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石敢当无人知晓下

这个小商队一住下就求见贾琮。人家贾左先锋难道是个人就能见的?贵姓大名?不肯说?那就等着吧。

那商队掌柜的也不急,走走看看,茶楼饭店听听问问。除了天天来问贾琮消息,其他时候就是玩儿。于是有人知道了这个商队不简单,根本不是来做生意的。

等到贾琮的马队巡查方圆百里回城休整,张蓁的眼线前来报告了这个商队的古怪。于是在第二天掌柜再来时,被请进内室,见到了贾琮。

果然不是外人,是王子腾的四子王夔!表哥表弟地亲热一番后,二人便叙离情。

王夔道:“表哥做的好大事!现在大同张家口连陕西、宁夏那边都知道了你们的事迹。可惜我身体弱,不敢冒着严寒出门,否则一定会来瞻仰冰菩萨这奇迹。”

贾琮将至关紧要的事迹,重点是他如何从一个小胖子变成了一个大力士的过程好好吹了一顿,建造冰雕自然要重点讲。又说如何单人斗群狼,射杀白狼王而归。再说到计划中的腾格里天庙的图纸已经画了上千张,琉璃砖也有了上万块,青砖数十万,开工在即。

二人饮酒喝茶,说了一天。最后贾琮道:“表弟你这次来可有什么说道?”

王夔,“还要请表哥引荐一下金荣大汗,我父亲有句话带给他。”

第二天一大早,贾琮、童隰陪着王夔直奔温泉堡而来。

随着天庙地基开挖,金荣那边的帐篷全部让给了蒯家班和工人。工地的人以为金荣住进了青城,而城里人以为金荣去拜访周边的部落了,或者和工地周围几千个看热闹(疑似监工)的酋长混在一起。偶尔有人看到金荣在哈尔沁湖上荡舟(竹筏),或者跟一些商队在开放的草原上喝酒,或者随着那顺布和去草原深处打猎,或者赖在巴图家里逼苏和的儿子们研发、山寨、仿制桃叶带来的豪华马车。反正你家铁匠多,支你一条发财路要不要?

总之草原上一直流传着这个不安分的金荣汗事迹,绝没有人怀疑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温泉堡陪桃叶。甚至基本上没有人知道温泉山已经被封闭成了金荣私人领地。主要是草原人没有泡温泉的习惯,也没哪个马牛羊会爬圆石头山。

这个温泉堡能存在于世人视线之外,不得不说是个奇迹。汉人们喜欢泡澡,老往这边跑,很稀奇吗?问什么问?

所以当王夔知晓了这个堡垒的前因后果后,不禁为金荣的气度所折服!放开这个秘密基地给王夔知晓,这就是当初那幅画的功劳了。

等到日落时分,城门关闭前,贾琮才领着王夔的商队离开青城,正好避开敖斯尔们的耳目(这是他们雷打不动看戏赌钱吃苏州菜的时间)!而城门官的心思们早就跑到了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身上。比基尼加小短毛尾巴不是普通男人能抵抗的,尤其是天天吃羊肉的蒙古汉子。那演戏的青楼生意之好,环绕舞台的小隔间里奇怪的声音就没断过,从戏开场到第二天天亮........排队能排得让你把自己烧死,如果你没提前约!

曾经有个少年实在忍不住火,跳上舞台去捉那狐狸精,结果被老鸨当众撕烂衣服,两个人在台上当众表演活春宫后,所有的人都学会了提前预约,人家会精确安排到几号门,几点钟。不用担心超时,人家有控制你情绪的本事,让你快射就快射,让你慢来就慢来。然后,下一个。

王夔的商队已经玩儿了十数日,流连忘返、乐不思蜀。他们捏捏空空的钱包,依依不舍地三步一回头向西走去。二三十里地很快就过去了,星光明月照耀之下,一座石头小山越来越近。靠近大青山,这种石头堆随处可见,原本是马贼最喜欢的地形,藏兵千人跟玩儿似的。

如今土默特势力膨胀得厉害,草原上说得出的大势力都有长老或者台吉坐地守望,看天庙进展(那么大的投资,别打水漂的说)。马贼的存活空间几乎不存在了。这些石头山见惯不怪的,也渐渐隐没在人们关注之外。

贾琮手下吹响了哨子,曲调转折奇特,长短不一,或跳跃如鹿,或拖泥带水。王夔暗自记忆其变化,对面石头堆里出现了一点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摇欲坠。

马队调整方向,直奔那灯光而去。原来那灯就放在一块大圆石头上,待马队全部入内,石头上的人掉转了灯的方向,山外天地又恢复了一片昏暗。

进了通道,才发现里面另有玄机,昏暗的火苗跳动在骆驼蹄边,仅照亮了几尺的路,几乎每一盏灯都预示着一个拐弯,虽然昏暗,却并不难走。马和骆驼悠哉悠哉,并不在石壁上碰撞受伤。

几个拐弯之后豁然开朗,出现一块平地绿草如茵,小河流水,灯火辉煌的。另有三个出口通向不同的暗影深处。

贾琮等人翻身下马,向那灯火走去。不知从何而来的一个小孩儿对其他人道:“牵马牵骆驼的跟我走,贵宾请直行。”

王夔暗道:“这个地方就是千军万马也不是立刻就能攻下来的,只能靠人性命耗对方的武器弓箭或者粮食饮水。看设计者的心思,恐怕粮食饮水弓矢都不是问题。”

穿过一个宽阔平坦的小道,众人看到了大面积的湖水,波浪不惊,热气袅袅升起。

近处几团篝火上早已在烧烤肥羊,湖边长条桌上排开许多杯盘。

金荣从湖边小屋里走出来,迎上前道:“贵客光临,蓬荜生辉啊。”

这是王夔第二次见到金荣,上一次还是在天下楼开宴时,王夔代表王子腾做东请蒙古豪客吃酒。

此次再见,这火光下的金荣依然年轻漂亮,皮肤细腻光洁,难道草原上的风从来绕他而行?炽热的阳光总为他留下一块阴影?当然在他面孔上依稀可找到曾经胖过的痕迹。

繁琐的礼仪过后,马伕们在那个小孩的带领下从另一个方向到达此地。牵马的人其中之一是王子腾的亲兵,冲王夔点头,表示一切正常。

酒宴开始前照例要会须一饮三百杯,在长条桌上密密麻麻排列着晶莹剔透的小杯子。王夔端起一个惊叫道:“琉璃杯?”

金荣笑道:“我们的砖窑出了状况,结果误打误撞弄出了五彩斑斓的琉璃,我叫他做了几百个杯子。”

王夔收起震惊的表情,这些琉璃颜色灰浊,光泽暗哑,形状也一言难尽,但肯定是琉璃错不了。

众人各自根据自己的酒量认领了三百杯,敬酒唱歌,推杯换盏,闹腾起来。气氛在撒了精盐和十三香粉的羊肉上桌时达到了高峰。

欢唱京城流行的曲子,大笑喝酒的声音冲向天际,消散在云后的星空。

晚宴后估计已经子时过了,众人被安排进了湖对岸的一长排小房间里。每个房间只有一榻一案,却是单人独享,且有厚门帘。

众人大为满意,洗澡漱口,然后垫着厚草垫,枕着羊皮,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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