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彬一脸懵逼地看着曹操,满脑门都是问号。
怎么唠着唠着正事,这大哥就一脸猥琐呢?也没听说曹操好男色啊,眼神怎么这么奇怪,在这瞅啥玩意呢?
不就是说了个三寸不烂之舌嘛……
谁还不能用个夸张的修辞手法了?真是少见多怪!
“不错!我连关羽这等人物都能劝降,更何况两个女子?”韩彬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曹公将这两个女子交于小子,肯定让她们服服帖帖,不敢教唆关羽做乱!”
曹操面色犹豫,眉宇之间似乎有些不舍,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咬着牙说道:“也罢!这两人便交给你,你一定要处理得当,切不可因此激怒云长!”
“这点曹公放心,我要这二女,就是为了助曹公收复关羽,彻底磨了他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激怒于他!”韩彬满脸自信地说道。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也就走到了中军。
早有人给韩彬备好了马车,可曹操愣是拉起韩彬的胳膊,直接坐上了自己的豪华座驾。
“启程吧!”
曹操一声令下,大队兵马便一齐开动,径直往许昌方向而去。
“小先生,聊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待马车走稳了,曹操才突然想起还不知道韩彬的名字,赶紧问道,
“小子名叫韩彬,表字浩庭,本就是下邳城郊农户!曹公叫我表字就好。”韩彬淡淡说道。
曹操点点头,话锋突然一转,神情有些期待地说道:“浩庭啊,今日见你三言两语就能说降云长,足见你才思敏捷,非是常人可比。不知对天下局势,你怎么看?”
哎呦呵!
韩彬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你要是唠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
这不是正撞我枪口上了嘛!
正愁找不到机会震惊你呢,你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来吧!
曹操!
享受我给你的震惊盛宴吧!
“若论天下局势,小子以为,未来当天下三分,曹公占其一!”韩彬把手一摆,颇有种挥斥方遒的意味。
“天下三分?”曹操顿时就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我曹操能占其一,另外两人确实何人?莫非是冀州袁本初,荆州刘景升?”
“呵呵……”韩彬淡然一笑,脸上挂着略带轻蔑的笑容,“曹公此言差矣。袁绍坐拥四州,虎踞河北,看起来兵多将广,实则是金絮其外,不堪一击。”
“如今曹公据河南,袁绍若谋天下,必当渡河与曹公相争。若曹公与之开战,小子断定,曹公必能战而胜之。而吞并袁氏,正是曹公独霸江北,割据称雄的立身之基!”
“这……”
曹操目光一凝,眼底的神采隐隐有了变化。
自初平二年入驻兖州,九年间收服各路黄巾余党,平吕布、灭袁术、逐刘备,定鼎河南三州,势力一步一步壮大。
但也就是这九年时间,袁绍从一个小小的渤海郡太守,一跃成为雄踞河北四州的霸主。
这两位曾经的发小兄弟,势力范围只能一河之隔。
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酣睡!
曹操很明白,他与袁绍之间,早晚会爆发一场决定江北格局的大战!
尤其是几个月之前,公孙瓒的首级被送到了许都,曹操就明白袁绍已经扫清了北方的敌手,随时可能南下了。
虽然曹操对于袁绍并不畏惧,但毕竟是几十万大军压境,哪怕是曹操这样的人物,也不敢确定这一战的结局。
而眼前这个山野小子,不但能预料到这场战争的到来,还能如此笃定地说他曹操必胜。
这可就太有意思了。
“浩庭!你该不是在我面前,故意这么说吧?”曹操故意呵呵笑道,“如果你面前坐着得是他袁本初,你就要说是他袁本初必胜了吧!”
“曹公何出此言?”韩彬故作诧异地说道,“袁绍此人,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又岂配与公争雄天下!”
"哦?"
曹操顿时笑了起来,看向韩彬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亲切。
这小子对袁术的评价,怎么跟我一模一样?
今天真是遇到知己了呀!
“这么说……在你看来,袁绍是非败不可了!”曹操笑眯眯地说道。
“不错!”韩彬重重点头,“并且依小子看来,公足有十胜,而绍有十败!”
“我有十胜?他有十败?”
曹操看韩彬的样子不似作伪,眨巴站巴眼睛,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既然如此,那倒要他要听你说说,十胜为何,十败又为何?”
奉孝兄!对不住了!
你这《十胜十败论》,我要先拿来装B了。
韩彬挺直了腰板,朗声说道:“绍繁礼多仪,公体任自然,此道胜一也。”
“绍以逆动,公奉顺以率天下,此义胜二也。”
“汉末政失于宽,绍以宽济宽,故不慑。公纠之以猛,而上下知制,此治胜三也。”
“绍外宽内忌,用人而疑之,所任唯亲戚子弟。公外易简而内机明,用人无疑,唯才所宜,不间远近,此度胜四也。”
“绍多谋少决,失在后事。公策得辄行,应变无穷,此谋胜五也。”
“绍因累世之资,高议揖让以收名誉,士之好言饰外者多归之。公以至心待人,推诚而行,不为虚美,以俭率下,与有功者无所吝,士之忠正远见而有实者皆愿为用,此德胜六也。”
“绍见人饥寒,恤念之形于颜色,其所不见,虑或不及也,所谓妇人之仁耳,公于目前小事,时有所忽,至于大事,与四海接,恩之所加,皆过其望,虽所不见,虑之所周,无不济也,此仁胜七也。”
“绍大臣争权,谗言惑乱,公御下以道,浸润不行,此明胜八也。”
“绍是非不可知,公所是进之以礼,所不是正之以法,此文胜九也。”
“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军人恃之,敌人畏之,此武胜十也。”
“公有此十胜,绍有此十败。一旦开战,公岂有不摧枯拉朽,直下冀幽之理?”
“嘶……”
韩彬这番话说下来,曹操越听越是心惊,到最后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韩彬的目光竟然多了几分敬畏。
就这十点胜败之论,虽然不排除拍马屁的嫌疑,但袁绍这十败,真可谓是把袁绍整个人都给说透了。
如果这胜败之论,是出自某位谋士之手,荀彧、荀攸也好,郭嘉、程昱也罢,曹操还都不会如此惊讶。
可这少年才多大年纪啊,看上去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袁绍名动天下,广揽天下贤才的时候,这少年不过就是个七八岁的小娃娃!
那真是胎毛未退,乳臭未干,能懂得些什么?
若这少年是世家出身,经过后来勤学苦练,最终达成现在这个成就也就罢了。
可这不过是个出身农户的乡野村夫啊,可能长这么大,连袁绍手下的重要官员都没见过,更不用说是袁绍本人了。
那他凭什么能对袁绍如此了解?
可你要是不信,这少年偏偏活生生坐在你面前,任你如何感觉匪夷所思,也不得不相信。
只能说……
这世上真的有天纵奇才吧!
“呵呵……”曹操忍不住笑了,“浩庭,你这番话可是惊到我了。既然你说我战而必胜,那等大军进了邺城,给你记一大功!”
“不过你说这天下当有三分。可连袁本初都非我敌手,这天下还有谁人能撄我兵锋?待我一统河北,率大军南下荆杨,这天下岂不都在我掌握之中?”
曹操看着韩彬,意气风发地说道。
韩彬面色微沉,轻轻摇头说道:“曹公虎踞江北绰绰有余,但若想南下一统只怕不会那么顺利。我说天下三分,自然也是就此而论!”
“刘景升占据荆州八郡之地,兵多将广,粮草充足,确实是个劲敌!”曹操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一阵肃然之色。
“曹公误会了!”韩彬摆了摆手,“荆州虽然兵多将广,但刘景升已是年迈之躯,过不了几年就会一命归西。”
“刘景升两个儿子,一个自幼多病,软弱无能;一个年纪尚小,一切全凭其母蔡氏做主。无论荆州最终落到哪个儿子手中,又岂能是曹公的对手?”
“只怕到时大军刚到,荆州就要望风而降了!”
曹操身子往后靠了靠,眉头随之皱起,有些疑惑地说道:“难道是益州刘季玉率军出川,夺取了荆州八郡,领兵对抗我大军?”
虽然自刘焉入蜀以来,刘家父子一直偏安一隅,没有丝毫进取之心。
但当年太祖高皇帝就是自蜀中起兵,最终得了天下。
如果刘璋突然有了野心,出川与天下群雄争锋,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刘季玉暗弱无能,偏安尚且废力,又岂有争夺天下的厉害?”韩彬摇了摇头,再次否定了曹操的推测。
“这……”
曹操听到这里,神情突然轻松了许多,淡淡笑道,“浩庭,你不会是想说,凉州的马腾、韩遂率兵出关中,要与朝廷争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