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儿刚落,我立刻就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一股嗜血冷厉的杀气,正沿着之前那片树林徐徐地飘卷起来。
丛林深处缓步走出了二十几道身影,个个如狼似虎,气势不凡,而走在正当中的三人,则是真正意义上的高手,排除掉之前败在我和瞿芸手上的殷公潭婆,还有一道面相白皙、长得格外斯文的年轻男子。
这人面容清秀,宛如女人,身材削瘦,步态翩翩,然而眉宇间却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伐之气,宛如鹰隼,哪怕相隔上百米,也能给人一种无法直视的犀利之感。
姬云飞,果然是这狗曰的!
瞥见那张脸的同时,我心中立刻涌出一股怒火来,联想到一个月之前,自己身中降咒,被这家伙持刀相胁,撵得好似兔子般逃亡的那一幕,内心就是一阵憋屈。
瞿芸脸上也呈现出一抹深深的忌惮之色,不过她的眼神并没有集中在姬云飞那张妖艳的脸上,而是将视线下移,死死盯紧了姬云飞手上的那柄魔刃,眼中闪过一抹冷厉之色。
我们纷纷藏好,不露出丝毫的马脚,只是一动不动地观察着那伙人的走向。
很快姬云飞便率领着一干人马,快步来到了山谷周边的一块平地上,沿着附近找寻了一圈,却并未发现我和瞿芸的踪迹,于是回头面相身后的殷公潭婆,面容冷峻道,“圣女和那小子,真的是沿着这个方向离开的?”
“没错,在得知我们的援兵即将赶到之后,圣女便立刻带着那个臭小子离开了,他们走的路线,应该就是这一条。”潭婆低咳了一声,语调沙哑地回应了一声。
“是么,那为什么我们沿着这条路线寻找了这么久,却会一无所获?”
姬云飞不由得皱起眉头,似乎对潭婆的说话显得有些不信任,将心中的那抹怀疑完全呈现在了脸上,“你们不会故意指了一条错误的路线吧?”
“姬堂主,你什么意思?”
捕捉到姬云飞语气中的冷漠,矮冬瓜当即上前,厉声质问他道,“莫非你怀疑我们对你有所保留?”
“这可难说得很,毕竟你们是老元帅留下的嫡系,多多少少会对圣女有些眷恋吧。”姬云飞并不在意矮冬瓜的语气,仍旧不紧不慢,用一副冷厉的语调说道。
“你……”矮冬瓜一脸的不忿,正要上前据理力争,但却被一旁的潭婆挥手阻挡下来。
比起矮冬瓜那一幅火爆脾气,潭婆的心性则显得沉稳许多,只是将铁杖柱在地上,不紧不慢道,“姬堂主可不要忘了,老身投身搜魂殿,只因为和左使大人有着同样的宏愿,又怎么会为了区区的一点旧情,坏了左使大人的布置?你这样说,未免有挑拨的嫌疑。”
听到这句话,姬云飞眼神数变,脸色却是缓和了不少,又笑着摇了摇头,说潭婆严重了,晚辈只是随口一说,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潭婆哼了一声说,“岂敢?姬堂主这些年平步青云,不仅深受左使大人器重,更是被左使大人钦定成为他的下一任继任者,我这把老骨头,又怎敢与你计较?”
她这话说的姬云飞眼角一沉,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几分笑容,正要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好似感应出什么一般,突然眉头一扬,朝着我们这边凝神望来,“是谁躲在那里!”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我和瞿芸一阵心跳,暗说这家伙感知力怎么可能强到如此地步,相隔半米,也能立马感应到我们的窥探?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出洞应答,瞿芸却猛地抓着我的胳膊,使劲摇了摇。
这次搜魂殿大举出动,来的个个都是强手,倘若正面硬拼起来,只会是一场不必要的血战,再加上姬云飞这样的猛人助阵,纵然是我们联手,只怕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可对方已经感知到这边的情况,若是我和瞿芸还这么畏首畏尾,岂非弱了气势?
正当我将双拳紧紧握起,思考着怎么回应的时候,余光却瞥见一道十分壮硕的身影,从距离我们不远处的另一个山谷中蹿升出来,沿着山谷内侧逃窜而去。
还有人躲在这附近?
“追!”
我心中犹自不解,然而那道身影的出现,却已经替我们飞散了姬云飞等人的注意力,随着一声招呼,殷公潭婆等人已经跟随在姬云飞身后,径直奔向那人消失的方向,顷刻之间,一帮人流窜得没影儿了。
我和瞿芸仍旧一动不动地趴在原地,直到那帮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这才谨慎地离开了藏身之处,朝着那帮人离去的方向看了看。
我说,“刚才那人身法很快,想来也是一名不错的好手,只是不晓得为何会出现于此。”
瞿芸却冷漠地一摇头,说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估计同样是奔着那条黄金龙蟒而来的吧,我们不要搭理这些人,赶紧进山吧。
我迟疑道,“进山做什么,山里这么多对头,你就不怕有跟这帮人发生冲突?”
瞿芸却说自己这次进入阴阳界,本身就是冲着那头黄金龙蟒而来的,这座山谷中隐藏着那么多人,说明此地多半就是黄金龙蟒的老巢所在,不进去探查一下怎么行?
我苦笑不迭,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黄金龙蟒的事?依我看,不如早点找条路回去算了。
我这人浑身都是缺点,唯有一点,那就是从不贪心,绝不会觊觎那些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如今意外坠落阴阳界,心中所求的也只是早点找个处理离开。
至于柳无双等人,他们一直跟随在老蝙蝠身边,有个老东西指引,要平安脱身应该不难,也轮不到我来瞎操心。
瞿芸却没有答应,而是静静垂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我上前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只是朝自己身上指了指,我怔了一怔,继而回想起来,瞿芸闯进阴阳界,主要目地是掠夺黄金龙蟒的内丹,用来消除自身的隐患,只怕得手之前,必然不会轻易离开。
想到这儿,我只好对她讲,“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可这次敌人来势汹汹,你又和手下人断了联系,仅凭你一个人能有什么作为?搞不好还把自己搭进去。”
瞿芸却不肯放弃,仍旧倔强地看着我说,“如果再加上你,兴许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