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转过身重新接了一杯水，咕噜咕噜灌进了口中，吞咽的十分迅速。
褚清浅知道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对方没有义务全盘接受她的关心，便淡淡点了点头：“如果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吧，我先去工作了。”
程橙低低的嗯了一声，垂着脑袋，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滴进了见底的水杯。
中午，员工们大多会选择外卖解决午餐。
程橙是那小部分出去吃的人，往常偶尔她会和同事一起，今天却独自一个人，还意外的戴着帽子和口罩。
门口的保安多看了她两眼，还没说话，早早守在门口的另一个人却立马窜了过去，一把拉住了程橙的手。
“你装看不见我是吧？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此人胡子邋遢，身上一股汗味儿，一看就知道是好几天没洗过澡，眼睛充血，身上还蔓延着一股酒气和烟味。
程橙被吓了一跳，瞬间精神了：“你干什么？”
她想抽回手，对方却更加用力的拉拉扯扯：“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你不想认我了是吧？你想甩开我！”
保安见状想要阻拦，那人却一把扯下了程橙的帽子，张口大喊：“这是我闺女！外人莫管我的家事！”
保安愣住。
程橙红着眼睛哽咽，尽管很不想承认，但面前这人的确是她生理学上的父亲。
“爸，你想干什么？我都跟你说了我没有钱！”
“放屁，你还想骗我，你在那么好的公司上班，你能没有钱？”程父的手伸进程橙包里翻找起来，却只翻出几张纸和水笔，他把包扔了，又去翻程橙的口袋。
程橙终于受不了了：“你还要我说几遍？你以为我的日子很好过吗？我的工资本来就不高，你为什么非要去赌博？还被骗了五百万，就算再给我十年我也拿不出这笔钱！”
“那你就去卖啊！”程父大喊，“上班挣不了几个钱，你就当鸡，我把你养的这么好看，总有老板能看上你吧，你去跟人睡几晚不就来钱了！”
他越说越兴奋，拉着程橙的手就要走。
程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狠狠将他推到了一边：“你发什么疯！”
保安听懵了，就连大厅内正在购买饮料的张嘉也隐约听见了动静，朝这边看来，发现情况不小，她立马掏出手机偷拍，眼神逐渐阴狠。
程橙捡起包狠狠打在程父身上，边打边骂他作孽，好似要把所有的委屈完全发泄出来一样。
程父还不服气：“我是你老子，我让你去做鸡你就得去，挣不到钱你也别想安生。”
他沉迷赌博，力气甚至还不如程橙，被程橙打疼了就只能逃走。
程橙失魂落魄的冲进洗手间，狠狠扣上了门。
“唉，你听说了没，咱们公司有一女的为了赚钱竟然要去当妓女！”
办公区内，张嘉端着咖啡坐到了人群中间，此话一说出口员工们顿时眼睛一亮。
“有大瓜呀？”
“快说快说，谁这么不要脸。”
张嘉神秘一笑，当着众人的面将视频发进了公司群里。
众人低头摸起手机，点开后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
视频内妆发散乱的女人正用包捶打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口中还说着我是你爹，我让你去当妓女你就得当妓女的话，看的同事们一愣一愣的。
“我操，这不就是程橙吗？”
“怪不得她平时穿的那么骚，原来还有个让她当妓女的爹啊？”
“她不会已经当鸡了吧？”
“我估计她早就不是第一回了，就是不知道她在哪儿做，哈哈哈哈。”
群里的众员工也被视频惊到，纷纷发起问号，甚至有好事者将视频转发到了朋友圈。
一时间公司好几个内部群都被视频引爆，众人或是恶意的，或是好奇的，瞬间让这件事传遍了整个公司。
程橙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情绪从洗手间出来，她补好了妆，只是眼睛还有些红，买了饭也没有要吃的胃口，拎着就去了办公区。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程橙茫然的扫了一圈，发现同事们不仅对她指指点点，还对着屏手机屏幕评头论足。
程橙心生疑惑，点开手机发现公司群已经有99+的消息，一个视频正好蹦了出来。
【大瓜，某位员工私底下竟然要去做鸡】程橙脸色煞白，她死死盯着屏幕播放出来的视频，身体一晃摇摇欲坠，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一样。
同事的笑声在她耳边被无形放大，她抬起头，正对上表情讥讽的张嘉。
张嘉抬起手机冲她晃了晃：“真不巧，下楼正好就看见了，唉。”
“是你……”程橙浑身都在颤抖，“为什么？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造我的谣！”她大吼，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张嘉，手中的饭啪一下摔在了桌上。
张嘉被她抓住领子，反而越发嚣张：“你自己不检点，还怕别人看见？”
“那都是假的。”程橙崩溃的将张嘉推倒，直接骑在了她身上，抬手要往她脸上扇。
张嘉却也不是个吃素的，直接掐住了程橙的脖子，两人扭打在了一起，撞的地板砰砰作响张嘉扯着嗓子喊：“快来帮忙啊，拉住这个疯婆子！”
同事们一拥而上，扯头发的扯头发，拽胳膊的拽胳膊，不多时，程橙身上已经全是青紫的伤痕。
她在大哭大喊，张嘴咬住了张嘉的手。
张嘉痛的扯掉了程橙大把的头发，推倒了旁边的书架。
乒乒乓乓一阵乱响，褚清浅匆忙跑进来，看见这混乱的一幕大惊失色。
“你们在干什么！”
她连忙冲进人堆里，试图分开还死死扯着对方的程橙跟张嘉，但她身手不错，却不能对这些人下死手，何况还有一堆同事看热闹。
褚清浅不好动粗，她要隐藏身份，只能尽力劝说，但有一人的巴掌不偏不倚的直接打在了她的头上。
褚清浅怒火中烧，又用了三分力气，却再次被人勒住了脖子。
“这是在干什么？”
一到冰冷的声音响起，褚清浅想要发力的手腕顿时卸了力，勒着脖子的胳膊也放开了。
但是谁褚清浅心里知道，她冷冷的盯着面前的张嘉，厉衍邢走到了她身侧，拍了拍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