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凝的话让我刹那间呆住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太一洞天对五方旗的下落也动用了神通大预言?
好一会,我才出声:“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上官凝冷着脸,说道:“告诉我,是不是在雪家的雪堂宴手中!”
我沉默了下来。
我内心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最后,我看着上官凝的表情,内心思索,可能就算我不说,她也已经可以确定,如果欺骗上官凝,指不定还会影响今后的联手。
所以,我点头,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五方旗如今就在雪堂宴的手上,不过是当初因为你们太一洞天想要对雪家动手的缘故,我才将五方旗给雪堂宴,帮其保命用的。”
可哪知,我的话才说出口,上官凝突然软到在椅子上。
她的脸色忽的煞白无比,她失魂落魄的道:“保命……保命?他雪堂宴还用你陈年保命?”
我微微一愣。
我发现我有些听不懂上官凝在说什么。
我只能再度出声道:“上官凝,你放心好了,眼下雪堂宴前往南海帮我救人,不用多久就能回来,我定会第一时间将五方旗交还给你太一洞天,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然而,上官凝却是摇头道:“拿不回来了,五方旗已经拿不回来了!我们太一洞天已经跟五方旗失去了联系,雪堂宴恐怕已经掌控了五方旗!”
“你说什么!”
我瞪大双目。
“我之所猜测五方旗在雪堂宴手中,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先前只是猜测,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除了雪堂宴之外,天底下再无第二个人能够破除我太一洞天布置在五方旗上的禁忌!”
上官凝朝我大声说道,她的语气中蕴含着浓浓的愤怒!
我干咽了一下。
我感觉我的脑子都要炸了。
雪堂宴是天底下唯一能够破除太一洞天布置在五方旗上禁忌的人?
这……这怎么可能?
雪堂宴虽有能耐,可他仅仅才是玄门级势力的魁首啊?
他顶天也才化相境的实力,怎么可能破的了五方旗上的禁忌,将五方旗占为己有呢?
当初我也探查过这道禁忌,没有显圣境的势力,根本不用去想破了它!
“雪家不简单,雪堂宴不简单!陈年!雪堂宴一直都惦记着我太一洞天的五方旗!”上官凝再度开口。
我眉头紧锁,出声道:“雪家不过是玄门级势力,哪里不简单?还有当初你们太一洞天不是将雪堂宴教训一顿了吗?不是靠着实力强行夺走雪家的一等神通尸体吗?你们太一洞天对雪家,对雪堂宴应该知根知底吧?”
我始终无法相信雪堂宴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在我心中,雪家是我最为坚定的朋友!没有之一!
我放心将我自己的秘密告诉雪堂宴,我也放心将姜灵交给雪堂宴,这一切的信任,都是我们一步一步积累起来的。
“对、你说的很对……一开始我们也以为他只是个小人物,我们也以为对他知根知底……可当我们如今还没有控制住那具尸体,当我宗洞主用十年寿命对雪堂宴动用大预言时,我们才明白……”上官凝略有些无力。
而当我听到上官凝后面句话,我瞳孔一缩。
我瞬间毛骨悚然!
太一洞天洞主用十年寿命对雪堂宴动用大预言!
这……
这简直骇人听闻!
虽然数个小时之前,我已经经历过那位命师叶禾用十年寿命对王茗茗动用占卜的事,但叶禾跟太一洞天洞主根本无法比!
太一洞天洞主是什么人物,统领堂堂镇国级势力太一洞天与另外三家势力对峙的绝世枭雄!
更是具有目前为止,我认为最诡谲,最神秘的神通——大预言!
他对雪堂宴动用神通大预言不稀奇,稀奇的是他耗费了十年寿命!
那么雪堂宴命格到底有恐怖……他身上到底有多惊天的秘密……
“你们明白了什么?”
我的脸色也跟着上官凝一道,有些苍白。
此刻,我很好奇,太一洞天的洞主,以十年的寿命为代价所得到的消息究竟是什么。
“装的!一切都是雪堂宴装的!当初他被我们打伤是装的,来我雁荡山交出尸体是装的,甚至他的境界都是装的!那具尸体中有着雪堂宴的后手!只要他想,那具尸体随时都能回到雪家!而雪堂宴不仅觊觎我们太一洞天的五方旗,还觊觎我太一洞天的九黎壶……甚至……”
上官凝说到这里,又停了。
“甚至什么?”
上官凝逼视着我道:“甚至他还觊觎你陈年的诛仙剑阵!觊觎炎夏所有的先天灵宝!”
我心神震动,不由后退一步。
我久久无法从震撼中回神。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我无法相信雪堂宴有这么大的野心!
好一会,我才喃喃道:“既然如此,那你太一洞天为何不直接对上京雪家动手?还将上京的人手全部撤走?”
上官凝面无血色,她沉声说道:“因为我们不敢了……”
我再一次的后退一步!
太一洞天不敢!
不敢二字从上官凝口中发出,带给我的震动无比剧烈!
太一洞天敢独战三家镇国势力,敢联合我图谋圣堂等三家镇国势力,可他们不敢对雪家动手!
“目前的雪家连一位化相境都没有,甚至,只需你亲自前去上京,便能将雪家一网打尽……”我费解、我不可思议的出声。
上官凝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看着我,道:
“陈年,你能想象我宗洞主当日动用大预言时的场景吗?他可是堂堂显圣境的强者!他可是我太一洞天真正的顶梁柱,真正的天!可就因为对雪堂宴使用了神通大预言,我宗洞主一瞬白头!七窍流血三尺!就那一瞬,我太一洞天的顶梁柱形如枯槁!”
我咽了一口唾沫,尽管我暂时还没有见过这位镇国级势力的魁首,但不用想也知道是何种强悍的人物。
看着眼前上官凝,我明白她不可能骗我。
我与雪堂宴交情极深,但玄学界真真假假的事情我见识了太多太多,上官凝的这些话,让我彻底对雪堂宴产生了间隙。
眼下,至于雪堂宴扮猪吃虎的动机,以及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都不是最重要的了。
关键是如果真像上官凝所言,雪堂宴惦记着五方旗,我该如何拿回来!
这关系我与太一洞天的联手,也关系着我的复仇!
以及,此刻我担心起了姜灵。
雪堂宴带着姜灵究竟是不是去南海,究竟是不是去找南海的医士圣手?
如果不是,那他究竟去了哪里?究竟带着姜灵去干什么?
“你们太一洞天知道雪堂宴的位置吗?告诉我,我现在去找他!”
我的心绪繁杂无比,我开口道。
上官凝却是摇了摇头。
“用神通大预言也无法得知吗?”我道。
上官凝仍是摇头。
我眉头彻底紧锁。
虽然,除了雪堂宴之外,雪家所有人都在上京,甚至,雪堂宴的长子雪中书也在上京。
但我找他们没用啊。
毕竟姜灵、五方旗不在他们手中!
我也不敢彻底的与雪家撕破脸,雪堂宴手中的姜灵、五方旗都是我最大的掣肘!
“陈年,五方旗给你交到了雪堂宴的手中,明日你还敢跟我去太一洞天吗?”上官凝盯着我,问道。
敢吗?
不敢也得敢!
另外,既然眼下上官凝已经知道了,太一洞天迟早会知道,将事情拖着并不能解决问题!
我看向上官凝,道:“我们目前最大的敌人是圣堂、天水福地、乾坤秘境,我相信贵宗洞主明白的。”
上官凝没有说话,而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但没办法,这件事确实是我大意了。
我只能开口道:“明日,我随你一块去杭城。”
上官凝突然问道:“陈年,从血鸦后背得到的那块令牌没有弄丢吧?”
我有些诧异,道:“没。怎么?你已经知道这块令牌是什么来头了?”
上官凝摇了摇头,略带深意的对我道:“暂时不清楚,但这块令牌绝不是凡物,你可得好好留着。”
“我明白。”
闻言,我颔首。
片刻我看着外头天色也不早了,道:“今晚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明日我们一道去杭城。”
上官凝微微犹豫了一下。
“护法小姐,我马上让仆人去准备最好的房间,包你满意,绝对是整个沪城最好的。”
就在此刻,一旁的敖鼎天开口道。
上官凝闻言不再纠结,她点头道:“也行,我现在有点累了,送我直接过去吧。”
随即,敖鼎天便马上安排人护送着上官凝前去休息。
上官凝走后,我的脸色依旧不好。
雪堂宴的事带给我的冲击太大了!
而就在这时,敖鼎天突然走到我的面前,欲言又止。
方才,会议室中,除了我与上官凝之外,敖鼎天也是一直待在这里的,所以上官凝说的那些,他也尽数听了去。
“老族长,怎么了?”
我出声道。
“主公,在下有个建议。”
敖鼎天沉声说道。
“哦?老族长但说无妨。”
我来了精神。
虽然敖鼎天境界不高,可他的睿智却是毋庸置疑的,此刻他既然敢开口,那么定然是有很好的建议。
敖鼎天那浑浊的双目猛的闪过一道精光,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出现,他道:
“主公,不如今夜我等动手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