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天以来,易中海第一次用正眼看他,心头那点埋怨也都化作愧疚。
‘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能怨国强呢!’
可他不这么做,怎么过得了自己心里的坎,他工级再高也就是个普通人,哪儿能经受得住良心的责备。
不找个宣泄的口子,适当缓解道德的谴责和煎熬,易中海是真扛不住啊!
但此时,他再也没有理由去责怪国强,硬把责任往他身上贴,哪怕是那么一丁点的责任都不沾边的。
“国强,这我不能收,你们家什么情况师傅知道……这钱你拿回来,东旭那边我来就是。”
易中海打定主意,往后贾东旭买药,治病,检查的钱,全都从他这儿出。
反正自己老两口,两张嘴填饱就是,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每个月无非老伴儿吃药是笔固定开销,存那么多钱,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有个啥用。
“师傅,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李国强劝他想清楚,久病床前无孝子,那可不是说说而已,是古人上千年来用实践总结出的经验。
一日两日,一年两年能撑得住。
可十年八年,更久些呢?
谁能撑得住,十亿里能出一个,那都算个奇迹,得登报大书特书,树典范,写进宣传栏里的。
“我心里有数……”
易中海心思摇摆,可最终还是没改变主意。
这事儿是他造成的,他有义务担起要承担的责任。
铃铃~
下工铃声响起,接着就是响亮的红歌,代表着一天的工作到此结束。
跟易中海打了招呼,李国强洗了洗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往车棚走,“国强。”
回头一看,是师姐叫他,李国强停下脚步等她靠近,笑问道:“今儿怎么没直接回宿舍,这是要出去?”
今天的马素芹穿了身新衣裳,素雅的青色长裤,青花衬衫,崭新的布鞋里套着洁白的袜子,往日总盘起的长发梳成鞭子垂在身后。
李国强后仰看了眼,这头发都快到腰上了,有够长的。
“今天电影院放新电影,我打算去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马素芹拿出两张电影票,想邀请他一起去看电影,“我票买多了。”
听她这么多此一举的解释了句,李国强笑了笑说道:“去也行,可我得先回趟家。”
家里头还有仨小的等着,他得回去留个信,让他们知道自己去哪儿了。
要不等半天没见他到家,秀丽非得找到厂里来不可。
贾东旭出事以后,不光是他们院儿,各家大院儿都人心惶惶,凡是家里有在厂里上班的都不忘叮嘱,当心,当心,千万要当心。
哪怕少挣点钱,危险的活儿尽量别干,这钱再好,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秀丽也是一样,每天出门都得叮嘱他好几遍,反复的说“大哥,咱家就你一个顶梁柱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儿。”
李国强听得耳朵都痒了,可还得老实答应,谁让他摊上这么个妈妹儿呢!
“那我跟你一块儿去,你拿车能带人吧?”
见他骑了好些天车,可后面从来没带过人,有姑娘想蹭车也让他笑着给拒绝了,还拿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老土理由,给人姑娘气得不轻。
马素芹想到这个,心里立马紧张起来,‘他不会连自己也拒绝吧?’
“能啊,不能带谁也不能不带师姐你,何况你还请我看电影呢!”
这话一出口,就让马素芹眉开眼笑,大方爽朗的笑声感染周围的人,压在众人心头的大石头也跟着轻了几分。
有说有笑进了车棚,李国强先跨上车半圈蹬着往前走,扭头冲马素芹说道:“走了。”
“来了。”
爽朗轻笑,马素芹小跑几步赶上,伸手抓住他的衣服侧身一跳,屁股稳稳落在后座上。
车头摆动几下,李国强蹬着脚踏向大门前行,“来,让了让了,当心~”
边打铃边吆喝,前方的工人们给他让出条路来,不忘好奇回望,看见是他,纷纷惊讶问道:“国强,你这后座咋有人了。”
“国强,不会是你对象吧?”
“瞎说什么,那是国强师姐,都是跟易师傅的女师傅。”
“去去去,咸吃萝卜淡操心,走了。”
李国强笑骂了句,载着低头不语的马素芹消失在厂门外,可众人的议论并未因此消失。
反而纷纷讨论起这俩人到底是啥关系,光是跟同一个师傅可没这么亲近。
没见着马素芹那手,都搭在他腰上了。
“国强,没给你添麻烦吧?”
回去路上,马素芹有点担心工人们的嘴,明天肯定得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
自己早该想到的,就该让他先走,自己坐车到电影院等他,这样就不会让人看见乱说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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