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俘,是因为苟曦和苟纯被诱深入,在节节胜战中迷失了自己,骄傲且自负,被刘聪反攻打败,石勒还从后绕道,直接断了他们的后路,然后先是苟纯被俘,苟曦……信上说,他自觉大势已去,身边只有几百骑,最后不得不投降石勒以保性命。
明预看得心中一痛,眼中瞬间蓄满了眼泪,悲痛不已,“大将军他……竟短志至此。”
两年的奢靡不仅养坏了苟曦的身体,也养坏了他的头脑,他怎能投降呢?
他只要不降,在兖州境内,又有皇帝在,振臂一呼就可以组建起一支新军,哪怕不能反败为胜,只要找到皇帝,护送他去豫州,去江南便可东山再起,怎能因惧死而降?
这对大晋的士气是致命的打击。
明预连忙往下看,苟曦兄弟一降,皇帝就艰难了,几乎是他投降的消息才传来,原本归属苟曦的两个部将也带着大军跟着投降石勒了。
皇帝最后只能收拢剩下的部将固守郓城,可刘聪攻势迅猛,他也没能守住。
赵驹人在西线,被石勒的五万大军拖住,回援不及,等他赶回去时,刘聪已经杀回去将皇帝和一众大臣宗室都给俘虏了。
赵驹也大败,带着剩余的八千赵家军不知所踪。
明预压下心中的悲痛,折好信看向赵含章:“陛下现在刘聪手中,使君要降吗?”
赵含章眉头一竖,沉着脸思虑片刻后道:“皇帝可以再换。”投降是不可能的。
明预暗暗松了一口气,立即道:“陛下被俘,不知太子在何处,除了太子外,如今宗室里就吴王司马晏和秦王司马邺与皇帝血缘亲近些了。”
他们都是晋武帝司马炎的子孙后代。
算起来司马炎一共生了二十六个儿子,除了夭折的几个外,剩下的这些年也都陆续死了,当今皇帝是最小的一个,除了他以外,还活了一个吴王。
其他十多个王爷全死了,至于他们的子孙,还活着的也没多少个了。
司马家太能生了,孙子太多,她实在记不住,而且,这几年死的也太多了。
八王之乱时死了不少,两年前石勒又杀了一批,现在郓城被破,也不知道跑出来的有多少个。
赵含章写信给赵铭,让他固守豫州,并找寻幸存下来的宗室和臣僚。
至于皇帝,能救则救,不能救,等她回去再商议。
赵含章停顿了一下,还是托他帮忙打探一下赵仲舆的消息,“他为尚书令,必在陛下左右,若能联系上他,请他务必先保住性命,我再想办法换他。”
赵含章把信寄出去,转头就命令洛阳全力进攻平阳郡,命北宫纯支援上党。
赵含章道:“将所有俘虏都收为战奴,告诉他们,以军功换良籍,转为良籍者可以选择离开军队,分田地耕种;也可以留在军中为军籍,积累军功晋升,告诉他们,我赵含章一视同仁,不管他是汉人、匈奴人、羯胡还是鲜卑,在我这里,只要不违反我定下的律法,皆是良民!”
“我赵含章不残暴,不滥杀无辜,跟着我,有能者不仅可以吃饱饭,还能立一番事业,光宗耀祖!无能者也可耕田放牧,不会无辜送命!”