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二大爷的,又不是打麻将,谁有空陪你决战到天亮?
听得身后的咆哮,我们都没理会,一个劲儿地埋头猛冲,几乎是贴着弹雨冲进了树林深处。
再厉害的术法,一碰到枪炮这些现代武器都会抓瞎。
我不知道这雨林中究竟潜伏了多少追兵,此时此刻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抱头鼠窜,按照老蝙蝠指引的角度奋起狂奔,身后是络绎不绝的子弹声,在这夜间的丛林中不断沉浮着,我们一阵猛冲,感觉子弹雨泼一般地朝我们这边扑来,就跟受到猎人追赶的兔子,用一句抱头鼠窜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或许是因为命大,又或者是因为天黑了精准度不好,这一轮追击,敌人的子弹居然并没有咬得着我们,只是旁边的林子却被子弹打得一片狼藉,木屑横飞。
我们冒着枪林弹雨疾行,感觉头上仿佛正在经历二战,实在不明白这帮人究竟哪里搜集而来的武器,居然能够将弹雨覆盖得这么猛。
好在继续窜出几百米后,身后的枪声已然渐渐远去,我们听着身后稀稀拉拉的枪声,心中稍缓,柳无双使劲拽我的袖子,喘着粗气说这样下去行不通,敌人炮火这么猛烈,比咱们在港岛遭遇的抢手伏击强悍了数倍,再加上对于地形的绝对掌控,恐怕跑不出多久就要被打成筛子了。
这地方毕竟不比国内,国内的敌人再凶残,多多少少会有几分顾及,然而在这种几十年不变的战乱区,没事在小树林中冲几枪,谁也不会有来搭理,照这架势,只怕咱们根本跑不掉。
我喘了口粗气说,“跑不掉,那就拼了吧,赶紧找地方蛰伏起来,等敌人逼近再说!”
讲完这话我便率先行动,朝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飞奔而去,柳无双晓得我的心思,当即追上来,跟我一块爬上那棵大树,贺青也准备加入我们的反击计划,我看着脸颊苍白的他,摇了摇头,指向另一棵说道,“你躲到那边去,负责接应我们就行了。”
“好吧……”
贺青应该也明白自己的身法跟我们不在一个档次上,正面相博,他压根跟不上我们的节奏,于是很识趣地没有继续坚持,转而在我的要求下,跑向林区深处的另一个大树下蛰伏起来。
追兵转瞬即至,不一会儿,林间隐约有脚步声传来,在丛林尽头的边缘,我看见了那个长相宛如猿狼,一脸丑陋外加凶悍的降头师,以及几个手执半自动步枪,打扮得不僧不俗的家伙,显然刚才冲我们开枪的人就是他们。
这仅仅只是先头不对,在其中一个枪手的身上,居然还挎着一步对讲机,对讲机里不时有人声传来,虽然说的都是缅语,可毫无疑问,这些人探讨的内容都是关于我们的去向。
我和柳无双所在大树顶端,利用繁茂的树枝遮掩自己,然后低着头观察下面的环境,差不多两分钟后,那个化作血猿的男人,已经沿着我们留在地上的痕迹,沿着这棵大树追踪而来。
至于这家伙身后的几道身影,则纷纷手拿武器,小心地追随着,枪口不断地沿着丛林四周扫荡,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必然会引来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
我们并不畏惧正面交手,可这帮人手里的枪械始终是个大麻烦,考虑到人的肢体都是肉长的,我并没有跳下去找敌人拼命,而是极为小心地隐藏在树冠中,对柳无双不断地眨眼,询问他能不能想出什么主意来?
柳无双目光闪烁,望着脚下来回走移的声音,居然将眉毛抬了一下,随即便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来,十指飞旋,玩起了叠纸人的小游戏。
他手法极快,几个对折,已经将纸人裁剪成身材比例和正常人差不多的模样,随后将纸片压在手心,轻轻吹了口气,又划破中指,在那纸人上面写写画画,继而扬手一抛,那纸人没什么重量,立刻就在冷风的影响下飘飘荡荡, 沿着林间飞射出去。
我正感到不解,不明白柳无双这是要干嘛,冷不丁,却看见那纸人坠落的地方,忽然腾起了一股白烟,白烟散尽的同事,一道朦胧的影儿已经随风飘展,化作真人比较的大小,在林间不断地沉浮起来。
这一幕看得我心中暗凛,不愧是道家的门人,居然能够在纸人身上施法,让它变得犹如真人大小,还能在林中来回移动,制造出一种有人在林中狂奔的幻觉。
我暗暗钦佩这门手艺,而正在林中寻找我们的黑衣枪手们,却纷纷感知到了那纸人制造出来的动静,发现纸人的瞬间,至少十来挺机枪同时抬高枪眼,对着之人飘散的方向毫不迟疑地扣动起扳机。
随着一阵哒哒哒的子弹破空声,纸人所在的区域也被一股金属风暴彻底席卷,炸得木屑横飞,草木凋零。
纸人毕竟是纸人,哪怕被子弹射成筛子,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加上夜里光线幽暗,这帮人看不清林中的具体情况,只顾着拼命搂火,直到一轮子弹射光,那纸人仍旧在林间来回蹿动,人群这才意识到不妙,纷纷叫骂着跑过去看情况。
这一秒,也是我出动的最好时机。
柳无双的障眼法如此给力,我自然也不远弱了势头,趁着这帮人搂光子弹、尚且来不及更换弹夹的空档,我立刻吹了个口哨,沿着树梢一个飞纵,笔直地蹿向人群后方。
杀威棍已然凝聚出十二万分的凶戾,落地的瞬间,我将长棍朝地面上一点,化解自身的冲击力,随后一个凌空跳跃,跃到一个头戴方巾的矮个子身后,力灌双臂,对着那人脑壳猛砸下去,只听得咔嚓一声,此人腰肢一矮,瞬间便跪倒在地。
我将长棍一抖,化作一片横扫的飓风,棍影所过,接连撩翻数人,此时行走在前面的降头师也察觉到什么,猛然回头,露出一张狰狞而丑陋的大脸,对着我怒吼道,“你们果然在这里!”
话音刚落,这家伙将双腿一蹬,整个人便犹如那投石机一般,猛然朝我飞窜过来,我并不惊慌,长棍抖落,在空中舞出几道枪花,使了个粘字诀,将那人强行打落下来,扭腰一转,将左腿猛然往后一蹬,一个黄狗撒尿,狠狠踹中那人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