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幽地看着顾羲宁，“怎么会呢，哥哥永远不会生你气的。”
说完轻轻扯了下嘴角，看起来十分的勉强。
顾羲宁注意到他幽怨的小眼神，心里咯噔一声，不是吧，真生气了啊。
她心里有些无语，以前怎么没发现哥哥气性这么小？
是最近对他的态度太好了吗？
果然，坏脾气是被惯出来的。
这要放在几日前......
罢了，她发过誓这一世要好好对他的。
难得见他对着她这副表情，随他去吧。
顾泽澜不知道自己在顾羲宁心中已经成了那种气性小的人了，他虽是有些吃味，但也没有忘记自己来昭宁殿的目的。
他本想开口让顾羲宁随他去前殿，好问一问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结果，令他难受的是，他根本插不进去两人的谈话。
“二哥，这簪子是你自己做的吗，做的真好。”
“卿卿若是喜欢，我改日便为你做一支。”
“等你好起来再说吧。”
“好。”
两人聊得起劲，完全忽视了一旁的顾泽澜。
顾泽澜轻咳了两声，这让聊得开心的两人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望向他。
“哥哥，你不舒服吗？”顾羲宁一脸担心地看着他，顾泽言虽没说话，可眼中的担心却也没少顾羲宁半分。
顾泽澜被气了个半死，但还是忍住了，“无碍，嗓子有些干罢了。”
“倒是泽言，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他方才光顾着，咳，与卿卿使小性子去了，倒是没注意到顾泽言这缠了一身的白布。
顾羲宁脸上原本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她叹了口气，与顾泽澜讲了长信殿内的事，顾泽澜心中的那股子酸劲儿也慢慢地变淡了。
泽言这小子，吃了不少苦啊。
他轻轻拍了下顾泽言的肩膀，语气有些沉重，“泽言，你受苦了。”
顾泽言见屋内的气氛逐渐凝重了起来，忙笑道，“没关系的，这也是我人生经历中重要的一环，况且，我也已经习惯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话一出，让屋内本就凝重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顾泽言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
他是说错了什么吗？怎么这个气氛越发诡异了。
顾泽澜心里突然有些唾弃自己方才的行为，相比之下，他幸运太多。
“泽言今年可是十六了？”顾泽澜突然的发问，让顾泽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自从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陪他过生辰了。
其实，昨日，七月初十，就是他的生辰。
“嗯。”他微微垂眸，情绪有些低落。
不过，昨日，他已经收到了最好的生辰礼物。
顾泽澜和顾羲宁两人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均是疑惑，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见顾泽言情绪不高，顾羲宁也没再想打扰他，准备叫上顾泽澜走，可顾泽澜却示意让她先走，顾羲宁不知他要做什么，不解地看着他。
顾泽澜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让她先走。
顾羲宁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向顾泽言告别，“二哥，你好好养着，有什么事吩咐琬墨就行了，我先走了。”
顾泽言点点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留她，因为，太子皇兄看起来，好像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顾羲宁出门时被门口杵着的两人吓了一跳，她摸摸心口，“你们两个像门神一样杵这儿干嘛你，吓死本宫了。”
墨白和白露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露，走了，回寝殿去，叫人传膳吧，本宫好饿。”她打了个哈欠，朝着寝殿走去。
不知哥哥到底要与二哥说些什么，还让她先走。
她摇摇头，想不通，唉。
“对了白露，尚衣局那儿吩咐好了吗？”顾羲宁转身看向白露。
白露抬起头来，回答道，“回小殿下，奴婢已经让人去过尚衣局了，尚衣局的姑姑说她会尽快制好给二皇子送来的。”
“那就好。”顾羲宁点点头，“不过，本宫让你去东宫借衣服你去了吗？”
白露一愣，她好像把这事儿给忘了。
“小殿下恕罪，奴婢这就折回去同墨侍卫讲。”
“算了，本宫看哥哥与二哥的体格也不大相当，想来也不合适，还是算了吧，让尚衣局的人快一点就行了。”顾羲宁摆摆手，继续向前走去。
白露松了口气，“诺。”
此刻，西风阁内，顾泽言有些紧张地盯着顾泽澜，他也不知道太子皇兄单独留下来是要与他说些什么。
顾泽澜注意到他紧张的眼神，笑了笑，“泽言不必紧张，我只是想问一问你之后的打算。”
打算？顾泽言眼中浮现出一丝茫然，他不知所措地望着顾泽澜，没有说话。
顾泽澜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你现在已经十六了，身为我大靖皇子，自然是要做出一番作为，造福天下，在上书房时你的功课做得不错，就是严厉如苏先生也是认可你的，为什么后来就不去了呢?”
顾泽言苦笑一声，“皇兄，我想去的，可邓公公和芳绫说我不配，不让我出长信殿，将我关起来，我......也是想来的。”
顾泽澜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个回答，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像往常对顾羲宁那样，轻轻拍了下顾泽言的脑袋，“泽言，你要相信，你配得上上这个身份，配得上你所拥有的一切。”
顾泽言眼中渐渐升起了光芒，他，配得上吗......
顾泽澜看到这样的顾泽言，有些动容，“待你身体好一些，就继续来上书房与苏先生学吧，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
“多谢皇兄。”顾泽言感激地看着顾泽澜。
“你我兄弟二人之间，不必言谢。”顾泽澜笑了笑，站起身，“不打扰你休息了，若有什么需要，尽管与内务府提，以后在宫中，无人再敢欺你。”
顾泽澜说完冲他点了一下头，便往屋外走去。
顾泽言看着顾泽澜的背影，微微垂眸，眸中多了之前没有的光，他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辜负皇兄的信任和期望的。
顾泽澜没有直接回东宫，而是半路转道去了顾羲宁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