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视一笑,同时看向容仟寒。
“没干什么。”黎琳道。
容仟寒将视线落在阿瑶身上,“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你们身后有什么?”
阿瑶手心起了一层薄汗,不能让容仟寒看到娘的画像。
以他的个性,看到了娘的画像,肯定会追问和娘相关的事,甚至还会帮她寻找娘的下落。
若他查出了自己和苏玉颜之间的交易,那她们就全完了。
现在还不是对他坦白的时候。
黎琳和她的想法一样,芸娘之事关系重大,越少人知道芸娘还活着越好。
二人同时回话,“没东西!”
二人说完话,都愣住了,再次对视一眼。
二人越是这样,容仟寒就越是觉得她们有问题。
他径直朝二人走过去。
“王爷。”阿瑶急忙喊道。
容仟寒停在原地,“嗯?”
“我正在给公主挑选礼物,都是一些女子私有之物,不方便让王爷看到。”
黎琳立即附和道:“对啊!都是一些肚兜之类的,你要看吗?”
肚兜?
阿瑶的肚兜上面绣的东西确实好看,都是他喜欢的样式。
他微微皱眉,“你要将你的……东西送给她?”
“不可以吗?”黎琳扬起下巴反问。
“你们女子间还有这种癖好?”
“既然是要成为好朋友的人,自然要送一些亲密的东西咯,你不懂我们女人家的事。”
容仟寒眉心紧皱,越想越觉得送肚兜的事有些怪怪的。
见容仟寒还不走,黎琳没好气道:“王爷莫非真要看我们的肚兜?”
容仟寒冷哼一声,拂袖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走后,黎琳和阿瑶同时松了一口气。
二人相视一笑,一笑泯去所有恩仇。
阿瑶立即将画像收好,放回了小隔间里。
黎琳从她的梳妆台上,随意拿了一把梳子,“我就拿走这个了。”
“嗯。”
“你若是有芸娘的下落,随时告诉我。”
阿瑶抬眼,“你若是还想到有关于芸娘的事,也随时告诉我。”
二人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看了彼此一眼,相继离开了房间。
阿瑶将黎琳送到前院,容仟寒正好也在。
黎琳拿着梳子对他挥舞道:“我拿了一把梳子,我走了。”
目送黎琳走远,容仟寒收回视线看向阿瑶。
“她就拿了一把梳子?”
阿瑶低头轻笑,“我舍不得把肚兜送给她。”
容仟寒嘴角噙着浅笑,“你做得对。”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回走。
刚走到院门口,阿瑶忽然停下来,问:“王爷,那个闯入少爷房间的贼人找到了吗?”
“兴许只是个不长眼的小毛贼,本王已经让宋逸加强府内的巡视,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哦。”
不追查也好,若是查到黎琳头上,黎琳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二人继续往里走。
隔天午后,北淮和西临的使团同时抵达京都,容仟寒在城门口迎接。
阿瑶也跟去了。
京都的百姓们站在街道两旁,对北淮和西临的使团充满了好奇。
北淮和西临使团的马车在城门外停下,容仟寒径直上前。
马车帘子掀开,两国使团下车分别与容仟寒打招呼。
“见过摄政王。”
容仟寒回礼,“周大学士和煜王客气了。”
周大学士全名周晋,是北淮的大学士,而他旁边站着的面色略显苍白的男子,就是北淮皇帝的亲弟弟煜王。
容仟寒的目光在病恹恹的煜王身上停留了片刻。
煜王都这副模样了,还要亲自来东漓给太后贺寿,可见北淮对东漓相当重视。
容仟寒侧身让开,“二位里面请。”
“好。”
周晋和煜王进入京都后,容仟寒又走向另外的三人。
三人率先行礼,“见过摄政王。”
“没想到竟是摄政王亲自出城来去迎接,真是三生有幸啊!”
容仟寒依旧回礼,客气道:“王太傅言重了,几位不辞辛苦来到我东漓,本王势必要尽心尽力招待几位。”
“早就听闻东漓的摄政王能文能武,一表人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起身红色骑装的女子道。
“禾儿,不得无礼。”
“爹,我这是夸摄政王呢,哪里无礼了。”
“你……”
容仟寒打断太傅王奉知,“王小姐心直口快,性格直爽不输男儿,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王奉知笑着摆摆手,“王爷可不要再夸她了,再夸下去,她就该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爹,人家摄政王是认可女儿,您怎么总是给女儿泼凉水呢?”王青禾道。
“我给你泼凉水,你还不知收敛?”
“爹……”
一旁的身着玄色,肩上站着一只鹰的男子始终不发一言,面上带着浅浅的笑。
容仟寒看了他一眼,便道:“太子也来了。”
齐宸带着鹰上前,对容仟寒拱手,“见过摄政王。”
容仟寒立即回礼,“不敢当。”
西临太傅带着女儿,和太子亲自来东漓给太后贺寿,也是诚意满满的。
“三位里面请。”
阿瑶站在城内的马车一旁,看着几位北淮和西临的客人们往里走。
忽然,一只鹰张开了尖锐的爪子,直直朝她这个方向飞来。
她身边的百姓被鹰吓得四散奔逃,唯有她站在原地,拦下了企图攻击百姓们的鹰。
这只鹰一身野性,看出阿瑶想阻拦自己,索性将冒头对准她。
用爪子狠狠抓向她的肩,把她肩上抓出一道血痕,衣服也被抓破了。
她一把抓住鹰的脚,刚要对它动手,一道玄色身影急匆匆跑来。
“姑娘住手!”
她抬眼看向玄色身影时,鹰猛地啄向她的手背。
她吃痛放开鹰,鹰飞向齐宸,落在他的肩上。
他一脸歉疚带着鹰来到阿瑶面前,盯着她肩和手背上的伤口。
“抱歉!它不小心伤了你。”
阿瑶冷冷抬眼,“公子的鹰攻击性很强,刚才若不是我及时拦下,它不知要伤了多少无辜百姓。”
“实在抱歉!”
她将视线落在齐宸和鹰身上,“公子既然要带它入城,就该保证它不能伤人,如今……”
“我们太……”
齐宸递给王青禾一个眼神,王青禾立即改口,“我们家公子都对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着?”
阿瑶冷笑一声,“那我也伤了他,再跟他道歉?”
即使他们是前来给太后贺寿的使臣,也不该差点伤了京都的百姓。
“你怎么和我家公子说话的?”
齐宸对青禾摇摇头,“的确是在下的疏忽,才导致鹰伤了姑娘,这样吧!在下给姑娘一些银子,让姑娘拿着银子去瞧大夫。”
说完,齐宸拿出钱袋子来,将钱袋子递给她。
“这里有不少银子,姑娘可以……”
“我不要你的银子。”她打断齐宸。
“你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王青禾不耐烦质问。
齐宸看了王青禾一眼,好脾气继续说:“那这位姑娘想如何?”
“我建议你找一条绳子,把你的鹰栓好,不要随便让它离开你身边,以免再次误伤百姓。”
“在下回去后,会认真考虑姑娘的提议。”
“那就再好不过了。”
齐宸对她笑笑。
临走之前,她盯着他的钱袋子补充道:“不是所有事都可以靠银子解决。”
话音落,她走开了。
齐宸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的身影笑了笑。
这个姑娘有点意思。
跟在他们后面的煜王和周大学士也听到了刚才的对话,煜王勾唇笑笑。
“东漓的姑娘如此特别吗?”
周晋沉了脸,小声提醒道:“煜王殿下,我们这次来东漓,不仅仅是给太后贺寿,还有……”
“本王知道了,大学士真啰嗦。”
煜王径直往前。
周晋立即跟上。
容仟寒走在使团后面,最后进了城。
见阿瑶不在原地等自己,他抬眼环顾四周。
还是没有阿瑶的身影。
他走过去,问站在附近的官差,“刚才站在这里的姑娘呢?”
“那位姑娘受了伤,已经离开了。”
“她受了伤?”他立马变得紧张起来。
官差如实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他听完后,眉心紧紧皱在一起。
北淮和西临的使团刚进城,他必须亲自他们送去帝居,可他又担心受伤走开的阿瑶。
他一时犯难,不知该如何抉择了。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倏然转头看去。
是阿瑶!
阿瑶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笑着走到他面前。
“王爷。”
“谁伤了你?伤在哪里?严不严重?”
阿瑶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逗笑了,抬起包扎好的手,“我没事了。”
他旁若无人紧张握住她的手,“都包扎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真没事。”
她抬眼看向四周,问:“使团们都走了,王爷怎么还在这里?”
“听说你受伤了,本王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他们。”
她心里涌现一股暖意,伤口也不疼了。
“王爷,我们走吧!可不能怠慢了使团,让人觉得我们东漓的待客之道有问题。”
“嗯。”
阿瑶抽回手来,“王爷先走。”
容仟寒眸色一沉。
他忽然有一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她的手,不愿放手的冲动。
可他心里清楚,他和阿瑶的关系,他若是这样做了,只会给阿瑶带来困扰。
他不能!
他表情复杂看了她一眼,倏然转身往前走。
等阿瑶和容仟寒到达帝居门外,使团们早已到了。
使团中的王青禾一眼就认出了阿瑶,站出来说:“你竟然还跟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