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间也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但那种感觉让她格外难受,只想拼命挣扎。
“啊……”一声尖叫在屋内响起,姜姝砚猛然一下从床上惊醒。
她从床上坐起身,掀开床幔,借着朦胧光晕看清房间内的布局陈设,房间里面的陈设并不是在金陵,也不是在王府,是她熟悉的房间布局。
房间的布局陈设基本上都是她这两年置办的,摆放的位置,也都是按照她平日的习惯。
姜姝砚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梦。
幸好也只是梦,不然真的吓死她了。
她轻抿了抿唇,又暗自懊恼,自己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坐在床上喘着粗气,抬手轻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抚住胸口缓了缓那不寻常的心跳。
在床上坐了片刻,等内心的惊慌平复了之后,才又闭眼重新躺下。
许是之前睡得不安稳,又被梦惊醒,等她再次躺着之后,很快就睡过去,等再次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醒来之后,姜姝砚看清是在自己房间,也反应过来赵司衔昨日已经离开了。
赵司衔的离开,并未掀起任何波澜,他离开的一两天后,姜姝砚还在留意着城中的情况。
但一切照旧,并未有任何意外发生,那些衙役该搜查的还是在搜查,巡逻的还是在巡逻。
便知道赵司衔并未让他们给抓住,也就彻底将他给抛到脑后了。
而姜姝砚开始着手安排回陇西之事,这几日天气放晴,街上的雪也融了大半,无疑是出行的好时间。
她和姜浣灵商议好出发的时间,就去到益春堂,将要离开铜川回陇西之事告诉给张大夫,她一来一回,少则二十天,多则一个月的时间。
张大夫也很是通情达理,说只要不是她离开,那一切都好说。
告了假,姜姝砚又去了一趟车行,约定好出发的时间,交了定金,便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出行当天一早,那车行的人就到西柳巷来接她们。
姜姝砚和姜浣灵带着行李,两人穿着一身男装,打扮的毫不起眼,坐上了前往陇西的马车。
由于是秋冬,天黑的早,第一天也没有赶多久的路,天刚黑的时候,便想着找间客栈住下来。
只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客栈还没找到,马车身后阵阵马蹄声传入车厢。
两人也没有多想,只听着那马蹄声越来越近,越过他们的马车之后,被人勒住,发出阵阵嘶鸣,擂鼓般的马蹄声几乎是顷刻间便已消失不见。
而驾驶马车的车夫也跟着勒停马车,话语中带着些惶恐,“各位好汉,你们这是?”
“没你什么事,让马车上的人下来。”浑厚的声音穿透马车,落入姜姝砚和姜浣灵耳中。
两人相视一眼,看向彼此眼眸中染上些沉重。
姜浣灵眸中浮现起担忧,指尖紧紧地握住姜姝砚的手,唇瓣轻启,“姐姐……”
“没事,不会有事的。”姜姝砚对上她的视线,轻声安慰她。
能在此时找上她的,无非就是知府的人或者是赵淮川的人,来问她一些事情。
她早就想好了该如何应对,对此也是不怕的,让姜浣灵待在马车上,她独自一人下去。
来人并不是衙门里面的人,依照姜姝砚的经验来看,应该是赵淮川身边的人。
他们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冷冽,“拿好东西,跟我们走。”
姜姝砚怔住,掩下眼底的慌乱,“你们有想知道的,民女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此时又要事在身,恐怕不能跟你们走。”
为首那人冷笑一声,“那这就由不得你了,你不走也得走,走也的走。”
他一抬手,他身后的其他一个护卫齐刷刷的拔出手中的长剑,翻身下马朝着姜姝砚走来。
她冷眼看着,眸光微转,正思忖着脱身之法,向后退了几步。
然而她尚未开口说话,坐在她身后马车上的车夫没见过这场景,吓得落荒而逃,根本没有管她和姜浣灵两人,也没有管这马车,连滚带爬的消失在林中。
姜姝砚后退到马车边,冷声开口,“我知道你们是谁的人,你们回去告诉韩王殿下,我真的没有见过璟王,你们有这功夫找我,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去找他。”
“韩王殿下请姑娘前去是有件事情请姑娘帮忙,请吧!姑娘。”那人骑在马上,声音冷冽。
姜姝砚想也没想的便拒绝,“民女一个弱女子,帮不了韩王殿下什么忙,请韩王殿下去找别人吧!”
赵淮川和赵司衔斗得这么厉害,赵淮川在此时请她帮忙,这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场鸿门宴。
“既然姑娘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属下们失礼了。”为首的那人说完,抬手下令。
原本围在她们身边的人跟着指令上前,手中的长剑在夕阳朝霞中泛着凌厉寒光,让人遍体生寒。
姜姝砚一点点后退,视线紧紧地盯着他们,
笼罩在衣袖中的双手紧握着手中的药瓶,倒出一把迷药紧握在手中。
倏尔,她眸光闪烁,手一挥,手中的迷药朝着那些护卫洒去,一时间烟雾缭绕。
她连忙掀开车帘,拉着姜浣灵跳下马车,趁着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拉着姜姝砚的手便跑进旁边的林子。
此举凶险,但却是她眼下唯一的办法。
这马车的马自然是无法跟他们的快马相比,若是她们驾着马车逃跑,说不定还是和刚才一样,被他们拦下来。
而林子里不是官道,没法骑马,若是他们要抓她们,就只有下马来抓他们,那这样她们逃脱的机会就比驾马车高很多。
然而姜姝砚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那些人,她们东躲西藏半炷香后,还是被那十余个护卫围住。
“是你们自己走,还是我们绑着你们走?”那护卫站在她们面前冷笑着。
“我们自己走。”姜姝砚扶着姜浣灵站起来,语调冰冷。
然而就在她们刚站起身后,在他们的那群护卫中,站在最边缘的那人举起手中的长剑,朝着为首那人胸膛刺去。
“你……”那人睁大眼睛,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他,便闭眼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