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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点一下又一下的打着窗户,像是在谱写一曲忧伤的歌。
江迷仰躺着身体,举着手机,把程漫发给她的每张图片一张一张地细细翻看,果然如程漫所说的那样。
晏灼每一把都输得特别巧妙,让人一点也看不出他放水了。
最奇怪的是,原本那个叫得昏天暗地的看地主位的竟然也放了她两把!
江迷看着这样的战绩,微蹙着眉心,心底划过一丝奇异。
晏灼这样是什么意思啊?
江迷立马打开晏灼的对话框页,几次轻点手机,却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难道就直白的问,你干嘛斗地主故意让我?
要是人家否认了呢?
再说还有那个看地主位的,一个陌生人,他和程漫都吵起来了,为什么要让自己?
早醒后本身脑袋就不清醒,现在更迷糊了。无广告网am~w~w.
江迷在黑暗里看手机觉得眼睛累,索性把手机暂时放在了一旁,闭着眼睛想其中的关键,想着想着,也不知道几点钟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外边的雨已经停了,天空大亮。
时间回到凌晨两点。
凌深满身烟味地回到了他和陆书离的房子。
电梯刚到楼层,迎面扑来一道香风。
陆书离几步跑到他的面前,整个身体挂到他的身,修长的长腿勾着他的腰身,双臂缠着他的脖子,“阿深,你终于回来了。”
映入眼帘的那张小脸哪还有从前的明艳,大约是没有好好睡觉的缘故,陆书离眼底的黑眼圈很重,皮肤的底子很好,却难掩憔悴。
凌深硬气的心肠面对她时,瞬间软了软,俊颜上却丝毫未显,“下来。”
“不要。”陆书离声线软软的,眸子里边染了水,可怜得像只小野猫。
相识这些年来,陆书离太了解凌深了,凌深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样。
她屡试不爽,每次一个小撒娇换来的是一天不下床。
能够在床上解决的事情,多费口舌做什么?
可是,这一次似乎变得有些难。
“阿深,没有,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我喝醉了,我姐妹都在,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她们,我真的只是太压抑了,江迷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而我…我除了爱你什么都不是。”
“你也知道我喝醉后是什么样子的~完全不省人事的。”
“我是真没想到,严导想用这件事来帮他的新剧炒热搜。”
“我也是被陷害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
陆书离竭尽全力地解释,隐忍着浑身的颤抖和害怕,眸底一片真诚。
走廊里昏暗的灯光打在凌深坚毅的五官上,双眸里的冷冽有一丝丝的皲裂,他那双富有力量的手轻轻触碰她额前掉下来的头发,小心翼翼地别在耳后,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张口的话却像是一支利箭,直戳陆书离的心脏。
“书离,你没做,你在害怕什么?”
陆书离眸中的惊惧一闪而过,心口发颤,咽了咽口水道:“阿深,我当然是在害怕失去你啊!”
凌深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透着晦暗不明的光,紧紧地盯着陆书离。
盯得陆书离莫名心虚,却一动不动地迎合着他审视一般的目光。
凌深缓缓地低下头来,双唇轻咬了下她的唇,蜻蜓点水一般。
陆书离得了这一吻,紧张的情绪得到缓解,可凌深紧随而来的一句话却叫她松了的神经再次一紧。
他指着她的唇问:
“这里有没有别的男人吻过。”
“书离,我有洁癖。”
陆书离一怔,张大眼睛看他,她虽然是演员,但因为有凌深的关系,连荧屏初吻都没有过。
陆书离紧张地回道:“没有……当然没有。”
“嗯,没关系,就算有,我也要让这里填满我的气息。——书离,谁叫我那么爱你。”凌深说着就抱着她低下头来吻她的唇,边吻,边往房子里走。
说是吻,实则是咬。
透着疯狂。
又重又野。
一夜旖旎。
临近早上的时候,陆书离才累得睡了过去。
这一晚的凌深像是野兽。
她白嫩的皮肤上多了好几块青紫色的印记,不是被吻的,而是被使了力道掐的,大腿上的一处直接被抓破了皮,鲜血一颗一颗地往外溢。
陆书离又害怕又不敢出声…
她隐隐觉得自己是遭受了一场家暴,可是只要他能原谅她,还要她,即使叫他发泄一下又如何?
床边的位置空荡荡的。
凌深光着上身走到客厅里,自酒柜里拿了瓶酒,他空着腹,倒了杯酒,一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让他清醒了些,他拎着酒壶去了阳台边,又点了烟,狠狠地抽了口,冬日的寒风一吹,他整个人更清醒了,清醒到可以感受身体里每一处的寂寥和无力。
喝到微醺,他又去浴室里洗澡,整整洗了三遍。
凌深没说谎,他就是有洁癖。
刚刚他下手很重,毫不怜惜,是他无法跨越这道坎。他和书离认识了那么多年,他从来只有过她一个女人,当然书离也是一样的。从前他们毫无芥蒂,他温柔,善待她,特别是自从他和江迷假结婚,他就觉得亏欠了她,变得越加舍不得她,变本加厉地对她好,她的一切所求他都应。
可是,书离刚刚明明就骗了他,积压在胸臆间的爱与不舍叫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对面前楚楚可怜求着他不要离开他的女人。
然后……
他们又做了他们爱做的事。
只是……
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不再疼惜她,短短几个小时里,他竟然萌生出杀了这个女人的心。
他在想,他们还能好好在一起吗?
凌深烦躁地把身上的水珠擦干净,镜子里胸口处的那道抓痕是弄疼了她后她没忍住抓的,凌深审视着自己,莫名觉得自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渐渐扭曲、逐渐腐朽的灵魂。
江迷去晏灼病房里查房的时候,晏灼正在吃早餐,沈烨就坐在床边。
宋靳看到江迷时,菲薄的唇咧起来,“江医生,早啊~~~吃早饭了吗?”
江迷对上晏灼眸底泛着的潋滟光泽,想到昨晚的事情来,小心脏冷不丁多跳了下,黑眸状若有意无意地扫了眼桌上丰盛的早餐,浅浅一笑,“嗯,我已经吃过了。”
餐桌上是一份晶莹剔透的虾饺,两只紫薯小包子,做了可爱的兔子造型,一碗浓稠的小米粥,另外一份水果拼盘。
晏灼低头喝粥时,江迷恰巧能看到他黑色的短发,没有整理,很随意,发质应当很软,翘着一根呆毛。
宋靳喝了一口,道:“江医生,先检查,检查完了我再吃。”
江迷说:“你先吃,我等会过来。”
不等宋靳说话,沈烨笑道:“嗯,这样就麻烦江医生了,虽然病房里打了空调,但是早餐放上一会儿就会凉。”
江迷朝着沈烨点头,“嗯,好,晏灼,你别着急,慢慢吃。”
宋靳黑眸瞥了眼未动的虾饺,闷闷地“哦”了一声。
江迷再看了眼宋靳,便出了病房。
关门的时候,听到沈烨说:“啊呀,灼灼,怎么只喝小米粥的?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虾饺的,快吃。”
“灼灼,等这次出院了,就回家里住吧,你看你,一直一个人住外面,人都瘦了,你回来,回来了妈以后天天做早餐给你吃。”
“……”
宋靳吃虾饺吃得很快,可以说是囫囵吞。
沈烨在耳边喋喋不休,“灼灼,这个鲜虾还是你大哥连夜托运过来的,到家里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呢~是不是特别鲜?”
宋靳硬朗的俊容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低头时眸底已是一片冷冽,“恩。妈,等会你回去了帮我谢谢哥。”
沈烨啧了一声,“一家人说不上谢。”
宋靳黑湛的眸中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把最后一个虾饺吃到肚子里,一脸满足地说道:“妈,我吃饱了,你收拾,我去叫江医生过来。”
沈烨:“床头不是有摁键?摁一下,她们不就来了?”
宋靳微蹙了下眉峰,“不用,妈,我正好刚吃完,出去走走。”
沈烨把空了的保温盒叠在一起,等会带回家交给阿姨洗,“行行行,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宋靳踏着平稳的步伐走到病房门口,余光瞥了眼专注于保温盒的沈烨,一时脚下一软,差点栽倒,他连忙扶着墙大口又用力地呼吸,用尽全力支撑着自己往护士台边跑。
中途不小心撞到了人,连对不起都来不及说。
他的面色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变白,额上已是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睛看东西似乎变得模糊,但是他一眼就看到了江迷正站在护士台的旁边。
宋靳直接连名带姓地叫了人,“江迷。”
江迷手里拿着病历,听到有人唤她,循声望去,“晏灼?”
宋靳整个人摇摇欲坠,大口喘息,只觉得喉咙处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掐住了一般,“江——江医生。”
江迷见势不妙,小跑过来。
宋靳已然支持不住,整个人向前栽去,头准确地搁在了江迷纤细的肩膀上,因为没有控制重量,他的下巴撞得生疼,也是因为这点疼意,叫他稍稍保持着清新。
“晏灼,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我……过敏了,快点帮我开个过敏药……”宋靳断断续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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