你答应了?”赵司衔厉声质问,满眼血腥的盯着她,眸中尽是狠戾。
他问完,姜姝砚又是沉默,寂静无声,房间内也是一片沉静,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好半晌,姜姝砚闭上眼睛,轻声呢喃,“她是贵妃娘娘,我没有理由不答应。”
赵司衔盯着她笑了,笑得疯魔而又癫狂,“呵呵……好好好……”
他接连说三个好字,可下一瞬,眼底的笑意陡然消失,又变得疯魔嗜血。
猛然起身,一脚踩在案几上,像是猛兽一般朝着姜姝砚扑来。
姜姝砚根本来不及跑,就被赵司衔钳住了手腕,一个弯腰将她抗在肩上,就朝着里面床榻处走去。
被扛在肩上的姜姝砚不停的挣扎着,双手不断的捶打着他的后背。
只是这点力气对赵司衔没造成一点威胁,把姜姝砚扔在床榻之上,便将她死死地压在身下。
一手将她的双手交叉按过头顶,一把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赵司衔眸中泛着嗜血的光,又疯又冷,“姜姝砚,本王上次给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本王说你敢给本王下毒,本王就找到你妹妹,要让她成为军妓。”
停顿片刻,又接着一字一顿道:“现在,你今日若没有跟着本王回去,本王现在就将她赏给外面的那群暗卫。”
姜姝砚身体彻底僵住,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里迅速的染上一层水雾,眼睛未眨,泪水便已夺眶而出,在
橙黄烛光下闪耀着熠熠光泽。
好一会儿,她颤抖着嗓音,“她是我妹妹……”
赵司衔冷笑,眼中狠戾决绝,“幸好她是你妹妹,本王才留着她的性命,若她不是你妹妹,本王在见到她时,便叫人剥了她的皮。”
话音落下,他松开她的手,从她身上起来,坐到床边,“只要本王想,那连你双亲的坟都可以挖,更何况你的妹妹,本王给你半盏茶的时间考虑,看你怎么选。”
他起身走向外面,从外面倒了一杯茶端进来,坐在床榻边的圆凳上面,动作悠闲随意的抿着茶水。
姜姝砚将自己蜷缩住,双肩一耸一耸的,压低声音压抑的哭着。
办盏茶的时间很快过去,赵司衔回去放下茶杯,又坐回床榻边,手指轻佻的抚在姜姝砚的脸上,“时间到了,想好了吗?本王的耐心有限。”
好一会儿,考姜姝砚麻木的闭了眼,“跟你回去。”
“真乖……”赵司衔笑了,笑意疯狂。
他站起身,拉着姜姝砚起身,让她坐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本王给你们姐妹一盏茶的时间收拾东西,本王在外面等你们。”
赵司衔说完,不等姜姝砚开口说话,便大步走向屋外。
他出去片刻,姜浣灵也跟着疾步跑进来,站在门口便,便僵在那处不过来。
姜姝砚忍住鼻尖的酸涩,笑着看她,边走边道:“灵灵,我们要离开此处了。”
然而姜浣灵眼眶一下子就流下来,脚尖一步一步后退,不让姜姝砚靠近,声音尖锐起来,“别过来。”
随后她嗓音带着哭腔,边摇头边后退,“我不能跟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