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战神坦白局

韩悦醒来之后,沈易进去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身体指标都在稳定范围内,就是在知道自己的状况之后,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眼睛红了一片,慌张害怕地连连开口: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妈,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韩妈妈心疼孩子:

“妈知道,妈相信你什么都没做。”

沈易从知道那个叫宋枳余的男人不是韩悦亲爹,又见他阻止报警之后,就已经怀疑了起来,此刻不由得出声:

“韩妈妈,韩悦的血样和手术取出来的东西都有保存,如果你们想要报警调查的话,最好尽快,这样理化试验能够及时做,说不准能查出些东西来。”

韩妈妈现在确实很矛盾,看着躺在床上糟了这么大罪的女儿,她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又怕这件事儿闹大了女儿以后没法在学校生活下去,有些犹豫和挣扎。

江砚适时出声:

“如果是保密方面的问题您可以放心,警方对未成年人被伤害一类的案件都有保密政策,不会公开调查,会采取保密措施的。”

现在对未成年人的保护越发完善,警方在办案的时候也都相对讲究技巧。

说完江砚扫了一眼一旁男人的神色,见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姑娘,眼底是一抹不忍还有一丝怜爱,最终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韩妈妈的肩膀:

“我原来那个县城的房子还没卖,不行就报警吧,如果真的闹大了,就让悦悦转学到县城上学。”

沈易听到这话有些意外,难道是他想错了?

江砚却微微低头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杀妻案中痛哭流涕报案的丈夫,杀母案中孝子一样的儿子都还历历在目,他不会因为这一句话就抹掉宋枳余在他这里的嫌疑,在刑侦口这么多年,见过的最不缺的就是会演戏的犯罪嫌疑人。

案情涉及未成年人被侵害,案子直接被报到了县城刑警队,江砚和沈易都不太放心所以下午也守着没走,直到县城的刑警过来。

沈易详细和警方介绍了韩悦的情况,还有从医学角度上的妊娠时间,通过这个警方就可以缩小犯罪时间,最后将血样的和组织交给了警方。

江砚一直躲在屋内的角落里,他不确定县城刑侦会不会有他认识的人,好在这一次出警的没有他的熟人。

这会儿才起身出声:

“犯罪时间是在一个多月之前,血样距离犯罪时间过长,所以我建议你们直接将血样送到市局,看那边能不能检测出残留。”

县城刑侦也会有独立的解剖室和理化实验室,但是设备的先进性和技术人员的水平肯定是无法和市局相比的,现在的情况还是一步到位,直接拿到市局去检测比较好,毕竟血样并不多。

接案的刑警也明白这个道理,答应的痛快。

倒是沈易多看了江砚一眼,这人平时都看什么小说啊,对这些部门都这么了解?

警察询问情况,要求单独和韩悦对话,江砚知道警方也是怀疑熟人作案,怕有人在现场影响韩悦说话的真实性,拉着沈易出来了。

看着和沈易还在探头探脑的,江砚小声凑到他耳朵边说:

“这么好奇啊?”

沈易轻轻侧头,小声说:

“废话,我和你说我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

江砚看着他就差把“我怀疑韩悦继父”几个字给写在脑门上了,有些好笑,这人多亏是做医生,这样子可做不了刑侦。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了,警察出来又分别询问了韩悦的母亲和继父,就在韩悦继父被带走询问的时候,江砚不动声色地套着韩妈妈的话:

“你晚上要上夜班啊,那韩悦会不会晚上去同学家吃饭写作业什么的?”

韩妈妈摇头:

“不会,我上夜班,但是她爸按时下班,能给她做饭,悦悦不会随便去同学家吃饭的,她出去都会告诉我。”

沈易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

“韩女士,我是做妇科医生的,在医院里什么样的事儿都见过,您别怪我多嘴啊,我有个猜测,有些冒昧,但是还是觉得和您说一下比较好。”

韩妈妈看了过来,对于沈易她还是很感激的:

“您说。”

沈易迟疑了一下,毕竟这话挺冒昧的:

“我就是说您现在的丈夫是孩子的继父,我没有别的意思哈,就是说,有没有可能…”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人也都明白了他的猜测,江砚也在观察韩妈妈的反应,但是预想中韩妈妈被冒犯的恼怒并没有如期而至。

女人反而很平静地,不是故作平静粉饰太平的那种平静,而是发自内心的信任和宁静: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是不可能的,不会是他,悦悦的生父是车祸去世的,在悦悦三岁的时候,我和我现在的丈夫是在悦悦五岁的时候结婚的,我们两家从前是邻居,算是一块儿长大的。

那个时候他离婚了三年多,原因是因为他不能生育,结婚之后我们也想过再要一个孩子,还去看过医生,但是结果是一样的,我想过做试管,但是他问了医生,医生说做试管很遭罪,他拒绝了,这么多年他对悦悦视如己出。”

这个答案显然是沈易和江砚都没有想到的,宋枳余竟然不能生育?

晚上回家的路上,江砚开车,沈易坐在副驾驶还在念念不忘刚才的事儿:

“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一个两次被判定有生育障碍的,且这么多年和妻子都没有孩子的人,确实不太可能在这个岁数让女孩子受孕,所以真不是宋枳余?我之前特别笃定是他。”

别说沈易了,就是江砚之前最怀疑的人也是宋枳余。

回到家已经晚了,做饭也来不及了,好在家里还有点儿羊肉和青菜,江砚进屋就到了厨房:

“火锅吧,好吗?比较快。”

沈易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的时候甚至有点儿恍惚,早上本以为就送小胖子上学,没想到出了这么多的事儿。

火锅很快就开了,江砚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的人,眨了眨眼睛:

“不是说回来和我说吗?你是医院的大主任,为什么骗我说是打杂的?”

一句话让沈易刚准备夹肉的筷子一下就停住了,顿时想起了在医院里说的话,哦,对,他撒谎的事儿还没坦白呢,隔着火锅的水雾看着江砚,那种心虚感再次涌了上来,半晌,他低头,状做抑郁地抬头:

“说来话长,有酒吗?”

江砚微微挑眉:

“上次吃烧烤还剩了半箱酒。”

沈主任大手一挥:

“拿来。”

火锅就啤酒,沈易先是和江砚推杯换盏,什么也不说,江砚也没有追问,他举杯他就和他碰一下,然后陪着他喝,待两瓶啤酒下肚沈易的脸颊开始变得红扑扑的,眼神有点儿飘,这才手一抹嘴打了个嗝出声:

“实不相瞒,我不是运尸的,我是造尸的,我是医生,来到这里是因为我被停了手术,被迫休假。”

虽然之前就知道了,但是现在亲口听沈易说出来,江影帝还是分外惊讶地出声:

“啊?停了手术,为什么啊?”

现在提起那天的事儿沈易还是一肚子的气,忍不住又干了小半瓶进去:

“因为傻逼家属太多,一孕妇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胎盘早剥大出血了,你知道胎盘早剥是什么吗?剥离度超过三分之一就有性命危险了,只要胎盘早剥就要立刻手术,结果那一家子傻逼家属这个时候不担心产妇的安危,还叫嚣着不能剖腹产,得顺产,因为顺产的孩子聪明。

我靠,顺产,顺你妹啊顺,小脑萎缩吧。”

江砚完全想象的到当初的沈易多无语:

“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手术了呗,好在孩子保住了,但是产妇运气不好,前一天晚上止住了血,第二天就因为大出血摘除了子宫,家属不肯签字,但是情况危急,我只能先做了手术,再之后你能想象到了吧?我刚出手术室,家属就动手了。”

江砚神色一凝:

“你受伤了吗?”

沈易想起那场酣畅淋漓的医闹大战,顿时撸了一把袖子,又干了半瓶,空酒瓶落在桌子上的时候颇有几分豪迈的感觉:

“怎么可能?就那几根葱还和我动手?以为纹个花臂就是老大了,当我柔道白练的?我一打三,没落下风,要不是院长来了,我非教那几个孙子做人。”

江砚忍着笑,微微抿唇:

“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呢?”

沈易淡淡得意一笑,十分谦虚地摆了摆手:

“一般吧,也就还行,今天你还挡在我前面,以后可别干这种事儿,你这脆皮遇到事儿记得躲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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