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好!”
听到了如此肯定的答复,许贡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何通凑上前一步,刚想再说些安慰的话,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将军请留步!”
“滚开!”
紧接着就是一阵嘶喊叫骂之声,并且离屋门越来越近。
许贡自声音响起得那一刹那,浑身就抖得如筛子一般,身子拼命想要移动,两只脚却像是粘在了地面上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太史慈!是太史慈!”许贡忍不住发出了惊恐的嚎叫,仿佛看见了什么恶鬼一样,“太史慈来了!事发了!事发了!”
“明公莫慌!”何通一脸平静,看不到丝毫慌乱之色,“太史慈又如何?无论是谁,在我们三兄弟面前也要讲道理!”
“他若好好说话还则罢了,他若是敢对主公不敬,我们兄弟顷刻出手,管教他有来无回!”
“不错!明公稳坐,看我们兄弟降他!”赵节也点头应和。
三兄弟随即转过身来,将许贡护在身后,六只眼睛死死盯住大门,颇有一种猛虎摄人的气势。
看到六个结实的肩膀并排连在一起,像是小山一般,许贡心中莫名多了一些安全感,隐隐为自己收了这三位门客而庆幸。
当初的决定是多么英名啊,没有因为这几位出身低贱而拒之门外。
昔日种的善因,今日结了善果。
古人诚不欺我啊!
哐当!
还没等许贡感慨完,房门突然被人粗暴地推开,紧接着十多名全身披挂的甲士鱼贯而入,左右立在两侧,给正中间让出一条人胡同。
全身银甲,外罩白袍的太史慈,迈着流星大步走了进来,一眼就锁定了坐在地上的许贡。
“许贡!你的事发了!某奉主公将领,拿你归案!乖乖伏法吧!”太史慈按着腰间宝剑,冷冷说道。
许贡听到太史慈的声音离自己如此之近,身子下意识就是一哆嗦,但看到自己面前还有这三位护卫,便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往后退了退,没有搭腔。
看许贡在那装听不见,太史慈这才收回目光,在何通、郭佳、赵节三个人脸上一一划过,淡淡开口道:“让开!”
太史慈的神情非常淡漠,语气听起来也很平稳,但不知怎么,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何通三人就觉得周身温度猛得一降,紧接着一种尸山血海般的气息迎面而来,那种血腥味压得三人根本喘不过气来。
这种情况下别说反抗了,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额……好的……”
三个人看都不敢再看太史慈一眼,赶紧把头低了下来,默默退到了一边。
“嗯?”
没有了三人的阻挡,从屋外透进来的阳光,一瞬间就照在了许贡身上,晃得许贡根本睁不开眼睛,让本就惊慌的许贡一下子失去了安全感。
“何通!郭佳!赵节!你们在干什么!”
许贡瞬间就慌了起来,原本平息下去的情绪,顿时便得更为激动,双脚并用想要往后退去。
“快来护我!快来护我!”
许贡也顾不得对话太史慈,冲着三个人拼命地嘶吼道。
可三个人就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目不斜视,似乎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一般。
“哼……”
这时太史慈的嘴角才露出了一丝嘲弄,淡淡说道,“许贡,不要痴心妄想了。在江东六郡,主公想要你的脑袋,没人救得了你!”
“带走!”
太史慈撂下这句话,扭头就往屋外走去。
两位甲士顿时如饿狼一般扑了上来,抓起许贡的两只脚,就像是拖一只死猪一般,倒拽着许贡就出了屋门。
许贡全身疯狂的扭动,上半身几乎扭转过来,两只手疯狂地抓向何通三人的方向,嘴里面不断的嘶吼。
但三人就好像脚尖上有什么风景一样,始终低头看着鞋子,直到许贡被拖出了房门,也未曾抬头看一眼。
“啊!”
屋外突然传来许贡一声惨叫,三人猛得抬起头,神情惊恐地向外看去。但在这窄窄的视野当中,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三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呆呆站在原地,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很快。
杂乱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屋外彻底归于了平静。
三人这才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往门边走,探头探脑向外看去。确认太史慈领着那些甲士都离开了,三人才敢走出房门。
刚一迈进院子,地上一摊暗红的血迹顿时进入三人的视野,那弥漫在空中的血腥味,与方才三人闻到的是何其相似。
顺着这摊血往外看,两条长长的血印子延伸向了远方。
三人不约而同地咽了一口吐沫,神色透着掩不住的惊恐与慌张。
“明公……明公不会已经……”赵节率先开口,支支吾吾不敢往下说。
“别想了!太史慈乃成名宿将,下手不会有什么顾忌。明公应该已经不在了!”何通到底年长,情绪上并没有太大的起复,沉声说道,“给许昌送信的事情,孙策肯定要开始追查了。”
“明公已经被杀了,再往下调查,我们兄弟也走不了。所以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立刻回去拿上值钱的东西,现在就走!”
“对!大哥说得对!咱们赶紧走!”郭佳连连点头,显然是认可何通的观点。
三人立刻返回各自的房间,迅速收拾好了随身细软,背上包裹,顺着郡守府的后门就要离开。
可三人刚走到门外,还没来得及辨认往哪个方向跑,就听到身侧有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三位壮士,意欲何往吗?”
卧槽!
这三位刚刚受了刺激,神经全程都在紧绷,突然间听到有人说话,直接吓得全身一激灵,差不多没坐在地上。
稍稍回过神来,三人扭头看去,就紧贴着后门墙边站着一个人,个头不矮,但身形比较削瘦,全身上下罩着黑袍,头上也带着兜帽,看不清什么长相。
“这位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何通见这人身材瘦弱,心情平复了不少,有些恼怒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