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常识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些冲在最前面的“魔教徒”,其实都是些没有修为底子的普通人。
他们平时只知道种地耕田,在总坛下的小镇中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此时却偏偏听信了旁人的蛊惑,居然赶在一众魔教高手纷纷溃逃之际,自发性地组织起了一个“冲锋队”,对着我们喊打喊杀地冲上前来。
我们全部都看傻了,面对着这群普通人的冲锋,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应对,跟随我一起冲在前面的还有西南局的张松,他看着这些找自己拼命的老人和小孩之后,立刻被吓得倒退了好几米,大声嚷嚷着说这是什么情况啊,快点,来个人把这些普通人赶回去。
可战场实在太过混乱了,附近还有零星的修行者在冲击我们的队伍,一时之间谁也腾不出手来清理这些普通人,我们都陷入了纠结,而稍一犹豫,便有镇子上的居民与前面的士兵接触上了,他们直接飞扑而来,朝着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和修行者们扑咬上去,有的抱住大腿,有的扼住咽喉,使劲地朝人堆里拖,疯狂的好像野兽。
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跟关键的是前期跟随我们冲锋的并不都是修行者,也有一部分没有太大作战能力的普通军人,面对这噩梦一样的场景,很多军人都有点心慌,明明手上拿着武器也不知道该怎么反抗,一时间反倒出现了好几处伤亡。
见到此情景,带队的领导没有过多犹豫,直接下令开枪,希望借助枪声将他们吓跑。
可魔教对信徒洗脑的手段很有一手,即便是面对军人们手上的枪械,这些普通居民也没有一个后退的,大量老人和妇孺们前仆后继,将我们逼得束手束脚,已经发挥一往无前的前冲架势。
我们不断地被这些人逼得后撤,倒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被这些状若疯魔的普通镇民给吓到了,没有那个白道高手希望自己的手上沾满无辜者的鲜血,虽然这些普通镇民的状态都很疯,可是那些为祸江湖的幕后黑手却并不是他们。
面对这些潮水一样的敌人,负责带队的领导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下令对着人群展开射击,于是大量的金属风暴升起,镇民像割过的麦子,一茬一茬地倒下去。
我的心里一跳,望着那些在枪林弹雨中不断哀嚎,纷纷倒下的普通人们,内心就好像被人拉了一刀,揪心的刺痛感瞬间便淹没了我的心脏。
痛、太痛了!
这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痛,眼睁睁看着这些受到蛊惑的村民,就这么一个接一个地在地上面前倒下,而我身边的战友们则统统变成了刽子手、不!准确地说连我也变成了一个刽子手。
为了尽快攻占魔教总坛,我们不能不硬着头皮冲锋,讲这些拥堵在前面的镇民们清理干净,从他们的尸体上面踩出一条血路来,这种强烈的负罪感也将化作魔障,从此纠缠我的一声。
我特么恨,恨天恨地,很这帮毫无人性,利用普通人给自己充当挡箭牌的家伙,内心的憋屈感好似洪水一样地蹿升起来,让我血脉喷张,双目尽赤,发出一阵阵的咆哮,
“啊……杀、杀……”
手握杀威棍的我彻底抛弃了一切,忽然自人群中闯出去,对着魔教总坛后面的区域极速狂奔。
这时候附近的军人们也强行清理出了一条血路,含着热泪跟随我一起冲锋,在甩开那些普通教众之后,很快我们又遭遇到了新的拦截。
这次拦截我们的人不再是手无寸铁的镇民,而是一批批修为精湛,武装到了牙齿的魔教精锐,双方人马根本没有任何交流,见面就是死磕,血战不退,瞬间便彻底融入到了一起。
我的眼睛已经红了,几乎忘记了恐惧,也忘记了身体中的那一股疲惫感,一直冲杀在最前面,将杀威棍抡圆了施展出来,对着这些没有人性的畜牲疯狂地抽打,宛如化作了一架人形的绞肉机器,任何人胆敢出现在我面前,都会受到我毫无保留的绞杀。
这一场大战持续了很久,我几乎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带队冲上去的,连续的几场混乱之后,眼前已经没有一个对手,在我脚边则是横七竖八的死尸,有宗教局的,有魔教成员的,还有许多穿着迷彩服的普通士兵……
这些人都死在了这场混乱的厮杀下,成为了枉死的孤魂。
我抬头看向天空,发现这场厮杀太过疯狂,几乎连大半个夜空都被染红了,还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冲杀下去,忽然间,耳边就听到一阵沉闷的爆破声响,回头一看,发现总坛码头下方产生了巨大的爆炸,有人发射了一枚炮弹,狠狠打在那些负隅顽抗的魔教顽固分子的身上,随着炮弹的音爆声,敌人也仿佛秋天的麦子一样,一茬茬以跌倒了下去。
我看见了姬云飞,这小子的左手已经被爆炸的冲击波直接搅碎,浑身鲜血淋淋,但却仍旧拎着那柄魔刀在人群中穿梭着,疯狂地寻找冲杀出去的生路。
而柳无双和几个正道高手则跟在他身后穷追猛打,不断地咆哮、怒吼着,让他留下来,给那些无辜的死难者们地名。
姬云飞最终并没有逃离站圈,很快就被宗教局的高手追上,一阵乱砍,被剁碎成泥,死在了乱刀之下。
抛开别的不谈,如果单论修为的话,这家伙绝对是个恐怖的敌人,恐怕已经具备着和大宗门掌教一争长短的实力,然而这次并不是魔道与正道展开的大比武,而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是真正的战场!
没有人会有那个耐性,摆上擂台,给这些魔教分子们一个公平上台展示的机会,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杀、不断地杀杀杀……搞定一切敢于反抗的人,然后迅速攻占总坛,将这个地方完全纳入我们的掌控。
为了这个目标,所有人都在舍生忘死地拼斗着,奋勇杀敌的我们早已经忘记了一切,只要敌人敢出现,我们定叫他有来无回,十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